青山悠悠,人世茫茫,春去秋來,幾番寒暑,終究是年歲月須臾去,江湖子弟江湖老,一時稱名者衆,能得完好者,人間一統之後,諸子百家共存於世,原先諸國殘留皇族權貴,雖也是時不時想要掀起些許,卻總是不氣候。
伴隨著最後一次稍有些聲量的被突然出世的縱橫家平定。
諸國時代爲了過去,而那一些備有王族脈之人孤注一擲的拼殺,爲了【縱橫家】登上舞臺的註腳,被留在了歷史的某一行當中,時日已過,無人記得這些曾經存在過的割據分裂時代,人人皆覺得天下本就一統。
歷代人皇,殫竭力,或有沉湎於樂者,則皆因是人道氣運之特而有所驚醒,或者退位,或者重新剋制,是以人道大昌。
不覺間,已是千年昌盛。
………………
“墨家機關大道,已至錦州府城之地,請諸位退後,錦州之地繁華,可得多樂……”
清朗的聲音傳遞得極遠,一隻巨大無比,似龍似蛇的機關停下來,自有百姓自其軀之中走出,一名穿黑,頗有些貴氣的青年讚歎道:“墨家機關,一日之間,可奔騰萬里之遙,尋常兇,概不能進,可攀山越海,非同凡響。”
“雖然不是第一次乘坐了,可每一次都讓吾覺到,驚歎無比。”
先前他們乘坐這【龍騰萬里機關】,攀爬山巒,有一頭大妖攔路,卻被這墨家機關直接撞得碎,鮮骸都散落在下面,他不由回憶自己翻閱過的典籍,慨道:
“在古籍之中記錄,七百年前以前的古人,都是靠著馬車,道路崎嶇難行,多有起伏,這萬里之路,也不知道得要走多個月。”
“若是路上有什麼山賊剪徑,妖怪攔路,那就更不必說了,按著千年前的水準,尋常百姓百十個都未必是對手。”
旁邊有年人反駁道:“怎麼可能?!”
“人間之人,十歲吐納,基本都可以引氣。”
“氣力強盛,拳腳生風,雖然說要走到先天一炁層次還是極困難,需要明心見,但是隻要是前往各地學宮之中修行的,都能夠有氣貫周的境界,大多外出鏢師護衛,不管是出於儒家,還是墨家,亦或者兵家的。”
“沒有這個境界,怎麼端起來這碗飯呢?”
“只要百十個裡面有一個是修兵家的,哪怕都只是吐納氣機的,圍而守之,都可以保得自無憂一段時間,各地城池又都有人道神祇駐守,外出的時候求一道符籙,也能等到救援。”
“再說了,人間的妖怪,除去了一些邪祟引導,大多也就是自萬靈之國逃來了的,大多上都有案子,若是抓了,可是大功一件呢,大多都被兵家外出歷練的學子給剿了,怎麼可能還這樣大搖大擺?”
“上一次有一頭狼妖境,整個學宮的兵家學子和瘋了一樣衝出去,唸叨著什麼送上門來的軍功云云。”
那貴氣青年微笑了下,沒有點破這年的疏。
只是慨,而今之人卻已忘卻,千年前之人間諸國時代裡面,修行還沒有普及的年代,提起來只會記得一個個驚才絕豔的名字,威武王,蘇聖元,神武文皇帝……等等。
旁邊青年喚他道:“李玄祚,該走了。”
李玄祚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笑道:“是啊,此次難得出來……”
“本來是一件小事的,沒有想到還要你們兩個相陪,倒是有些過意不去了。”他邊兩個同伴,一名年神儒雅溫和,正給旁邊一人指路,另外一個人則是肅然威嚴,猶如山石,此刻回答道:
“無妨,此事事關重大,老師本來就安排我們隨行。”
李玄祚聲音頓了頓,道:“威武王老祖宗他還好嗎?”
