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快走，我好冷，想洗澡了。”

    江知行倒沒有得寸進尺，他側過去對著鏡子正了一下領帶：“蕭瀚晚上請我們吃飯。”

    顧溫對蕭瀚沒有什麽見，但是對江知瀾的見很大：“江知瀾也去？”

    “不去。他們在鬧離婚。”

    “離開了好的，蕭瀚多好的一個人。”言下之意，是江知瀾差勁。

    在顧溫眼裏江知瀾的確是差勁的，在江家這些人眼中，好像親是無足輕重的，錢財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六點我來接你。”

    “不用了，你告訴我地點，我自己開車過去。”

    “半島酒店。”

    “哦。”用乏善可陳的語句打發著他，想讓他趕離開了，不然真的快凍死了。

    江知行臨走前俯吻了吻的額頭：“晚上見。”

    看著江知行離開洗手間的背影，顧溫是真的想不明白，江知行到底想要幹什麽？

    帶著糟糟的緒簡單衝了澡，一直睡到了下午四點多才醒過來。

    起床化完妝，下樓吃了點水果，就出發去了半島酒店，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還不到六點，但江知行已經在大堂裏麵等了。

    “我以為我夠早了，蕭瀚呢？”顧溫環視了一周也沒有看到蕭瀚，想著難道蕭瀚還沒有到？

    “我們先進去。”

    “嗯。”顧溫今天穿了Maxmara的駝浴袍款大，踩了一雙RV的同係高跟鞋，整個人的氣質跟工作時截然不同，慵懶當中著一致。

    跟江知行之間話本來就不多，所以在走向包廂的路上一直都沒有說話。侍者幫他們推開門，進門，小圓桌，找了一個位置隨便坐下。

    江知行一進包廂就開始通話，通話的容全部都是有關杉磯那家風險投資公司的。

    他倒不避開……

    顧溫心想，他就這麽放心？不過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江知行做生意的樣子，一口流利的英語，談吐不凡，彬彬有禮卻又不卑不。

    是男人在談生意的時候有的姿態。

    紳士又不缺氣場。

    顧溫忽然想起了幾年前，當時江右著江知行大學念商學，以江知行當時的績，哈佛商學院都向他遞出了offer，他卻拒絕了，去念了法學。

    當年因為這件事，江右對江知行和薑暖玉大肝火，顧溫也親眼見過一次，曆曆在目……

    思緒被開門聲拉了回來，蕭瀚的聲音太過於標誌。

    “我遲到了！”

    正在通話的江知行看了蕭瀚一眼，從他邊穿過，出門去繼續通話了。

    蕭瀚在顧溫對麵坐下：“你們到多久了？”

    “十幾分鍾。”

    “抱歉啊，讓你們等了。剛才江知瀾到我們學校來找我了，耽誤了一會兒。”蕭瀚提到江知瀾這個名字的時候就覺得頭疼得不行，“唉，真煩啊，溫，你說有什麽辦法能夠讓人心甘願地跟你離婚？站在人的角度。”

    顧溫單手放在下上，挑眉想了想：“出軌。人最不了這點。”

    “這不行，太沒道德了。我像是會出軌的男人嗎？”蕭瀚一臉的正氣。

    顧溫微微皺眉：“冷暴力。人也不了這點。”

    “哇，太人渣了吧？冷暴力我都不了。”蕭瀚連連搖頭。

    “那這婚估計很難離了。”顧溫笑著喝了一點橙。

    “怎麽說？”

    “你長著這麽帥一張臉，又不出軌又不冷暴力，沒有什麽缺點，江知瀾怎麽可能會放過一個這麽完的老公？”

    蕭瀚聽著顧溫說著，一臉讚許：“嘖嘖，你說到我心坎兒裏去了。”

    江知行淡漠的聲音傳來，帶著一點嘲諷：“你的臉皮是什麽做的？”

    蕭瀚笑得特別不要臉：“膠原蛋白做的。”

