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不知還會不會回來看看這梅花,所以我們這家,代代都很看重這裡,晚輩還看過族譜,說是那位大前輩在道之前,曾經在我家先祖,諱聖元的那位門下讀書識字,有了這一香火。”
“聖元老祖的天賦橫溢,只是聞道太遲了,終此一生,輔佐太祖文皇帝建功立業,百歲之後回來這裡,壽一百三十歲而去,去世之前曾經說過,天下紛爭,大修行之世,彼此征伐。”
“蘇家子弟不此世,但守著這一樹寒梅,總不至於斷絕香火。”
雲琴溫和笑道:“是爲了後世子弟,也要守著這一株寒梅嗎?”
蘇巧梅不好意思道:
“晚輩以前也這麼覺得呢,所以覺得,聖元老祖會不會是太過於功利了,一直都不喜歡這個決定,可是後來晚輩翻看聖元老祖的書卷,才發現他的功夫和道理都學得很深,能夠急流勇退,不是這樣的人才是。”
“後來我找到了老祖的絕筆信,才發現不是的,老祖還說了下半句話。”
神鄭重了些,道:
“是隻要蘇家的香火不斷,後人就一定要來這裡守著這寒梅,守著這屋子,一定要維繫千年前的模樣,不需翻修,不能改變。”
“老祖說,塵世如同水流一樣,不斷地往前行走,越是修行,境界越高,壽命越長,可是這個塵世的各種東西都日新月異,總有一天,那位無大道君悉的一切都會消失不見。”
“那一天睜開眼來,環繞周圍,沒有悉的人,沒有悉的風景,到了什麼地方,見到什麼人,都是恭恭敬敬他前輩,最後就連他喜歡的菜都會失傳,這樣的他,彷彿就是被世界和時代拋棄了一樣。”
“或許仙神們就是這樣,漸漸非人了。”
“大真君曾經喚過他一句夫子。”
“大真君是天下人的夫子。”
“可是聖元祖先卻不是他一人之夫子,夫子要死,也要爲自己的弟子留下一點燭,哪怕微弱,也希能夠讓大真君知道,他那個時代還沒有走遠,老師離開之前,還給他留下一盞燈。”
“雖是微弱,卻足可照亮方寸,溫暖一時。”
蘇巧梅說這些的時候,一本正經,顯而易見是在背誦著那位千年前蘇聖元夫子的書信,不過又道:“這是幾年前晚輩的想法,這些年來倒是有些其他領悟了。”
白髮絕世的子微微笑道:“哦?是什麼?”
蘇巧梅看著那一株梅花,道:“世人都逐利逐名的,多短視;聖元老祖擔心自己離去之後,過不了多年,蘇家的後人就會忘記這件事,或者以這件事謀利益,所以才說這梅花樹可以保蘇家千年不衰,才讓代代先祖,就算是有荒唐奢侈的,對於這梅花樹也不敢懈怠。”
“可我倒是看開了呢。”
這一雙淺褐的杏眼明亮,笑道:“這梅花多好啊。”
“有千年前傳說的激盪,還有老師對於學生的關,有聖元先祖的苦心,它可是見證了一千年的歲月,多代的人呢。”
“至於香火不滅不衰什麼的。”
“可是興盛和衰落本來就是萬萬理的規律。”
“除非是那位大真君來呢,可是他一次都不曾來過。”
白髮子微笑了下,看著這梅花,心中潛藏著的悲痛仍舊在眼中濃郁地化不開,出手花樹,輕聲道:“你說,他道前,是你家先祖的學生?”
蘇巧梅點了點頭,不無得意道:
“我家先祖,聖元老祖的兒,可險些和這位大前輩訂婚呢!”
白髮子看著梅花樹,道:“你知道,他道前的故事嗎?”
蘇巧梅疑,旁人不該都是對道之後的故事在意嗎?
可還是點了點頭:“知道啊!”
白髮子摘一朵梅花,放在這眉心,手指微涼細膩,在這眉心按了按,噙著微笑,可這微笑卻似乎還是有些悲傷,指了指石桌,道:“若是有閒暇的話,可以給我講一講他那時候的故事嗎?”
“我,很好奇。”
蘇巧梅疑,然後立刻地答應下來,白髮子坐於梅花樹下。
則是稍微回憶,就開始嫺得講述卷宗裡面的過去畫面,講述那傳說年未道時候的一日一日,木門關合,將這風景閉籠住了,而外面人來人往,紅塵如舊,開心談論著今日雨落,卻是涼爽,可是有一番好日子過了。
一門之隔,清淨出塵,紅塵人。
唯梅花落下,如同安靜春雨。
亦如千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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