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容知鶴到達的這麽一段時間裏，宋聽反複回想著之前的一切，神繃到了極點。

    終於將那句話說出口，隻覺得渾都力般的疲倦。

    此時也沒力氣多說什麽，略微掙紮，聲音有些啞，“放手。”

    容知鶴看在眼中，的背影是那麽決絕，讓他眼底翻湧起紅，猛地收攏手臂，將人抱在了懷中。

    “宋聽，你不準走。”

    容知鶴話音一頓，手指到的地方都冰涼一片，讓他蹙眉，“上怎麽這麽涼？”

    “與你無關。”宋聽咬牙輕斥，“放開我。”

    容知鶴充耳不聞，輕而易舉製住宋聽的掙紮，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出了書房，一路走回主臥。

    被放到床上的瞬間，宋聽往外滾了滾，掙開容知鶴的桎梏，眼尾還洇著紅，眼神警惕又陌生。

    容知鶴作一頓，間著苦意。

    在幾天前分開時，小姑娘的眼神還是亮晶晶的、的、充滿了甜撒。

    他屈膝半蹲在床邊，抬手握住了宋聽的腳踝。

    掌心滾燙，一點一點溫暖著冰冷。

    “宋聽。”

    “不要再說那句話，我們絕不會結束。”

    眼睫輕，緩慢起，淺眼瞳漫開沉黯。

    “我說過，招惹了我，就逃不掉的。”

    “宋聽，是你主來招惹我的。”

    瘋子。

    宋聽仿佛第一次認識他，看著男人眸中毫無保留的侵略，不自覺發著。

    容知鶴控製不住，想到宋聽說的話、想到決絕的影、想到有可能會又一次離自己而去……

    他手住宋聽的脖頸，湊過去很輕的吻了吻浸著苦冰涼眼淚的。

    “宋聽，你不能離開我。”

    宋聽攥了手，渾都不舒服，連脾氣都差了許多，在容知鶴還要湊上來時，冷冷抬眸。

    “啪——”

    一聲脆響。

    宋聽打了他一掌，緩緩收回泛紅的手掌，尾音發著抖，“容知鶴，你能清醒了嗎？”

    容知鶴屈膝半跪在地，側著頭，沉默垂眸，出舌尖了角。

    他甚至勾起了一點淺淺的笑。

    轉回頭時，低眸執起宋聽放在上、還在輕微發的手。

    “疼不疼？”

    指尖輕的過泛紅的掌心，容知鶴語調平緩，“寶貝何必親自手，隻要你說一聲，我會自己打。”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宋聽有些無力地回手，言簡意賅，“滾。”

    容知鶴還要說什麽，宋聽轉眸看他，冷靜道，“我現在渾都不舒服，頭疼、眼睛疼，腰疼疼。”

    “還有，看到你，我就想到那些監控，我就想吐。”

    容知鶴默不作聲的斂眸，形僵直在床側幾秒。

    片刻後，他緩慢起，頷首道，“我知道了，聽聽先好好休息，等你冷靜下來，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不好？”

    宋聽不看他，重複道，“滾。”

    容知鶴還是手扯過了床上的被子，蓋在宋聽上，又調高了空調溫度，才握住門把手，最後看了宋聽一眼。

    “明天見，好不好。”

    宋聽沒說話，直接手關了燈。

    門被輕輕合上。

    宋聽著漆黑夜沉默幾秒，眼睫一，原本幹的眼眶立刻又潤滾燙起來。

    淚珠不停地順著臉頰弧度落，沒發與枕頭。

    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睡的，起床時眼睛酸一片，腦袋還是暈乎乎的發沉。

    宋聽撐著床坐起，眼前眩暈一片，胡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已經快要到中午了。

    拖著沉重的去浴室衝了個澡，將臉上的淚痕洗去，洗完澡，看著鏡中倒映出的嫣紅臉頰，用手背了。

    有些發燒。

    宋聽回到床上，給黃阿姨發了個消息：“阿姨，我好像有點發燒了，你幫我拿個退燒藥吧。”

    沒過幾分鍾，黃阿姨匆匆忙忙端著藥片和溫水上來了，還帶上來一碗清淡的白粥。

    “我一早來就看見容先生站在門口，落了一地的煙頭，眼睛也紅紅的，問了一，容先生就說聽聽小姐您昨晚沒休息好，讓我煮些清淡好消化的。”

    黃阿姨看著宋聽悶不吭聲喝粥的模樣，有些無措，試探問，“聽聽小姐和容先生鬧矛盾了嗎？”

    熱粥下肚，從胃裏開始溫暖起來。

    宋聽喝完粥，遞給黃阿姨，神淡淡。

    “分手了。”

    “阿姨不用管他。”

    -

    容知鶴就在小疊墅的門口，他站了一夜，眼中還有睜眼一天一夜的紅，整潔妥帖的西裝都顯得落拓許多。

    他本就沒有煙癮，也很久沒煙了。

    卻翻出車中儲櫃裏司機曾經丟進去的煙盒，了一，又點燃一，掐在指間任由它緩慢燃盡。

    從黑夜，燃到天亮。

    他又想起了靈雲大師教導他的話。

    掌控太重，終究害人害己。

    他那時不以為意。

    如今卻嗅著煙草味，遲鈍的想著。

    是他錯了嗎。

    他可以完全將宋聽在自己的掌控下，以明家小佛子的份，帶走一個宋聽，輕而易舉。

    然後呢。

    看他驕傲的小山茶，一天天凋零嗎？

    眼的轎車在不遠停下，從後座下來兩個人。

    容知鶴低斂眉眼，本是沒在意的，卻覺前站定一個影。

    他輕蹙眉，抬眸看去。

    是昀，後跟著一名提著藥箱的醫生。

    容知鶴站直，沉寂了一整夜的嗓音格外嘶啞，“聽聽怎麽了？”

    昀看他這副落拓模樣，又想著黃阿姨給他打電話時說的況，立刻明白了怎麽回事。

    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你惹聽聽生氣了？”

    容知鶴抿，“嗯。”

    “發燒了。”昀不了解兩人之間的事，隻是說了一句，又繃著臉撐出兇惡表，“等看完聽聽，我再來找你算賬。”

    說完，就帶著醫生往小疊墅中走去。

    好在宋聽就是心神波太大、加上吹了空調才發燒的，已經吃了退燒藥，讓在沉睡中自行調節修複就行，不用掛水。

    昀鬆了口氣，送醫生去樓下客廳坐會兒，免得宋聽等會兒又嚴重起來。

    下樓時，才發現外麵不知何時開始下雨了。

    天幕沉，雨勢細微，卻是在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黃阿姨在廚房中熬湯，頻頻往外看去，見到昀下來，了手，“容先生還在外麵站著……”

    昀走到窗邊看了眼，容知鶴還是站在剛剛的那個地方，脊背直，沒有挪的意思。

    “隨他去。”

    昀想到剛剛上樓時，看到睡夢中還在不自覺流淚的宋聽，就難極了，連帶著看容知鶴也極不順眼。

    “反正他後就是車，自己會躲的。”

    他還暗的想，最好讓他多淋會兒。

    隻是昀怎麽也沒想到，容知鶴站在雨中，真就一不，直到宋聽睡了大半天醒來，他還在外麵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