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淨晗沿著牆邊走了一圈,對著牆壁拍拍打打,沒發現什麽異樣。
踢開貨架旁邊的破塑料,發現地麵有重剮蹭的痕跡,剛要細看,門口忽然有人講話:“你幹什麽呢?”
沈淨晗回頭,看到阿揚手裏端著碗飯站在門口。
站起來,“沒事,隨便看看,這屋子都空了。”
“大哥說過,不許閑雜人進這裏,出來吧,咱也吃飯。”阿揚說完,轉給坤發送飯。
沈淨晗走出去,看到他走到走廊盡頭,打開那扇門下麵的方形窗口,用大鎖頭砸了幾下門板,“吃飯了!”
他把碗放進去就走了,去盛自己和沈淨晗的飯。
直到他們吃完,他去收坤發的碗,才發現那碗飯還在原地,都沒過。
阿揚衝裏麵罵:“別他媽裝死,老子伺候你吃飯夠有耐心了,不吃就著!”
沈淨晗過小窗口往裏看,發現坤發一不,有點擔心,“不會出什麽事吧。”
阿揚覺得坤發給他找麻煩,沒好氣,“死了更好。”
沈淨晗說:“你還是進去看看吧,萬一人真沒了,不好和董事長代。”
阿揚出兜裏的另一把鑰匙,罵罵咧咧開了門,進去踢了踢坤發的,沒得到回應,他彎腰一把抓起他的領口,“你他媽——”
話沒說完,他愣了愣,這人好像不是裝的。
他用力搖坤發的,“哎!真死了?”
他出一手指探鼻息,還有氣兒。
沈淨晗也進來,蹲在坤發邊看了看,抬手去他的額頭,很燙,“他發燒了。”
阿揚知道人沒死,不想管了,“燒不死,明兒就好了。”
沈淨晗皺眉,“有病不治腦子燒傻了還怎麽給你們幹活。”
阿揚沒耐心,嘟囔著多管閑事,一個人走了。
沈淨晗沒理他,出去找了片退燒藥,把人搖醒,給他喂了進去。
“你再躺會兒吧,一會兒看看能不能退燒。”
沈淨晗幫他把被褥和枕頭整理好,重新讓他躺下。
坤發瞇瞪著眼睛看,裏含糊著不知說什麽,沈淨晗低子聽,好像在說“謝謝”。
笑了笑,“沒事,我就在外麵,你難就喊我一聲,我沈淨晗。”
起想走,坤發卻突然發狂,一雙枯瘦的手抓住的腳,整個人瘋狂搐,渾抖,裏哆哆嗦嗦地喊:“給我,給我。”
沈淨晗嚇得大,用力掙他的束縛,“阿揚!阿揚!”
阿揚匆匆跑過來,看到坤發那個樣子又轉跑回去,很快拿來一個白的小紙包,坤發見了紙包,立刻放了沈淨晗,抖著拆開紙包,對著裏麵的末狠吸。
吸完,他渾放鬆地癱在牆邊,閉著眼睛大口呼吸,好像得到了極大滿足。
阿揚趕把沈淨晗拉出去,“說了讓你別管閑事。”
沈淨晗的心髒還在猛跳,看著阿揚將門重新鎖上。
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犯毒癮,真的恐怖,那種覺像是魚突然沒了水一樣窒息難,整個人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脖子,怎麽掙紮都擺不掉。
可怕的是,他餘生都要這樣過下去。
沈淨晗坐在沙發上,依舊驚魂未定,阿揚說:“背叛大哥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沈淨晗手裏握著一杯溫水,“他當年做什麽了?”
阿揚說:“我也不太清楚,那時我還沒來,隻聽說他是了貨要私自賣,被大哥發現,大哥本想弄死他,結果他命大沒死,後來就把他關起來當毒篩了。”
阿揚看了看表,“奇怪,這麽
久也該有消息了。”
沈淨晗手裏握著杯子,特別張,也許嶽凜此刻已經得手,亮明份,說不定沒多久就會有宋隊的人把這裏團團圍住,得找機會提前把那幾道門打開。
正想著,阿揚的手機突然響了,沈淨晗盯著他的作,看他按了接聽鍵,放到耳邊。
不到半分鍾,阿揚掛了電話,一臉興,“大哥他們了!讓咱倆現在去碼頭,有大船等著咱們一起出海慶祝,吃燒烤海鮮大餐!”
沈淨晗的心一點點墜下去。
他們又功了。
不知嶽凜現在怎麽樣了,他麵上要偽裝,心一定很懊惱沮喪。
兩人到達碼頭,看到其中一個停靠點上停著一艘規模不小的遊艇,周敬淵和嶽凜一行人都在船上,隻等他們兩個。
上了船,沈淨晗一眼便看到甲板上的嶽凜,他正愉悅悠閑地和旁邊的人聊天,兩人對視一眼,他笑著和對方說了句什麽,朝走過來。
依舊一副對他答不理的樣子,徑直走向空無一人的船頭。
嶽凜跟過去,懶散地靠著欄桿,麵向沈淨晗,看表像在與調笑,說出的話卻無比沉重,“貨真的變冰糖了。”
沈淨晗心裏一驚,這怎麽可能?
這次是和嶽凜兩個人都親眼所見,一箱箱貨從庫房搬出去,而且之後的時間沈淨晗都在工廠,也沒看到其他人再運什麽別的東西出去。
嶽凜言簡意賅說了今天的易過程,接頭地點依然兵分三路,其中一個是農貿批發市場,一家專門販賣冰糖紅糖的鋪子,付龍帶貨進去,雙方正在攀談,開箱驗貨,埋伏的便見時機已到,立刻將那間鋪子團團圍住,衝進去抓人。
付龍似乎認為他的貨是真的,一臉張地看著警察當場驗貨,結果竟然是冰糖,他反應過來後立即直腰板,堅稱自己是批發冰糖的人,逃過一劫。
一直在暗中窺視的周敬淵見警察走了,帶著嶽凜從另一條小路繞了幾圈,換了一輛麵包車,重新回到那家店鋪的後門,店鋪老板出來,雙方在仄的巷子裏談。
那輛麵包車的後車廂中全是毒品,而此時嶽凜已經沒有機會再通知宋雷,隻能親眼看著易達。
沈淨晗聽得後背發涼。
和嶽凜兩個人盯得這樣,周敬淵都有辦法功易,和警方周旋這麽多年依然安然無恙,果真狡猾至極。
遊艇很快駛海洋深,雲江島變得很小,越來越遠。
周敬淵在烤爐上烤牛串和蔬菜,大家圍在一起喜氣洋洋地吃喝聊天。
一片祥和的氛圍中,周敬淵一點點往烤串上撒鹽,開口:“為什麽警察會知道,是誰通風報信。”
所有人霎時安靜下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周敬淵抬起頭,從左到右審視這群人,眼神寒,“在這艘船上,有警察的臥底。”
嶽凜終於明白,為什麽他們一到碼頭就上了這艘船,到了雲江島也沒讓大家下船,接上沈淨晗和阿揚就啟程。
慶祝也不用這麽急。
原來是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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