那威嚴青年神暗了下,道:
“老師他子自是康健,只是他年輕的時候衝殺各,軀各和人道氣運融合嚴重,被反噬地厲害,雖然說老師那位朋友常常送來了許多的仙家靈酒,老師又修爲無上,修古代兵家法門,壽至千年而不衰,但是近日裡老師總說,他也已要到了極限。”
“古代兵家殺氣和煞氣都太重了,又和人道氣運結合,對於軀和神魂的反噬都過於嚴重,是斬外魔的殺伐道,不是修長生不滅的道路。”
李玄祚沉默了下,作爲小時候就聽威武王傳說長大的一代,他此刻心中複雜,道:“……節哀。”
那青年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老師說,他此生行世,痛快淋漓,所作所爲皆已順遂本心,又活過千年而不死,見證了人間界的諸多變化,已是極滿意,比起那些在天上天裡面,如同冢中枯骨一般活了幾千歲的神仙痛快太多。”
“生死早已看開,每日只是教導我們修行,編撰兵家法門而已。”
“你我皆不是老師,又怎麼能知道老師之心境?”
李玄祚啞然失笑,道:“是南華大宗師的道理,卻被你反過來說我了。”
“罷了罷了,走吧,錦州之地的點心很好吃,來此拜見學宮前輩之後,咱們就得要去做那件事了。”
威嚴青年神沉靜,看了一眼那邊的溫和年,道:“師弟。”
“走了。”
“哦,來了,師兄。”
三人往前,那威嚴青年道:“不過,玄祚伱此次自潛修之地京是要做什麼?”
李玄祚道:“我隨老師,在山中修行一十七年有餘,此次歸來,除去了奉師命,解決此事,一個是看老祖宗,另外一個便是按照往日,再度前去九碑之前拜一拜。”
提起那一件事,他們三者的神都有些沉凝下來了。
“是長生教嗎?”
“不知道……但是,卻有可能。”
長生教,引導百姓走向邪道,煉爲丹,吞而服之,以此延壽。
是一大害。
三者不再談,在這城池之中,尋了一落腳之,點了這一州府城最爲繁華之地的名菜,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頓,然後休息一日,於日落宵之時離開住,各施手段,朝著線索所在之地前去。
一路前行,循著暴出的痕跡,潛形匿跡,卻已是出了城去。
先前咬住的那影一路急奔,已不是尋常修行者的速度,三者對視了一眼,急速跟上,卻見其混一山中的枯林之中,李玄祚三人遮掩了自己的氣息,也隨即踏其中,卻見數次轉折之後,這山巒之中,卻是別有天,潛藏一老舊寺廟。
寺廟藏匿於山林極幽深,月之下,百年枯木,橫生枝節,彼此錯,月清朗,枝葉之影投影於地面之上,風吹而過,細碎做響,猶如鬼,雖然知道值此盛世,但凡幽鬼之類,皆被城隍所鎮,可是心底還是有些驚懼。
而那破廟之中,供奉佛陀,卻是從未見到過的模樣。
端坐於蓮花臺上,結佛門無畏印,模樣慈悲,雙目微垂,卻是滿是裂痕,在現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倒是頗有些令人驚懼恐怖,其中威嚴青年低聲音,道:“玄祚,這是什麼佛像?”
“往日爲何不曾見過?”
李玄祚道:“我也不知……,似乎並非是現在盛行的西方佛主。”
“看模樣,有些像是千餘年前被掃了的那一批古佛之一。”“古佛嗎?聽聞是被夫子西出點化了,只是總有些人想要從蛛馬跡裡面,尋找到這些古佛的蹤跡,覺得現在被無數大師夫子們完善的系,不如這些古代時候的東西,真是可笑。”
“嗯,我的老師說,世上兩儀,囊括萬,有善即是有惡。”
“千年前修行功法被世家高門,以及各大宗派把持,人間是有”
“修行極難,雖然普及,讓他們見到了更爲廣袤的天地,但是如此天地浩瀚,見而不得進的痛苦,也要遠甚於不曾見過,兩儀,流轉不定,總也有猙獰之人出現,以及無盡野心出現。”
“他這是要……”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看到那早就被盯上了的‘尾’掏出了幾件,在地上擺出來了一個複雜無比的陣勢,旋即便起了個奇特法決,已有淡淡佛升騰而起。
這個時候,李玄祚和那青年還沒有出手,那穿白的溫和年就已經拔出刀了,一道銳氣鋒芒發出來,旋即筆直無比,直取那邊之人,那‘尾’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這一刀直接穿而過,打斷施法,打重傷。
李玄祚角微了:“他還是這麼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