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帝君頓了頓，想到了千年前老師的話語，嗓音溫醇，道：

“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

“見他們。”

“也是見你自己。”

這孩子點頭，好奇道：“前輩，我們第一個要見誰啊。”

黑袍帝君溫和道：“要見誰嗎？我想想看。”

“其位列於人間城池，開三教之一，曾護持人間五百年春秋，行走人間數次，門下有三千弟子，七十二賢人，每一位弟子最終都有了仙人層次的實力，賢人則是各有不同。”

“擅因材施教，知如何教導弟子。”

“而今居於人間都城之中，專心推佔學說，你可以去見見他。”

伴隨著齊無的低，那孩子跟著帝君亦步亦趨往前，黑袍翻卷，帝君黑髮垂落腰間，伴隨著前行微微晃，周圍流變化，先前的山野風消失不見，有賣聲音鑽耳朵裡面。

這孩子眼前出現了人間京城的繁華街道，耳畔聽得到沿路小販的聲音，過去了千年，人間京城在墨家的代代修改之下，早已經變得比起往日更爲巍峨，唯獨九碑之，仍如當年。

京城落了些雪，齊無也給這孩子買了一個燒地瓜，看著那孩子捧在手裡，小口吃著，介紹了那位夫子丘，而後出手指了指前面的一座守藏室，溫和道：“他就在那裡，你就見一見他吧。”

這孩子小口把烤地瓜都吃了，最後還小心翼翼把幾手指上沾染上的糖般的糯地瓜都了，喚了一些水洗淨了手，道：“那我要問他什麼呢？”

黑袍帝君手掌在孩子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給他留下了一道敕令，讓他能夠藏了形，自然而然地走守藏室，笑道：“你想要問他什麼都可以。”

“去吧。”

那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拳掌道：“好！”

夫子匡扶人間五百年後，便已居，不曾讓自己的名號爲被尊奉的偶像和束縛住天下蒼生之心的權威，只是在居之地推佔易，今日卻是卜得了一卦，老人解答了卦象，自語道：

“乾卦，九二爻辭，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這一卦是兩個意思，一個是見大人，一個是以見通現。

是自己要表現得如同【大人】。

這位老夫子已是天下無雙無對的存在，便是天界帝君都要客氣，卻是不曾知道有什麼大人要來，他心境通明，將這卦籌收了起來，自語道：“難道說，是夫子要回來了嗎？”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目平和落在一側，虛空之中，漣漪散開，一名穿著灰的孩子走出來，眉宇澄澈好奇，天然純粹，夫子丘看著這孩子，似乎明白了什麼，笑著道：“……原來如此，孩子，你來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澄澈菩提果，五大劫紀才孕育而出的佛心。

道門大帝君點化，帶著邊遊歷紅塵修道。

而今見到了諸子百家，執掌人間氣運五百年春秋的儒家夫子。

這一切的發生自然而然。

他目意氣風發，行禮上卻是一不茍，認認真真地行了一禮，聲音還帶著些糯，道：“晚輩還沒有名字，是奉前輩託付，來這裡見見您的。”

“然後要我問您幾個問題。”

夫子丘不由想到了當年，當年自己問夫子，而今夫子讓這個孩子來問自己，一飲一啄，豈非玄妙，他的神溫和，也認真地回了一禮，然後才笑問道：

“問什麼呢？”

這孩子擡起頭，眼底明亮澄澈，神，道：

“敢問，什麼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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