    江知行在顧溫旁邊坐下，喝了一口水：“難怪我姐跟你的婚姻不和諧，你本來就比小這麽多，又滿臉膠原蛋白，可能是自慚形穢，覺得沒有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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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顧溫實在是沒有忍住笑出聲來，江知行這是把江知瀾都嘲諷到了，即使江知瀾並不在這裏。

    蕭瀚沒有辦法反駁，因為江知行說得對。

    他當初就是鬼迷心竅了才跟江知瀾結婚了，他們相差這麽大，江知瀾又那麽強勢，婚後生活並不幸福。

    “點餐吧。”蕭瀚歎了一口氣，翻開了菜單。

    他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了。

    顧溫下意識地抬頭，當看到是江知瀾的時候瞳孔略微了一些。

    而蕭瀚低頭在翻菜單，很明顯並不知道來人是誰，估計以為是侍者進來了吧……

    江知行抬頭，也看到了江知瀾，但是他和顧溫不約而同地都沒有提醒蕭瀚。

    顧溫是不知道該怎麽提醒，而江知行是故意的。

    蕭瀚一邊看著菜單一邊吐槽：“你們是不知道，我這幾個月在家裏吃的簡直就是豬食。江知瀾在廚房就是個魔鬼，又把做飯的阿姨給辭掉了，說是要懲罰我。家裏沒吃的也就算了，還不讓我出去吃也不讓我外賣，隻允許我吃做的那些個七八糟的東西。今天好不容易出來，我要多吃點。”

    “你說我做的飯菜是豬食？”江知瀾踩著高跟鞋走到了蕭瀚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目炯炯地盯著蕭瀚。

    蕭瀚拿著菜單的手略微停頓了一下，僵持在了半空中。顧溫就坐在蕭瀚的對麵，能夠清晰地看到他此時此刻的麵部表變化……

    蕭瀚咬了咬牙，對著江知行低聲咒罵了一句。

    他就不信剛才江知行沒有看到江知瀾已經進來了。

    江知行就是故意的！以前念書的時候江知行就喜歡欺負他！

    “你怎麽來了？”蕭瀚抬頭，不悅地皺了眉心，臉上是非常明顯的不悅，“不對，你怎麽知道我在哪裏吃飯？”

    蕭瀚懷疑地看向了江知行，江知行沒有理他，反倒是江知瀾回答了：“你剛才在家裏跟知行通電話，我聽到了你們在半島酒店。怎麽，吃不慣我做的飯菜，出來跟知行他們吃飯也不上我？”

    江知瀾的口氣淡淡的，卻帶著很濃的挑刺的味道。沒有化妝，素麵朝天，大波浪的鬈發隨意地披散在腦後，顯得有些疲憊。的年紀本來就不年輕了，加上這段時間離婚風波和沒化妝，現在看臉有點憔悴。

    蕭瀚已經想要口了，但是江知瀾已經做出了一副想要坐下來一起吃飯的樣子了。

    “怎麽，不歡迎我？一個個都不說話？”江知瀾看向了江知行，“知行，聽說蕭瀚請你幫他打離婚司？”

    江知行拿起了麵前的菜單開始看了起來，並不想回答有關於他們夫妻之間的這些問題。

    蕭瀚煩躁得不行，他皺眉看著江知瀾：“你鬧夠了沒有？今天我請溫他們一起吃飯，你來湊什麽熱鬧？”

    “我們現在還是合法夫妻，我就不能跟我丈夫一起出門？”江知瀾的態度強，冷冷剜了蕭瀚一眼。

    顧溫坐在蕭瀚對麵，腦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江知瀾真的是太不溫了，口氣冷不說，態度也很差勁。又想了想自己往日裏的樣子，好像也不比江知瀾好到哪裏去吧？

    果然，不溫的人是一點都不討喜的。

    覺得，自己以後還是對江知行稍微……溫一點吧。

    盡量。

    蕭瀚跟江知瀾兩個人的態度都很不好，讓這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快要結束的時候，江知瀾忽然看向了顧溫。

    “弟妹，今天我聽機場的同事說，那位陸氏集團的陸總，還在追你呢？”

