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界科打諢了兩三分鐘,點到為止:“勉強滿意吧,那與君共勉,也祝你們有個激的夜晚,再見。”
裴桑榆看著掛斷的電話,半跪在沙發上,手足無措,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如何把話題扯開。
扭頭看到茶幾上做了一半的題,拖到面前說:“我現在神的,再刷會兒題,你不用管我。”
相當蓋彌彰。
周瑾川踩著拖鞋慢悠悠過去,居高臨下看著,手擋住的書。
語氣頗有點審訊的意思:“老實代,發什麼了?”
四目相對,一個理直,一個氣不壯。
這人刨問底起來的時候,裴桑榆是躲不過去。
索放棄掙扎,垂著腦袋,胡打開旁邊的電腦隨手打開了個文件強裝淡定:“問他們倆什麼時候那個,誰主的…..結果沒想到他們正在……瀟瀟也是,一點都不投,還非得回我,就把陳界惹了。”
周瑾川笑得真是徹底沒了半點旖旎的心思。
果然這倆小同桌的腦回路都是一模一樣的特別,箭在弦上,他兄弟是真慘。
裴桑榆抬頭瞪他:“笑什麼,我不是沒經驗麼,問問還不行。”
“沒說不行,你這麼急,是不是想睡了我就把我踹了?”周瑾川問。
裴桑榆:“………..”
晃著鼠標,神淡然道:“要是你技不行,確實有可能。”
“我剛看你還開心。”
“……..要被折騰死了好不好!”
周瑾川又笑,視線掃到的屏幕,照著上面的標題念出聲:“周瑾川裴桑榆計劃,這又是什麼?你到底還有多事瞞著我。”
裴桑榆:“………..”
救命,今晚是什麼大型翻車現場,一茬接一茬沒完沒了。
想了想,除了還有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驕,應該沒別的了。
于是手把筆記本往下一扣,直接強行擋住,連理由都懶得再找:“你管我,洗你的澡去。”
周瑾川也沒追問,邊解著襯衫的紐扣,很隨意的樣子,邊朝著浴室過去。
裴桑榆盯著他的作,視線被莫名吸引,心說這個人怎麼隨手干個什麼都這麼。
等他關上了門,起拿了件睡去另一個房間的浴室卸妝,只是大概是今天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腦子里總是不自往那件事上拐,仿佛自己才是求不滿的那個人。
周瑾川現在是不是在自己……不能細想。
洗漱完再出來的時候,另一個浴室的水聲仍然沒停,淅淅瀝瀝的掩蓋著一切。
裴桑榆把頭埋進枕頭里,方才主的時候有多大膽,此刻回想起來就有多害。
等到都快睡著,才見周瑾川帶著一清爽的水汽出來,懶散倚在門口跟打招呼:“睡了,晚安。”
裴桑榆往旁邊挪了點位置,試探道:“一起吧。”
見他沒說話,又袒了一點自己的狀況,示弱說:“我睡眠一直不太好,之前有吃藥,最近在嘗試著停掉。說不定……你跟我一起會睡得比較好。”
朋友想要跟他親近,周瑾川又是高興又是無奈。
卻見裴桑榆只是直勾勾盯著他,還相當直接地用手掌拍了拍枕頭示意。
對峙了幾秒,周瑾川沒轍。
妥協著關了燈走過去躺下,把人手抱進懷里,嘆氣說:“能不能睡了?”
裴桑榆腦袋抵在他的口,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你現在困嗎?我可以給你念廣播。”
周瑾川愣了下,沒出聲。
卻一瞬間突然懂了這段時間一直非要睡主臥的緣由。
裴桑榆很輕地開口:“我不是故意要聽你的手機,到時間突然響了。周瑾川,你現在有我在邊,不需要再聽那個錄音,我們不聽了。”
周瑾川環在腰上的手臂收,呼吸沉了些。
他不想把之前過得一團糟的生活攤開來,袒自己的痛苦和脆弱,不需要知道他那些等待和思念的細節。
裴桑榆有抑郁的病史,本來就容易多想又敏,知道得越多,只會越自責。
可是窺見了一角,大概以后只會暴更多。
他要再小心一點,把之前的所有藏好,不能再被發現。他的太深太重也太偏執,是真怕嚇到,也怕困擾。
“為什麼不說話?”裴桑榆抬頭看他。
“嗯,以后不聽了。”周瑾川低聲說,“但不刪好嗎?我要留著。”
那是十六歲的裴桑榆周瑾川的證據。
裴桑榆忍著眼淚說:“好,那就不刪。”
開始緩慢地給他背著當初在廣播站給他念的那首詩,像是之前某一次周瑾川高燒的時候,也是這樣陪著他。
月如霜,溫的眷顧著每一顆溫的心。
周瑾川手指被的長發纏繞著,慢慢閉上眼。
不同于過去每一個思念難眠的夜晚,他終于可以安然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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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五年多來睡得最好的一晚,起床的時候,周瑾川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
裴桑榆跟著他一起去了清大,兩人在圖書館門口分道揚鑣,距離考試的時間越近,沒實習任務的時候都泡在了自習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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