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四年的時過得這麽快,一轉眼我都要畢業了,有的時候都覺高中還在昨天。”梁梔意歎。
裴忱含笑看向,“還覺得自己像個高中生?”
輕哼一聲,“確實,我本來看過去也很年輕好不好。”
裴忱的頭,勾:“嗯,像個小孩子。”
氣鼓鼓輕捶他一下,“對了,霖城那邊安排得怎麽樣了?”
“已經找了幾間寫字樓,宣夏他們先回去看了幾個辦廠的地方,等我們過幾天回去再定。”
他們打算把工作室移回霖城,一方而,裴忱考慮到在J市的生活和生產本偏高,霖城會更合適,另一方而,霖城畢竟是他們從小長大的地方,他想回到家鄉,幫助當地的醫療行業發展。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他想陪在逐漸年邁的裴永廈邊,好好孝敬他。
梁梔意等另外三個合夥人也同意裴忱的想法,打算帶著團隊員們一起回霖城發展。
梁梔意莞爾,“回到霖城,我們又要開啟新的生活了呢。”
裴忱牢牢牽住的手,“期待麽?”
梁梔意想起四年前,他們坐飛機來C大上學時,了問他同樣的問題。
朝他彎一笑,眸裏染上細碎芒:
“特別期待呀,因為你在。”
-
畢業典禮後,他們把工作室的一些東西和較重的行李提前打包先寄回霖城。
一周後,兩人辦完全部手續,乘坐飛往霖城的飛機。
從機場出來時,正值傍晚,梁梔意打算跟著裴忱回家和裴永廈一起吃頓飯,這段時間工作室比較忙,裴忱沒能和裴永廈時常聯係。
兩人打車到了小區門口,牽著手往裏走,快到家樓下時,梁梔意看到什麽:
“裴忱,那不是裴叔叔嗎?”
裴忱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裴永廈拄著拐杖,在旁鞏琴心的攙扶下,慢慢走著。
裴永廈經過這幾年的康複,現在可以做到在人的攙扶下,拄拐走路。
他佝僂駝背地走著,將大部分重心都靠在鞏琴心上,人頭發微微花白,穩穩地攙扶著他,稍顯吃力,然而臉上仍帶著笑,和他聊著天:
“今晚家裏燉了蓮藕豬肚湯,你最近不是老念叨著想吃,我今早剛好去市場買到新鮮的……”
夕西下,一大片金灑在兩人上。
平添著幾分歲月的溫馨和好。
裴忱看著這幕,眼底緒翻滾。
半晌,裴忱開口了聲“爸”,裴永廈聽到裴忱的聲音,驚喜地回頭,看到他:
“誒,裴忱,你回來了……”
裴忱和梁梔意走上前,裴永廈看到他們,臉上滿了笑容,“你們不是說明天回來的嗎?”
“今天忙完,就改簽了機票。”
裴永廈很高興,一旁的鞏琴心看著兒子的臉龐,已經有很久沒見他,心底也抑著開心。
裴忱攙扶裴永廈上樓回到家中,也準備吃晚飯了,鞏琴心拿起沙發上的包,對裴忱和梁梔意笑笑,小心翼翼道:
“裴忱,梔意,家裏的飯菜都準備好了,怕你們不夠吃,我又下了點餃子,你們吃吧,我就先回去了。”
這四年來,鞏琴心一直信守和裴忱之間的約定,隻要他回來,就離開家裏。
裴忱聞言,眼底一,看走出家門,沒有出聲。
晚上吃完飯,裴忱和梁梔意在廚房洗碗,梁梔意聲問:“裴忱,你是不是還不願意原諒阿姨?”
裴忱結滾,垂下眼。
輕聲道:“其實這幾年,對裴叔叔照顧得無微不至,應該是真的想要彌補當年對叔叔和你的虧欠。”
裴忱抿了抿,淡聲開口:
“我知道。”
鞏琴心對裴永廈的好,他都看在眼裏,他自己親會過要照顧一個癱瘓病人需要多的耐心和毅力,說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原諒。”
男生聲音很低。
心裏那道坎,他始終無法邁過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原諒鞏琴心,原諒曾經對他們父子的傷害。
梁梔意聞言,歎了聲氣,心也揪著。
梁梔意在家裏坐了會兒,陪裴永廈聊聊天,時間差不多後,裴忱便送回家。
半個小時後,裴忱回到家,攙扶著裴永廈去休息,裴忱見裴永廈幾度言又止,猜到了什麽,末了主開口:“爸,你和……之間,你現在是怎麽想的。”
裴永廈愣了下,知道他提到的人是誰,沉默半晌,低聲道:“前段時間你媽提出了和我複婚的想法,其實這幾年下來,照顧我很辛苦,你不在的時候,陪在我邊,我也就沒那麽孤獨了。”
“爸,當初那些事你都不介意了嗎?”
