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爐上的串已經糊了,周敬淵還在不停地往上撒鹽。

    撒到和鐵簽上都裹滿了厚厚一層鹽。

    眾人一聲不敢吭，彼此互,眼神充滿質疑與猜忌，盤算著這一路誰更可疑。

    嶽凜站在周敬淵邊，沈淨晗坐在烤爐對麵艙邊的長椅上，手臂倚著欄桿，撐著腦袋，吹著海風，一臉淡漠,一邊吃小西紅柿一邊看戲一樣看著這群人。

    周說不如先搜，周敬淵默默將已經焦黑的烤串放到一邊繼續熱著,將一把沒用過的鐵簽直接放在火爐上烤。

    周給付龍幾人使了眼，付龍，付北和陳師傑三人先互相檢查一遍，隨後挨個搜其他人的,大家的手機還沒返還,上要麽什麽都沒有，要麽隻有煙和打火機,沒什麽可疑。

    隻有一個染了棕頭發的小弟上抖落出半包紙巾,紙巾上模模糊糊用圓珠筆劃了幾道痕跡,不知道是店家標記的價格還是什麽。

    付北問這是什麽。

    棕發小弟嚇得聲兒都變了：“北哥,這就是普通紙巾。”

    不知誰在後麵說了一句,他路上下過車,和小賣鋪的老板說過話。

    棕發小弟一差點沒跪下，哆哆嗦嗦看著周敬淵，“大哥，真不是我,我今天拉肚子才去小賣鋪買紙。”

    周敬淵抬頭看他一眼。

    付北沒有那個耐心，直接抓了一把周敬淵剛剛烤好滾燙發紅的鐵簽，揪著那人的後脖領將他按在地上，狠狠紮向他的後背。

    那人頓時一聲慘，痛到渾劇烈抖。

    畫麵實在殘暴，沈淨晗嚇得猛地站起來。

    嶽凜直接走過去，按著的將轉向船艙，往前一推，“這裏沒你的事，進去待著。”

    他暗中了的肩。

    周敬淵也說：“沈小姐，理點家事，別嚇著你，你先進去休息，待會兒出來吃燒烤。”

    嶽凜直接把人推進船艙，關上門。

    付北踩著棕發小弟的背，狠狠碾著他的傷口，“這裏你來得時間最短，說！誰派你來的，有沒有同夥！”

    那人又痛又怕，思維已經不太清楚，為自保口不擇言：“真不是我！我來得時間雖然短，但一直對大哥忠心耿耿，從來沒想過背叛大哥，如果說時間短就有嫌疑，那、那周比我還晚，還有那個才來沒幾天的人，他們豈不是也有嫌疑。”

    付北發狠踹了他幾腳，“你他媽活膩了，爺也敢懷疑！”

    “他說得也沒錯。”嶽凜淡淡開口，轉頭看了眼周敬淵，“爸，要不你也搜搜我，我沒意見，省得下麵的人懷疑我，給我也去去嫌疑。”

    阿揚說：“你們出去期間我和沈小姐一直在一起，沒電話，也沒出門，我可以作證。”

    沈淨晗正重，懷疑簡直是在斷周敬淵的財路，再加上那人還不知死活地繞上他兒子，周敬淵拿起一串燒焦的烤串，走過去蹲在他旁邊，一口一口喂他吃，“不會說

    話，就說一點，多吃點，補補營養，長長腦子。”

    那串糊又燙又鹹，難以下咽，棕發小弟強忍著恐懼和痛苦吞食。

    周敬淵起，拿出灰格手帕了手。

    付北走到燒烤架旁，將整整一把又糊又鹹的烤串拿過來，開他的狠狠往裏捅。

    滾燙尖銳的鐵簽刺破了他的嚨，燒焦的鹹塞了滿，折磨得人痛苦掙紮。

    付北對他的呼喊求饒視而不見，抓起他的領將人提起來，拖到船邊，直接丟進海裏。

    嶽凜一聲“付北”，已經來不及阻止。

    他衝到欄桿旁往下看，海裏的人絕無助地掙紮，被鐵簽塞住了仍在“嗚嗚”地呼救，轉頭怒斥付北：“你幹什麽！趕把人弄上來！”

    付北一臉冷漠，“爺，心不了大事。”

    海裏的人一點點沒了聲音，慢慢下沉，波瀾的海麵逐漸平靜。

    付北回頭，一雙駭人的眼掃了一圈眾人，“這就是背叛大哥的下場。”

