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聲音低低的,像是隻想聽說話,夏鳶蝶略微遲疑,還是實話實說:“剛剛的話,在聊你。”
“嗯?”那人嚨裡溢出聲低低的笑,像心愉或者被取悅,“聊我什麼。”
夏鳶蝶故意逗他:“你都不知道我們在說的是你好話還是壞話。”
“只要是說我就行,”遊烈語氣低輕,像是就在耳邊似的,“我喜歡你和別人提起我,會讓我覺得,我對你很重要。”
夏鳶蝶停頓。
確定遊烈有點醉了——今天酒會上大概有和他關係不錯的朋友——而他如果沒醉,是不會把這樣的心底話說出口的。
這樣想著,夏鳶蝶有些心口微。如果遊烈此刻在面前,大概會忍不住想抱抱他。可惜不在。
夏鳶蝶有些憾,只輕笑了笑:“不需要這個時候才覺得,你本來就對我很重要。”
對面呼吸微微沉促了下。
夏鳶蝶擡起腕錶,看了眼時間,“—個小時我會回去的。”
“還要—個小時才能見到你。”
夏鳶蝶不由笑起來:“那,四十分鐘?”
“好,”對面語氣一下子就輕快了,“我在家等你。”
遊烈這邊剛掛斷電話,—轉,就對上後幾人揶揄的神。
要麼是老郭和裴學謙這種生意場上的戰友夥伴,要麼就是他私人際圈的朋友。
這會酒會剛散場。
他空過來走廊盡頭打電話,老郭他們三兩站著,順道在後邊給他攔一下酒會後總有所圖的爛桃花。
五星級酒店的高級隔音,在走廊上也能現,安靜得方寸之地夠聽個清晰。
見某人這人前老婆後截然相反的模樣,老郭都快笑出超越年齡的褶子來了:“別人是偶爾被迫報
備,他是三天兩頭打著報備的旗號反向管老婆要報備,你們說我們遊總這是什麼境界?”
旁邊戲謔了句:“把老婆當小人養的境界唄。”
遊烈也不惱,手機收起就冷淡如常,回走過去:“還去不去了?”
“那必須去啊,我這除了婚禮上遠遠見了嫂子一眼,話都沒來得及說兩句哎。”
“能讓你見一眼是我們遊總法外開恩了,你看外面得嗷嗷的,哪個撈得著這‘遊夫人’一張照了?“
裴學謙那邊也剛結束通話,聽了個尾,路過時他瞥遊烈,似笑非笑:“這個不用報備?“
“用,但這個要當面。”遊烈擡腕看了眼時間,“不當面我不好判斷是不是真的願意,總不能爲了你們委屈我老婆。”
裴學謙聽了笑而不語。
旁邊老郭習慣了,剩下幾個沒見這場面的是噎得不輕。其中高騰更是面複雜:“烈哥,你這.….....”
“有意見,可以不去,”遊烈淡淡眸,瞥過他和他後剛從國外回來的姚弘毅,“本來就是給弘毅接風,換個地方也行。”
“哎——那可不行啊,好不容易讓你鬆次口,”老郭趁臉微變的高騰開口前,一把把人拍住了,“夏小姐肯定同意,你回去問,我們就等著晚上帶禮上門就行了。”
夏鳶蝶到家時,遊烈看著已經在沙發上坐靠姿勢地睡了—小會兒了。
聽見靜,那人帶著倦起,轉向沙發後,修長手臂張開,等了會兒。
躡著拖鞋進來的夏鳶蝶笑了下,彎腰抱了抱:“我先去換....…."
沒說完,被遊烈一用力,撈在懷中仰進了沙發裡。
他聲線鬆懶地在頸窩蹭:“想你了,老婆。”他每次喊老婆時,聲音都格外地低輕,尾音也微微曳著,像是小心捧著什麼易碎易驚的東西,生怕有—點磕著著。
夏鳶蝶也總聽得心裡塌下去,有些無奈地了頸側茸茸的腦袋:“幾歲了呀遊烈小朋友,喝醉了還回家找家長撒麼?”
“今天遇見高騰和姚A毅了,多喝了幾杯,”遊烈仍沒鬆手,眼睫長闔著,“有點醉了。”
“嗯?姚弘毅?”夏鳶蝶意外低眸看他,“不是在國外嗎?”
“回國了。”
“那你沒有邀請他們來家裡嗎?”
"....."
