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兩人手牽手漸行漸遠,直到拐角牆壁擋住視線，沈璃才緩緩收回眼。

    指尖忍不住蜷，側頭看了眼蘇喻然。

    男人無害的笑意也隨之散去,藏在鏡片下的那雙眼微微變淡,歉意道：“抱歉，我原以為你跟阿境的關係該是更好一些的。”

    “沒事。”沈璃搖頭,“是我沒考慮周全,沒想到他現在還是這麽抵。”

    蘇喻然笑：“他怎麽會不抵。”

    聞言,沈璃睫低垂：“可當初的事都已經解釋清楚了，弄得我裏外不是人。”

    “你還是喜歡他？”蘇喻然抬眉,“早知道況這樣，你就該表白試試。”

    沈璃沒有吭聲,提步朝前走。

    蘇喻然輕掃一眼,語氣如同兄長般循循善：“我跟他的問題終歸是我們之間的事,你跟阿境不該這樣。”

    “可是他現在都結婚了。”

    “結婚又怎樣。”蘇喻然失笑，“你不也說了，白月都能為過去時,何況現在這位。”

    這話對沈璃而言太大。

    喜歡賀境時太多年,從前往歐洲開始,他們就在一起生活，直到十八歲那年的意外。原本以為就算回國，他們的關係也不會發生改變。

    可沈璃忘記了。

    當年在歐洲，與賀境時之間,自始至終都是打著朋友的旗號主靠近。

    而賀境時，從沒回應過任何越界行為。

    被蘇喻然這番話心弦，沈璃輕吸了口氣，遲疑地側過頭：“可如果我現在去做這些,不就足者了。”

    “那要是有人和你做同樣的事呢？”

    沈璃沒明白：“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蘇喻然晦地笑了笑，“或許你可以去找找賀帆。”

    話音落，沈璃徹底愣住。

    賀帆？

    這些跟賀帆又有什麽關係。

    似是察覺到沈璃的疑，蘇喻然緩緩開口：“這些年我人在國外，但有些事還是清楚的。聽說之前宋家之所以差點功換了聯姻對象，其實裏麵也有賀帆的配合。畢竟你清楚，賀帆那人不願做的怕是也不會人掣肘。”

    “……”沈璃呼吸停了停，“你意思是，賀帆喜歡宋宜禾。”

    蘇喻然彎，抵了下眼鏡架：“或許吧。”

    之後沈璃都沒再吭聲。

    但蘇喻然的話，卻如同落隙的一顆種子，見到，汲取水分，開始生發芽。

    -

    在冰場裏玩了將近一個小時。

    宋宜禾起初不會，摔了好幾次，被賀境時手把手教了會兒，才慢慢掌握要領。

    兩人回到家，已經九點，宋宜禾渾是汗，先去洗澡。

    賀境時記掛著小朱那邊的況，見進了浴室，撈起手機走出房間。

    思索片刻，他直接撥了電話。

    “下午沒有任何

    向，他去麵館吃了頓飯，然後就回了住的小旅店。”小朱事無巨細地說完，“不過宋家大夫人那邊倒是傳來消息。”

    賀境時眉心微蹙：“什麽？”

    小朱：“五點左右跟江北廣電的工作人員吃了飯。聊了什麽不清楚，除此之外也很安靜。”

    掛斷電話，賀境時微微揚起頭，著手機在指間緩緩轉。

    其實他跟唐家那邊的人接並不多，對唐瑾的了解，更是僅限於當年唐宋兩家聯姻時的傳聞。

    隻是傳聞這東西終究不實。

    據說宋家長子宋南山曾有位投意合的友，後來宋家需要聯姻，老二已經結婚，老大又有友，故而起初定下的是宋家老三。

    然而唐瑾不願，隻要宋南山。

    再之後便是俗套的宋老爺子幹涉，宋南山分手，與唐瑾聯姻。

    那段時間，這傳言使唐瑾在江北的名聲一落千丈，也毫不在意。直到幾年後宋南山過世，唐瑾開始吃齋念佛。

    這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正常。

    可賀境時始終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要針對宋宜禾。

    一個毫無威脅的、外嫁的養，本不會對們母倆造任何威脅，可唐瑾為什麽要這麽恨。

    某個念頭在腦間一閃而過。

    還未型，主臥門忽然被人打開。

    賀境時偏頭去看，宋宜禾著頭發正在看著他：“你怎麽出來了？”