    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

    而在這些惡魔的眼中，這不過是一件小事，他們甚至沒有徹查，隻為震懾，企圖讓其他人心生懼怕，不敢背叛。

    嶽凜心中惋惜悲痛，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幕，那人雖然也參與了違法犯罪的活，但他隻是聽命的手下，屬從犯，罪不至死。

    周敬淵及其團夥的判決書中，又多了一筆。

    理掉一個人，並不意味著鴻門宴的結束，因為他們心裏都很清楚，這個人有一半的可能隻是一個犧牲品，真正的鬼也許還在。

    沉默的空檔，陳師傑突然開口：“如果跟小賣鋪的老板說過話就有嫌疑，”他看向付龍，“那你的嫌疑也不小。”

    付龍顯然意外，但沒有太慌張，“你什麽意思。”

    陳師傑說：“下船時，有個拎包的男人撞了你一下。”

    “你也說了，是他撞我。”

    “你們說了什麽。”

    “他向我道歉，我沒有說什麽。”

    “你背對我們，又離得遠，怎麽證明你沒有講話。”

    付龍眼神發狠，“你懷疑我。”

    “我不該懷疑嗎？”

    付北冷哼，“你趁栽贓不要太明顯，你一直不服大哥更重我哥，想借此機會除掉他，可惜大哥不傻，不會聽信小人讒言。”

    付龍說：“你別忘了上次行隻有我知道幕，貨在我上，如果我是鬼，你覺得那場易能功？倒是你，這次主要求但重任帶真貨，可疑得很，好在大哥英明，沒用你，選擇親自上陣。”

    陳師傑還想說話，坐在燒烤架前的周敬淵一聲怒喝：“好了！”

    幾個得力助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互相猜忌，吵一團，實在不像話，這樣下去，還有什麽團結齊心可言，能什麽大事。

    “都閉。”周敬淵覺得頭疼，扔掉兩串烤蔬菜，“掉頭，回島。”

    現在什麽

    證據都沒有，下麵一堆人看著，熬到老大左右手這個位置還會被隨意理，傷士氣也傷人心。再說也有一半的可能被扔到海裏那個人就是鬼，剩下的人再互相懷疑，豈不傷元氣。

    上島後，沈淨晗說想回家，直接回了舊時約。

    眾人散了，嶽凜陪周敬淵和周去碼頭貴賓室，等待回青城的船。

    周敬淵問他們兩個對今天的事有什麽看法。

    嶽凜說：“我回來得晚，對他們兩個不太了解，不敢說。”

    周倒有些想法，“我看那陳師傑嫌疑不小，自從大哥和付龍他們出門，他就很不樂意，好像對舅舅沒讓他去頗有微詞，沒準是想去竊取報沒去。付龍跟舅舅那麽多年，一直衷心，單說他們兩個，我覺得陳師傑更可疑。”

    周敬淵說：“現在沒有任何證據，不能打草驚蛇，好在最後一批貨已經出手，工廠暫時停下，近期不再聯係任何下家，所有力集中在沈淨晗那裏，一旦研製出99%純度的貨，立即和那邊聯係，批量生產，把握住這次機會，能跟外麵建立聯係，比在國要安全很多。”

    周說是。

    周敬淵：“你找人盯著陳師傑和付龍，看看他們不在工廠時都在做什麽。”

    “是。”

    船快到了，周敬淵對嶽凜說：“你別在這陪著了，去看看沈淨晗，安一下，說這事已經過去，跟沒關係，讓安心。”

    嶽凜不太所謂，“需要嗎，看似乎沒事。”

    “需不需要你也得去，你對孩子不是很有一套，怎麽還要我教。”

    嶽凜雙手兜，隨意說：“行，去。”

    他出了碼頭，往東邊走了幾步，徹底離開周敬淵的視線範圍後立刻加快步伐，迅速朝舊時約的方向跑過去，推門看到吧臺裏的向秋，“你姐呢。”

    向秋下意識往樓上指，還沒來得及講話人已經消失在樓梯口。

    嶽凜敲門的節奏很。

    幾秒後，沈淨晗打開門，看到嶽凜，什麽都沒說，上前輕輕摟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懷裏，安靜得讓人心疼。

    嶽凜單手抱，低頭吻了吻的頭發，帶著往裏走了兩步，關上門。

    他輕的背，“嚇著了？”

    沈淨晗的臉頰著他的口，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