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周穩睜開眼睛時,沈淨晗已經在看窗外了。
他指尖勾了勾眼尾,了個懶腰,打開窗子將手到外麵試了試溫度,室外已經涼爽許多,他將空調關掉,窗子打開氣。
“看我這麽久,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會認為你對我興趣。”他聲音悠悠的。
沈淨晗的目停留在窗外一棵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大樹下,那裏停放著一輛單車。
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很直白地說:“那倒沒有。”
周穩笑了一聲。
“隻是因為,”沈淨晗停頓一下,說了出來:“你跟我男朋友長得很像。”
講這話時表很淡,沒什麽起伏,像是說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
周穩盯著的眼睛:“照片上那個?”
“嗯。”
“那還真是很像。”他把玩著那隻銀白的打火機,“沒聽說你有男朋友。”
的輕輕了,幾秒後開口:“他已經不在了。”
周穩沉默片刻,“抱歉。”
“沒關係。”
兩個人沒有再講話。
沈淨晗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周穩不在車裏,那家店鋪也還沒有開門。
上蓋了一件男人的黑薄外套,不是他昨天穿的那件,大概之前就在車裏。
繁華的市區裏看不到純粹的日出,但依舊能看到東方一片橙紅的溫日。
有人輕叩後窗。
沈淨晗打開車窗,周穩帶回了漱口水,紙巾和熱乎乎的早餐。
“謝謝。”沈淨晗接過幾個大大小小的袋子,暫時掛在副駕駛後麵的掛鉤上。
周穩手裏還有一袋東西,他直接丟進後備箱。
“沒睡好吧。”周穩沒上車,懶散地靠在車旁,日落在他直高大的上,整個人的氣息剛烈又溫。
“還好。”沈淨晗說。
周穩偏頭瞧車裏的人,“出來走走嗎?空氣好的。”
“不,熱。”早上溫度已經開始上升。
“真不浪漫。”
周穩從兜裏掏出兩豆漿吸管,拆開其中一的包裝紙遞進去,“收拾完先吃早餐吧,豆漿和粥都有,你看看喜歡吃什麽。”
“我吃什麽都可以,謝謝。”
“謝幾次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手機是我弄壞的?”
“流程還是要走的。”
周穩徹底笑出來,“行吧。”
老板早上來開門時看到倆人這麽早就在門口,非常意外:“這麽急啊?那我馬上去拿,等我半小時,幫我看會兒店。”
老板回來後很順利地修好手機,連同有點磕痕的屏幕一並換了,套個新殼子,跟新的一樣。
沈淨晗道謝,開機檢查。畢竟是多年前的手機,係統很慢,但並不在乎這個,隻檢查聊天記錄和相冊。
確
定沒有問題後,又看了看剛開機那會兒湧進來的一堆信息,有公眾號的推送,月初手機套餐的扣費信息,還有青青發來的幾條,問去哪了,怎麽還沒回去。
昨晚已經借了周穩的電話告訴青青,這應該是青青在那之前發的。
沈淨晗給自己的號碼裏充了話費,順手給嶽凜的號碼裏也充了一些錢。
這些年,一直堅持給那個號繳費,避免號碼停機後被收回,另賣他人。
在沈淨晗手機收到繳存話費功的信息通知後,周穩的手機也響了一聲。
沈淨晗抬眼看他。
周穩麵不改地看一眼手機,“服務不怎麽樣,催費倒是很積極。”
沈淨晗又看他幾秒,沒有說什麽。
兩人上了車,沈淨晗扣安全帶,“現在應該能趕上十點那班船。”
周穩沒有講話,但很快沈淨晗發現他的車正開往另一個方向,“不去碼頭嗎?”
“先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
十幾分鍾後,沈淨晗發現街道越來越寬闊,綠植越來越多,路兩邊的建築也越來越悉。他的車經過一座橋,已經到了青城郊外。
去雲江島之前的民宿就開在這附近。
沈淨晗轉頭:“來這兒幹嗎?”
“悉嗎?”
沒有時間,也不願意跟他閑逛,“你如果有事要忙麻煩放我下車,我自己打車去碼頭。”
“你有錢嗎?”