突然沒了靜。
夏鳶蝶正意外,準備看看某人是不是睡過去了,就覺著頸側被他碎髮撓得微,然後遊烈抱著支起。
那人難能見遲疑神:“誰給你打電話了?“
“嗯?”夏鳶蝶沒反應過來。
遊烈低聲:“那你怎麼知道,他們想來家裡做客?“
怔了下,夏鳶蝶莞爾:“他們是你朋友啊,就像喬喬是我朋友一樣,這裡是我們的家,朋友來家裡做客,這不是很正常的事?“
夏鳶蝶剛說完,擡眼,就見遊烈眸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緒攪得深暗。他薄脣微張,聲音也啞了下去:“我們的家?”
“阿?”
某人帶著醉意,這一句夏鳶蝶沒聽清,還沒來得及再問,已經覺忽地一下天旋地轉,等回神已經被遊烈在沙發上和下了。
他低頭,親了親脣瓣,又吻下去:“"....….我們的家。”
那人是一字一吻,重複了許多遍,時輕時重,每一下都撓得夏鳶蝶心頭酸又甜。忍不住輕笑:“遊烈,你的點真的很怪。”
起初他還只是親得有些,像只茸茸的大型的肢撒似的,只是幾句過後,就有些變質了。
某個吻後夏鳶蝶一抖,慌忙支了下他臂膀:“你不是說家裡還要來人嗎?要提前準備下晚餐
沒說完,手腕就被遊烈—扣。
兩隻疊,抵在頭頂的沙發皮質扶手上。
而遊烈—路吻上來,到耳畔才停:“他們六點纔到。”
夏鳶蝶下意識看向旁邊。
鐘錶顯示2:45。
小狐貍—慄。
這是不是有點——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所思所想,上覆著的修長有力的影微晃,某人輕慢滾的結間溢出低低的笑。
“來得及。”
"! ”
晚上5:58。
門鈴應聲作響。
老郭前兩年來過一次,所以難得算是一幫人裡唯一“門路”的,站在最前面,手裡提著他窖藏舶的年份紅酒。
後六七個人,面孔或生或,三兩兩地站著談玩笑。
都默認過來開門的一定是遊烈,於是沒人收話。
門就著—句“嫂子是不是特別漂亮”推開。然後門外刷地─靜。
夏鳶蝶一白T和淺藍七分牛仔長的打扮,長髮慵懶隨意地梳了個馬尾,略施薄妝的臉蛋清麗漂亮。
那雙狐貍眼微微翹著垂下,彎眼莞爾:“請進吧。”
"...…."
夏鳶蝶讓開,去玄關裡面了。
郭齊濤最先回神,笑著進去:“遊總今天怎麼回事,竟然讓我們遊夫人過來親自開門,這不是折我們嗎?“
高騰路過夏鳶蝶面前,有些尷尬地朝點了點頭:“嫂...夏小姐。”
夏鳶蝶也不介意:“遊烈在裡面,可能是沒聽到。“
大概是因爲實在有些對夏鳶蝶尷尬,高騰原本是第二批進來的,反而最快換完鞋,比溜達著看的郭齊濤還早往裡面去。
平層偌大,開放式廚房,難免聽得到高功率油煙機的聲音。
高騰向裡走了幾步,餘瞥見廚房裡有人影晃。
他本以爲是請來做私家外宴的廚師,就轉過,將低溫禮箱擱上吧檯,準備讓對方將帶來的藍鰭切好:“麻煩把這個理......"
話聲停得戛然。
隔著吧檯,遊烈修長指骨抵著的薄刃一停,他側眸,半捲起襯衫袖子的手臂垂按下刀背。四目相對。
高騰目呆滯地下移,落到遊烈雪白筆的襯衫前,繫著的,那條圍上。
遊烈見他一不的,眉梢微擡:“什麼表,見鬼了?“
高騰:“...............…."
他媽的比見鬼了還嚇人好嗎!
高騰只覺心裡萬馬奔騰,也可能是羊駝,他得吼兩嗓子才能確保自己不會驚厥過去。
但是對上游烈那個再疏懶淡定不過的神,還有方纔那穩定勻速明顯不是幾回的刀工,彷彿大驚小怪的是他自己。
就在高騰懷疑人生的時候,終於有第二個倒黴蛋路過廚房外的區域,對著高騰搭話:“傻站在這兒幹嘛,看什麼這麼.…..臥槽!”
十秒後。
進家門的客人們集在廚房外自我罰站,並陷到無比深刻的三觀凌和懷疑人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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