    顧溫就知道，江知瀾是不可能放過挑撥跟江知行關係的機會的。

    “他追不追我，跟我無關。”放下筷子，吃飽了，“你如果想要挑撥我跟知行的關係的話，很抱歉，我們現在很好。”

    說完，順手挽住了旁江知行的手臂。

    江知行早就已經沒有在吃東西了，但是手臂還是條件反一般地僵了一下，他沒有反應過來顧溫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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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太反常。

    顧溫角掛著笑，看著江知瀾略微有些難看的臉：“我們不會分開，更加不會離婚。麻煩你把心裏頭那些小算盤都打消掉，不然期越大，失越大，到時候讓你失了就不好了。”

    江知瀾大概是真的被氣到了，臉越來越難看。

    顧溫微笑著看著江知行：“知行，我們先走吧，小耳朵在家裏等我們。”說完，笑著起，跟江知瀾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挽著江知行離開了包廂。

    一出包廂門，顧溫瞬間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長長地舒著氣：“呼……真累。江知瀾真的是太討厭了。”

    “知道討厭還去招惹？”江知行的餘落在顧溫仍舊挽著他的手臂上，他見並沒有要放開的意思，角稍微彎了彎。

    “總不能夠讓欺負到頭上來吧？就是不得我們分開，不得我們離婚。”

    “你呢？”江知行問。

    突如其來的問題，雖然不至於說得很清楚，但是彼此卻心照不宣。

    顧溫恍惚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的手好像還挽著江知行……

    連忙將手他的手臂上挪開，在半空中僵了幾秒才垂放到了自己側：“不想。”

    不想離婚。當初跟江知行結婚是費盡了周折，甚至是付出了不才結的婚，怎麽可以離婚？

    “你呢？”小心翼翼地問了他一句。

    “不想。”

    在那一秒鍾的時間裏，顧溫忽然覺得時間好像靜止了一樣……

    會心地笑了笑：“喔。”

    一個“喔”字裏麵，像是裹了糖一樣，甜甜的味道都快包裹不住了。

    顧溫還這幾天跟江知行“試試”的階段的……心想，要是兩個人早點兒“試試”，多好呀……

    “回家吧。”江知行的臉上看不出有沒有變化，隻是口氣是好的。

    “你把我送去醫院吧，今晚我想在醫院陪我爸。”

    顧儒安畢竟剛剛做過一場大手，單是讓護工陪著不放心。

    “正好我明天沒有排班。”

    “嗯。”江知行頷首，兩人走向了停車場。

    江知行想到了什麽，隨口問：“最近怎麽經常休息？”

    今年上半年時，一周七天，顧溫要值班至五天，而這段時間好像忽然就閑了一些一般。

    顧溫聽著江知行這個問題心裏頭倒是暖暖的，他竟然還會觀察這段時間的工作……

    看來，他也不是一點都不關心的。

    “嗯，被排了。”顧溫如實說道。

    暮沉沉，下午剛剛下過一場大雨，遠方的天空被晚霞染了一片紅，和天幕織，夜如畫。

    被這樣的夜包裹著，即使說著不開心的話，顧溫也覺得心愜意的。

    “怎麽？”

    “傅恒，就是上次在海事大學跟我一起招飛站在我邊的那位男機長，他一直都不服氣的，覺得我一個人憑什麽坐到救助隊機長的位置，而且年紀還比他輕。不知道是不是他跟上司說了什麽，我這段時間排的班都很。”

    “不生氣？”

    “生氣啊，但是我能怎麽樣？職場本來就是不公平的，這個社會對有很多條條框框，我在努力改變，但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改變得了的。”顧溫長長歎了一口氣。

    江知行保持著沉默，他的沉默讓顧溫總覺得他在思考什麽問題。

    側過頭去看他，他眸深似海。問道：“江知行，你為什麽不反對我飛？”邊的人，除了江知行之外，所有人都反對，覺得一個生不適合做這個行業，危險又辛苦。

    “你適合。”

    簡單的三個字，卻有著無形的力量，將顧溫的心髒托舉了起來。

    這三個字在顧溫的眼中，甚至比“我你”還要聽……

    他說適合。

    鼻尖泛酸，抿了抿角，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