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州水軍肆意地宣揚下，大黎境的老百姓們也知道了蜂窩煤這一新玩意兒。

一如呂頌梨和謝湛等人所料，在這個寒冷無比的冬天，平價的蜂窩煤的吸引力是無與倫比的。

老百姓得知蜂窩煤之后，對它的討論非常地熱烈。

“聽說了嗎？平州弄出了一種蜂窩煤的東西，取暖效果可好了。”

“是的，關鍵人家還便宜。”

“呂州長真是大義啊，為了治下的百姓，寧愿不賺錢。”說呂頌梨不賺錢，大黎的老百姓是信的，那麼老大一塊蜂窩煤才賣兩文錢，有什麼賺頭嘛？

“可惜人家不對外售賣，只供給平州百姓。”

“這個好辦，我們為平州百姓就好了。”

“遷去平州啊？可府不一定會給我們路引。”

“對啊，還有我們要是舉家遷去平州，府也不允許我們賣田地。那我們的田地不要了嗎？”家里的幾畝地是他們兩三代人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這樣丟下好可惜的。

“種地嘛，到哪里不能種呢？先過了今冬再說。”

“現在才是大雪剛過，后面還有冬至以及以及小大寒，冷著呢。”

“確實，這麼冷的天，凍死人也不鮮見。”命都沒了，誰還管田地這種外之啊。

總之，先活下來再說嘛。

“聽說平州還有一種玻璃瓶子賣，灌進去熱水，放到被窩里，可暖和了，就和湯婆子差不多。”

“這玻璃瓶貴不貴啊？”湯婆子都是貴人們用的呢。

“不貴，便宜得很，平頭百姓都能買得起呢。”大黎的老百姓們很自然地討論著搬遷到平州的事宜。

這幾年，平州的諸多仁政，也讓大黎的百姓耳能詳。在他們的心里，呂州長就是個好州長，這也是他們下了決心后，不抵并且愿意大老遠地投奔平州的原因。

無數的百姓北上，涌平州。秦珩命人大開城門迎接，還另外設置了幾個接待點。

平州后方迅速派出員過來接手，迎接涌來的大黎百姓，并對他們進行妥善地安置。

對于一波波北上平州的百姓，沿路的大黎府本不敢攔。攔過，但北上的老百姓暴躁得很，甚至有幾次，差點引起了地方暴。

這時的老百姓們只有一個想法，任何攔著他們去平州的人，都是不管他們死活的人，都是想害死他們一家的人。

周達帶兵維護秩序，看著這一幕，心中不慨，州長爭天下的手段果然與眾不同。

之前，他向秦珩大將軍請命，他愿為前鋒，自領一軍，攻打雍州攻打長安，并愿意立軍令狀，只要給他足夠的兵力，足夠的糧草，他必為大將軍為州長拿下長安！

長安，乃大黎國都，拿下長安的象征意義，不言而喻。但是大將軍拒絕了，說這也是州長的意思。

他們并不在乎這些形式上的東西，攻打雍州攻打長安太敏了，必然會讓大黎拼死反撲。

屆時，雙方的傷亡就難以控制了。然后大將軍就說了，

“敵不我不，如果大黎不主攻擊我們，一切就等鮮卑戰場出結果再說。”看著眼前如過江之鯽的大黎老百姓，周達覺得州長和大將軍他們是對的。

韓城拓跋連滿臉疲憊地眺著鮮卑王城盛樂的方向。先前他和二哥拓跋金帶著兗州城所有的鮮卑勇士借道大黎，想繞過平州的封鎖回到草原的懷抱。

不料，他們的行蹤被人泄了，然后被孫家軍的人半道伏擊，二哥拓跋金就死在那一次埋伏里。

后來不得已，他帶著殘部退至韓城。如今他們都被孫家軍阻斷前路，圍困于韓城。

拓跋連不知道泄他們行蹤的人是誰，但他估計多半是大黎那邊出問題了，里面應該埋著平州的探子之類的。

他一開始就希父汗得知他這邊的消息后，派一支軍隊過來，然后他們里應外合，突破孫家軍的包圍，逃出生天。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拓跋連的心是越來越沉，他心中在吶喊，父汗啊，兒子快堅持不住了，你快派人來救救兒子吧。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鷹嘯，然后天上不斷有東西散落。拓跋連抬頭，

“那是什麼？”

“是紙嗎？”輕飄飄，黃白黃白的，應該是紙。從他們的角度，可以看到鷹背上的紙張從高空落下，撒向城。

“讓人去看看。”拓跋連吩咐，臉沉重無比，他總覺得沒什麼好事。

沒多久，前去查看的小隊回來了，還帶回來一沓紙。

“七王子，我們把能撿的都撿回來，不知道有沒有軍中勇士撿走的。”拓跋連看了，一張張紙上面或畫著圖畫，圖畫上全是他們鮮卑人悉的吃食悉的品，或者用鮮卑語寫著煽人心的話，什麼孩子他爹，我和孩子在家鄉很想你：你何時歸來啊……拓跋連不知道平州此舉的用意，但他還是下意識地覺得需要理掉，

“你去安排人手，加強城中巡邏，將這些撒落的紙張理了。”

“是。”拓跋連不知道，一些鮮卑將士藏了這些撒落的張紙。看過紙張容的他們，在寒迫的冬夜里，一瞬間破防，炸營了。

最終的后果就是，堡壘被敵人從部瓦解了。拓跋連以及殘余的鮮卑士卒都為了平州的階下囚。

長安大量老百姓北上平州謀生的況被各地府上報至朝廷，并請示朝廷該如何應對。

謝湛嘆了口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百姓長了腳，要去哪里，能管得住嗎？

“攝政王，我們的木炭本賣不出去。”廖雪等人面對滯銷的木炭一籌莫展。

謝湛淡聲道，

“那就送！免費送給百姓，定時定量。”廖雪等皇商集團的人聞言，心在滴，這注定要虧得本無歸了。

沒辦法，平州雖然沒有木炭，但低價的蜂窩煤將木炭的市場都給兌沒了。

謝湛說完，他又安了廖雪等人幾句，

“放心吧，等過了這一關，什麼都會有的。”廖雪等人并不知道此時謝湛心里的想法，但事已至此，他們也只能相信謝湛這個攝政王的承諾了。

范知道，攝政王此舉是想和平州搶人，可是——他們手上的木炭的量不足以覆蓋大黎全境百姓過完這個冬天。

面對這樣的況，謝湛想了想，決定除了長安，另外劃出很大一部分木炭供給益州百姓，保障他們一冬的供應。

謝湛相信，一個冬天下來，益州因為多山，冬天出行困難，再者有了平價木炭的供應，出走的百姓也是最的一個州。

“此事，派徐君凡去做。”謝湛吩咐。范不解，前些日子，太皇太后與攝政王爭權，文武百大多都選擇了站隊以及陣營，徐君凡就是在那個時候投靠過來的。

但他沒發現對方有什麼太過突出的才能啊，怎麼就了攝政王的眼了呢。

但謝湛沒有多說。范心說，行吧，徐君凡乃倉部曹掾，提拔他擔此重任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