裴永廈低低歎了口氣,“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放在心上了,我看得出來你媽媽也很想有個家,而且之所以做這麽多,其實也是為了你,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
裴永廈道:“現在我們老了,不像你們年輕人談要互相喜歡,我就是想有個伴,能陪著我。”
當初那些糾葛,無論是背叛還是拋棄,都已經隨時間過去了,鞏琴心終歸是得到了報應,也在盡力彌補。
裴忱沉默著,沒有給出回應。
裴永廈躺到床上休息後,裴忱回到自己房間,看到手機進來一條信息:
【裴裴,我爸媽讓你周末來家裏吃飯哦。】
每年他們放寒暑假回來,梁氏夫婦都會邀請裴忱來家裏吃飯,讓他心裏特別溫暖。
裴忱角微微勾起,回道:【好。】
-
兩天後的周六早上,上午十點多,買了點水果和補品的裴忱坐地鐵到了別墅區門口。
梁梔意出來接他,到了家裏,仲心看到裴忱,笑著關心幾句,問問他們工作室的發展況。
過了會兒,梁天明下樓,也和裴忱聊著天,氣氛和睦得宛若一家人一樣。
中午吃完飯,梁天明邀請裴忱單獨去書房聊聊天。
書房裏,梁天明把泡好的茶放到裴忱而前,淡笑道:“小裴,你和梔意在一起好幾年了,我也已經把你當自家孩子了,有些話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直說了。”
“叔叔您說。”
“我其實也知道了你和你母親的事,前幾天梔意回家有和我講過,之前我也聽你阿姨說過,我知道你母親當初離開了你們父子倆,你心裏對一直有怨恨。”
裴忱間幹,點點頭。
“小裴,叔叔知道你是個很懂事的孩子,這麽多年你堅持留在你父親邊,你吃的苦我們無法會,但是我還是希你可以放下過去。”
“你母親照顧你父親估計也吃了多苦,你父親現在也需要個老伴,有些陪伴是做子做不到的,以後你和梔意要是組建了新的家庭,你們也要忙事業,你能一直陪在他邊嗎?”
裴忱聞言,忽而默然。
就算他現在回到霖城,他要工作,也不能像曾經那樣每天都有時間照顧裴永廈。
梁天明歎道:“小裴,雖然你母親所做的仍舊無法彌補那十年對你的傷害,但是我希你可以嚐試把那些恨放下來,說白了,不為別人,就單單為了讓自己的心得到解。”
梁天明看向裴忱,語重心長道:
“饒恕別人,其實也是放過自己。”
裴忱聞言,眼底如墨潑過,陷了沉思。
梁天明笑著拍拍他肩膀:“等你什麽時候想通了,你和他們來家裏,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裴忱聞言,禮貌應下。
聊完天,走出書房,梁梔意站在外頭。
拉住他的手,溫安:“裴忱,你還好吧?”
“沒什麽事。”
“我爸是和你說了你和阿姨之間的事嗎?”
“嗯,他讓我回去好好想想。”
抱住他,臉埋在他膛:“裴忱,不管你最後做什麽決定,我都希你快樂。”
隻希,他能真正的快樂。
裴忱聞言,心間塌陷,將擁在懷中。
……
在梁家待了一天,晚上,裴忱離開,梁梔意送他出去。
走在別墅區裏,想起從前,笑:“裴忱,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正式在一起那天?”
裴忱垂眼一笑,“嗯,我第一次來你家吃飯,那晚回去的路上,也是像現在這樣。”
哼哼一聲,“某些人吃醋得著急就親了我,占我便宜。”
他將拉進懷中,俯看,嗓音低沉人:“那現在是不是名正言順?”
心口微,“現在當然是了……”
話音落下,瓣就被封住。
裴忱扣住的後腦勺,與之氣息纏綿,心口泛起陣麻,待一吻結束,他勾了勾角,看著:“嗯,現在是就行。”
而微紅。
這人怎麽不呢……
兩人走著,和他鬧騰撒,過了會兒裴忱手機響起,是鞏琴心的電話,他怔了下,接起,那頭傳來人拘謹的聲音:
“裴忱,你什麽時候回家?”
“什麽事?”
“沒什麽事,”鞏琴心笑笑,“你爸讓我給你打個電話,問你今晚回來的時候方不方便帶瓶沐浴和洗發水回來,你要是不方便,我現在出去買。”
“沒事,我帶回去吧。”
“行……”
鞏琴心見裴忱沒說話,笑笑道:“那沒什麽事,我就先掛了。”
裴忱聽到那頭要掛斷,忽而道:
“等一下。”
“嗯?”
裴忱腦中盤旋著許多緒,抿抿,最後開口,語氣有點不自然:“梔意的父母邀請我們一家人去他們家裏吃飯,你……你什麽時候有空?”
鞏琴心猛地怔住。
聽到裴忱說,我們一家人。
腦中空白幾秒,眼眶驟然被衝擊得眼眶發酸,看向裴永廈,聲音抑著歡喜,有些發:“我、我都有時間……”
說完,裴忱掛了電話,轉眼就看到正看向他,滿眼帶著歡喜的笑意。
“裴忱,你這是打算放下了嗎?”
男生斂眸,溫聲道:“就像梁叔叔所說,饒恕他人,也是放過自己,我想自己嚐試放下那些事。”
笑。
“而且,你不是希我快樂麽?”
男生抬手擁抱住,聲線溫:“與其說是我被打,不如說是你慢慢治愈了我心裏的傷口。”
的出現照亮了他世界所有的暗,是的和陪伴,讓他有能力放下那些晦暗的過往。
彎,靠在他上。
“裴忱,我很高興,我能治愈你。”
末了,他牽起的手。
“裴忱,你說我爸為啥要我們兩家人一起吃飯?”
“大概是討論以後的婚事。”
“討厭,我還沒說要嫁給你呢。”
“之前自己說的,忘記了?”
“哼,那可不算……”
闌珊路燈下,暖橙路燈一節節向前延,兩人牽著手,說笑地慢慢往前走去。
初夏夜,晚風徐徐吹過耳側。
夜無邊溫。
——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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