    “接個電話。”賀境時岔開話題，朝門口走去，“怎麽頭發不吹幹就往出跑。”

    宋宜禾：“我看你不在。”

    以為他是遇到蘇喻然和沈璃心不好，眼前閃過剛剛打開門，賀境時背靠牆仰頭出神的模樣。燈落在他臉上，映得清俊出塵。

    宋宜禾被洗澡水蒸過的臉更紅了。

    隻是賀境時倒沒發現，手在臉頰上了：“怎麽這麽黏人。”

    宋宜禾老實道：“我怕你不開心。”

    賀境時抬眉：“因為蘇喻然？”

    宋宜禾輕輕嗯了聲。

    對上像蒙了層霧的眼神，賀境時呼吸稍滯，心髒如同被一隻手輕而易舉地了下。

    見的酸，卻看得人心神微漾。

    想起之前宋宜禾因為沈璃吃醋的模樣，賀境時結滾了滾，眼尾溢出笑意。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麽。

    極其突兀地，就生出某個想法。

    “我先去洗個澡。”賀境時的臉，“出來有話跟你說。”

    ……

    他速度很快，洗完澡出來，宋宜禾已經吹好頭發盤坐在床上等他。

    見狀，賀境時笑了一聲：“這麽著急？”

    “你不是有話要講嗎。”宋宜禾仰頭看他，拍拍側，“是要跟我說什麽啊。”

    賀境時站在床沿邊，頭發的作稍頓，不置可否地坐在對麵的位置：“宋宜禾。”

    宋宜禾眨眼。()

    “黎思甜跟你說過我跟蘇喻然的事，在網上能查到的，你應該也都查過了。”賀境時看了兩秒，“我現在跟你說點你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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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宜禾：“我不知道的？”

    “我十八歲那年在國外拿下比賽，原本是要衝次年F3冠軍的，但是沒過多久，我出了場不算嚴重的車禍。”賀境時眼睫低垂，“策劃這件事的，是蘇喻然。”

    “……”

    宋宜禾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垂落在膝頭的手慢慢蜷，將睡擺勾進掌心。

    恍然幾秒，訥訥：“其他人知道嗎？”

    賀境時扯了扯：“或許吧。家裏人知道，至於圈子裏的，應該並不清楚。”

    “那他怎麽還厚著臉皮出現在你麵前。”宋宜禾咬，許多猜想在腦間浮現，想問賀境時，卻又不知怎麽開口，“他……”

    賀境時：“想問他為什麽？”

    宋宜禾繃著臉點點頭。

    為了烘托氛圍，在賀境時洗澡的時候，宋宜禾刻意將臥室裏所有的照明大燈全部熄滅，隻剩下幾暖黃的燈條。

    房間裏線昏暗，綽綽。

    瞧見宋宜禾的模樣，賀境時原本因這樁塵封往事被提及而有些悶的心，倏然放鬆，角勾起一縷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抓住宋宜禾的手指：“你什麽表？”

    “什麽？”

    “沒什麽。”賀境時隨意把玩著的指節，淡聲道，“或許是嫉妒吧。”

    也或許是恨他、恨賀家。

    賀境時無從得知，也不想再因此去追究，時間太過久遠，他隻記得得知車禍真兇時，那一刻的震驚與茫然。

    賀境時已經忘記是什麽時候認識蘇喻然，似乎從有記憶開始，他們就始終在一起。

    蘇喻然父母與蘇麗媛同為蘇家，隻不過隔了很遠，連稱呼都不知道該怎麽喊。

    兩人一起長大，一起為賽車手。

    賀境時原本以為會一直這樣。

    直到他們出國第二年。

    蘇家出事，大伯賀汀山撤資，挖走蘇家技骨幹，得蘇喻然父親在宣告破產當天，從二十三樓一躍而下，母親也跟著自殺。

    彼時蘇喻然與賀境時剛踏歐洲賽車圈，沒日沒夜地比賽與訓練，國的事一直被喬新蘭夫妻瞞著，半年後才被蘇喻然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