“我手機修好了。”
周穩眉眼間全是笑意,好像逗很有趣:“有錢就翻臉不認人了。”
他將車駛一條偏僻的小路,“這附近有不工廠,長年累月地將汙水排進河裏,導致河水汙染嚴重,後來有個攝影師給那條河拍了一組照片,在網絡上引起廣泛關注,相關部門著手整頓,才有了現在這樣清澈的河水。”
沈淨晗之前住這裏,知道這件事,“那跟你有什麽關係。”
“其中有家玩廠就是周家的,不過我回國前已經關掉了,我來看看。”
車在小路的盡頭停下。
這是個廢棄的院子,玩廠的牌匾隨便立在牆跟兒旁,已經被半人高的荒草遮住大半。
院子荒蕪已久,早已破敗不堪,雜草叢生,一些落滿灰塵的辦公桌椅堆在門口。
周穩挪開桌椅雜,撬開生滿鐵鏽的鎖頭,推開廠房大門。
一黴味兒撲鼻而來,周穩揮了揮手,劃開一些細的蜘蛛網,“小心。”
他在廠房裏轉了兩圈,對著陳舊報廢的設備機敲敲打打,又在辦公區各個房間裏穿梭,不像毫無目的的閑逛,倒像在找什麽東西。
廚房裏雜異常,還多了不本不該在這裏的儲櫃,轉椅,周穩拆開遮布,用力將櫃子推開,椅子挪走,屈膝半跪在地上敲打地板。
這裏有些森,沈淨晗站在旁邊,“你到底在做什
麽?”
“噓。”周穩說。
他繼續敲打地板,仔細辨別聲音,忽然勾起角。
沈淨晗剛想問他怎麽了,周穩突然指尖一,不知到什麽開關,就聽“哢噠”一聲,原本平整的地板忽然翹起一塊,他雙手扳開,出底下漆黑的口。
沈淨晗有點驚訝,“是地窖嗎?”
大廠的廚房裏有個地窖,用來存儲一些蔬菜,也是常事。
周穩開了手機的閃燈向裏照了照,留下一句“在這等我”,竟然直接撐著口邊緣跳了下去。
沈淨晗趕趴在口往裏看:“哎!你小心裏麵沒有氧氣。”
周穩已經進到看不見的區域,聲音裏著空曠,“知道,你別走遠。”
大概過了十分鍾,裏麵才再次有靜。
周穩撐著輕鬆躍上來,沈淨晗說:“你再不上來我就報警了。”
他笑著站遠一些,清理上的灰塵,“那你怎麽不下去救我?”
“我怕黑。”沈淨晗看著他把口恢複原樣,“下麵是什麽地方?”
周穩把櫃子和椅子也挪回原位,“普通地窖。”
“那你還在裏麵那麽久。”
“找找有沒有好玩的東西。”
“找到了?”
“嗯。”周穩從兜裏掏出兩個掌大的小玩意兒,一個茸茸的胡蘿卜玩偶,一個紅的大眼仔掛件,外麵的塑料包裝一點灰塵都沒有,大概被他掉了。
他隨手把那兩個小東西扔給沈淨晗,“走吧。”
這應該是之前玩廠留下的東西,剛剛沈淨晗也看到過不類似的玩偶掛飾,大大小小零散地掉在各。
當然知道周穩不會為了這麽個小玩意兒大老遠跑到這裏,但也沒什麽興趣細問,這畢竟是他的事。
沈淨晗不管閑事。
因為跑了這麽一趟,十點的船沒趕上,連下班船都沒票了,周穩買了兩張下午兩點的票,距離開船還有三個小時。
中午還有些時間,他連拖帶拽,拉著沈淨晗吃了頓午飯,摻了碎冰的冷麵,裏麵放了半顆煮蛋,西紅柿,醬牛,腸,辣白菜,零零碎碎一堆配菜,看著非常有食。
天太熱,沈淨晗本來沒什麽胃口,看著那碗麵也忍不住吃了大半碗。
沈淨晗拒絕了周穩飯後“隨便逛一逛”的提議,在候船室找了個靠近窗口又避的地兒一坐,靠著包木頭窗框,開始補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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