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的父母。
曾經的魏帝也只是個被發配苦寒州郡的落魄皇子,除了妻子,什麼也沒有。
那時的他也牽著妻子的手,像握一溫暖又堅定的浮木。
后來,那只曾經給他溫暖和力量的手,在他心里卻了攔路的桎梏。
曾經的不可或缺是真,后來的如鯁在也是真。
李鳴一直很清醒。
明白人的心意與知會隨境變化而改變,所以從沒想過要和蕭明徹走到自己父母那般地步。
*****
八月初七清晨,天未亮,姜叔已替蕭明徹打點好行裝,隨行赴任的文武員也已等在府門外。
卻久久不見蕭明徹的影。
外頭的人當然不會知道,從寅時到現在,蕭明徹已在李鳴的寢房門口進進出出十幾次了。
不勝其煩的李鳴側跪坐在帳中,披頭散發,心浮氣躁。
明明早就說好,今日是不會特意送行的。
依依惜別地相送十八里?那種纏綿悱惻的哀婉場面,實在不適合與蕭明徹。
再說了,他只是去赴任,又不是去打仗,搞什麼傷氣氛?平白霉頭。
前幾日說到這個時,蕭明徹是認同的,兩人痛快地達了共識。
可今日事到臨頭,他就一點都不痛快。
李鳴瞪大惺忪睡眼,忿忿睨著又折返回來站在床前的人。
“上一趟是忘了拿走佩玉,上上一趟是忘了將金印給我,這回又是忘了怎麼?”
蕭明徹居高臨下,面無表地俯瞰:“有件很重要的行李忘了帶。”
“你的行李是姜叔親自打點的,這會兒肯定全在馬車上了,”李鳴蹙眉,“再說了,就算你忘了什麼行李,那也該在北院。你往我這里跑什麼?”
“我最重要的行李又不在北院。”
蕭明徹說著,忽地彎下腰,扯了被子將裹住,背了就走。
突然天旋地轉的李鳴忙不迭環住他的脖子:“發什麼瘋?”
“我想過了,還是將你帶在邊才妥當。”蕭明徹止步,理直氣壯地偏頭睨。
的側頭嗔瞪他:“妥當個鬼。你家南境隨時都可能打起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懂不懂?我金貴著呢。”
道理蕭明徹都明白,只是舍不得分別罷了。
見他還僵著不,李鳴攀住他的雙肩,直腰背支過去,在他畔落下一個輕吻。“把我放回去,然后趕啟程。”
相信蕭明徹此刻的不舍是發自肺腑。
這人從小到大擁有過的東西不多。這半年來,兩人或多或有點相依為命的意思,所以他舍不得。
但他將來會擁有很多如今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會遇到很多人,得到更多的好。
他很快就能習慣邊沒有李鳴這個人。
就像最近這一個多月,他倆同在府中,但其實各忙各,單獨相的時候屈指可數。
他照樣活得很好,并沒有太大影響。不是嗎?
蕭明徹背著,緩慢踱回床前,重新將放回床榻。
他板著不豫的冷臉,作卻很溫,像是捧了尊瓷娃娃,輕拿輕放。
李鳴跪坐在床上,仰頭笑他,嗓音溫:“去吧。該做什麼做什麼,照著你心中所想好好走下去。等到冬天再回來,你就徹底不同了。”
若諸事順利,那時的淮王蕭明徹會是齊國朝堂最矚目的新興勢力;還會是全雍京城,甚至整個齊國姑娘們心中的英雄。
蕭明徹俯趨近,鼻尖輕輕與相抵:“那時,你會不會在城門外接我?”
李鳴閉目輕笑:“放心。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去接你。”
不確定那時自己還在不在雍京。
但確定,等到蕭明徹回來的那天,城門外會有十里繁花相迎,哪怕漫天風雪也擋不住無數張為他盛放的如花笑臉。
“我不管別人,就要你來接我。”他的聲音里藏著幾許執拗,好像非要一個承諾。
李鳴無奈地睜開一只笑眼,促狹道:“若我沒去接你,你還能不進城了?”
“對,”他低頭,輕輕咬住的,沉嗓微微發,“要看到你,我才找得到回家的路。”
李鳴承住他這糾糾纏纏的深吻,卻沒有應他半個字。
聽見了,可不信啊。
第50章
在蕭明徹離京的第七天, 齊國鴻臚寺得到探子從魏國都傳來的一個消息:魏國已新立儲君。
這消息對齊國朝局無關痛,所以在雍京城沒有引起毫漣漪。
但外間沒人會知道,在淮王府的王妃小院書房, 這消息卻攪起了驚濤駭浪。
“你再說一遍, 繼任儲君是誰?!”李鳴握了茶杯,面上笑意全無。
戰開心中大驚, 深深吐納幾口濁氣, 重復一遍:“魏國繼任儲君為陶公主,李遙殿下。”
“好,我知道了。多謝, ”李鳴垂下眼簾,遮去眼底洶涌的緒, “你忙你的去吧。”
對于李鳴這般反應, 戰開十分費解。
天下皆知, 當今魏后總共誕育過兩個孩子。
一個是已故前儲君李迎, 另一個就是在魏國皇嗣中排行第九的陶公主李遙。
若蕭明徹早前對李鳴的份推測無誤,那李遙就該是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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