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件上的名字——

    周穩。

    沈淨晗瞬間抬起頭。

    年輕男人看到驚異的目,低頭看了看自己，不解但友好地溫微笑,“怎麽了？”

    沈淨晗又看了眼證件的名字，“周穩。”

    男人點頭，“是，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確認一下。”

    沈淨晗坐在電腦前為他辦理住，心跳得很快。

    如果隻是周穩，說不定是重名,但他手腕上還有那道疤。

    這事太嚴重。

    周穩拿著房卡上樓，和向秋而過。

    沈淨晗怕嶽凜這會兒不方便接電話,從吧臺裏出來，小聲叮囑向秋：“剛剛上去那個男人住209，你幫我盯著他，如果他出門就給我打電話,記住了嗎？”

    向秋沒聽懂,“為什麽要盯著他？”

    “你先別問了，幫我看著就好,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回來。”

    沈淨晗出了舊時約,直奔工廠的方向跑過去。

    工廠晚上有人值班,今晚是阿揚。

    他正百無聊賴地玩手機,聽到暗道那邊有靜,忙過去看。

    見是嶽凜，他趕幫著把最後一道鐵柵欄門打開，“周，您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嶽凜說：“落了東西在這邊。”

    “什麽東西？我去幫您拿。”

    “不用了,你歇著吧。”嶽凜徑直走向那間休息室，作勢翻翻找找，阿揚沒跟著，回了自己屋。

    嶽凜在門側觀察片刻，聽外麵沒了靜，悄聲出來，推開倉庫那扇虛掩的門，側進去。

    其實之前他來過，但那時有工人在場，不便仔細查看。

    這裏漆黑一片，他開了手電筒蹲在地上，找到了沈淨晗說的那個剮蹭痕跡。

    痕跡呈弧形，按線條走勢倒推路線，應該是靠牆的貨架往外推拉所致，後麵是整塊木質隔板，工人之前說是防用的，一直立在貨架和牆壁的夾中。

    嶽凜嚐試一點點挪貨架，底部架子的移路線逐漸與地麵的弧線重疊。

    挪到可以容納一人行走的寬度時，嶽凜停下，撤掉後麵的隔板，牆上赫然出現一道門。

    門上有鎖，看鎖頭的款式，相匹配的鑰匙應該是那種金屬的細長款，而那種鑰匙，嶽凜曾在周敬淵那裏見過。

    外麵有聲音，嶽凜立刻將隔板和貨架歸回原位，連地上的破紙殼也挪回原，悄聲出門。

    來人是沈淨晗。

    急匆匆地從暗道那邊跑進來，見了嶽凜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同樣聽到聲音出來查看的阿揚。

    阿揚覺得奇怪，“你怎麽也來了？”

    沈淨晗生生咽下已經到邊的話，極力平複自己因為跑得太快而急促的呼吸，“我來看看那個人退燒沒有。”

    阿揚一臉無奈，“我說你是不是心太善了點兒，人都這樣嗎？”

    沈淨晗走過去，“好歹是一條人命，他死了你去試毒嗎？”

    這話說到阿揚心裏，今天在船上他親眼看著平時稱兄道弟的人被丟進海裏，不知道哪天一個失誤就到自己，他把鑰匙丟給，“你自己看吧，看完別忘鎖門。”

    他視線一轉，看向嶽凜，“周，東西找到了嗎？”

    “找到了。”嶽凜示意那間倉庫，“我爸說過不許別人隨便進，怎麽不鎖好。”

    阿揚撓撓頭，“我沒倉庫鑰匙，可能那誰看裏麵沒貨就沒鎖。”

    他不敢直說管鑰匙那人的名字，怕周一個生氣再扔海裏一個。

    嶽凜沒追究，“這次就算了，明天和他們說，沒貨也要鎖好。”

    “是，周。”

    沈淨晗拿著鑰匙去開門，嶽凜跟過去，阿揚還在後麵，不能說什麽，隻能先看坤發。

    再次了坤發的額頭，還是很燙，等於燒了快一天，又出去給他弄了片退燒藥，嶽凜怕坤發突然發作嚇著沈淨晗，接過藥和水，“我來吧。”

    坤發雖然很虛，但意識還是清楚的，吃了藥後勉強睜開朦朧的眼睛看著兩人。

    沈淨晗也蹲下，“你好點了嗎？”

    他一雙眼布滿，渾濁又無神，盯著沈淨晗看了一會，又看嶽凜。

    他想起嶽凜就是之前讓陳師傑給他好飯好菜的人，了，氣若遊，“謝謝你們。”

    沈淨晗見他還能說話，放心不，“你晚上吃飯了嗎？”

    坤發忍著不適，講兩個字就停一下，“我這種人，不過茍延殘而已，不死就行。”

    這就是沒吃了，不過他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一點不見，大概也分不清白天黑夜，沈淨晗出去翻翻找找，拿回半袋麵包，“周穩，你扶他一下。”

    嶽凜把坤發扶起來，讓他靠在牆上，沈淨晗拿出一塊麵包遞給他，他沒有力氣接，嶽凜便接過來，喂到他邊。

    也許太長時間沒有人對他這樣好，太長時間不被當人看，坤發看著那塊麵包，眼睛竟漸漸了，毫無的微微發，咬了一口麵包，“謝謝……”

    沈淨晗雖然覺得坤發可憐，但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兩人出去後，嶽凜重新鎖了門，把鑰匙還給阿揚，“好好看著，別讓他死了。”

    阿揚忙答應，“是。”

    兩人一同出去，剛進暗道，沈淨晗便小聲說：“有個周穩的人，住我們店。”

    嶽凜神微頓，在昏暗中牽了的手，“出去說。”

    從山裏出來，空氣豁然新鮮，沈淨晗大口呼吸。天已經黑，嶽凜牽著沒鬆手，帶避開那些荊棘叢生的地方，

    沈淨晗把剛剛的事詳細說了一遍，但因為也沒有跟那個周穩談太多，所以沒有多有效信息。

    嶽凜的聲音相對鎮定，“先別慌，也許是重名。”

    “可他手腕上也有和你一樣的疤。”

    對於周穩母子，當年宋隊掌握的資料是兩人一直在英國居住，後來周穩的母親病故，他料理後事後去了冰島，並且申請了延長居住期，似乎想在那裏定居，所以宋隊他們將分界點定在英國，直接將線索引到嶽凜後來所在的瑞士。

    沈淨晗跟隨嶽凜的步伐，走得很快，“我覺得那個人長得跟你有點像，眼睛和。”

    嶽凜偏頭看一下，“當年宋隊說，他見過周穩小時候的照片，和我小時候確實有些相似，這也是他選中我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沈淨晗聽了，心裏更慌，幾乎已經認定那人就是周敬淵的兒子，“那怎麽辦？萬一他去找周敬淵，你的份就暴了。”

    “未必。”嶽凜說，“據宋隊當年調查到的信息，周穩的母親從沒和他提過他的父親，也許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毒販，也不想讓兒子被牽扯進來。他出國那年才三四歲，二十幾年過去，兒時的記憶早已模糊，說不定他本不記得自己的父親是誰，咱們先別急，探探況再說，確定了真是他，再通知宋隊。”

    他攥了攥的手，“別張，有我呢。”

    兩人很快回到舊時約，沈淨晗在門口停下，“他現在已經進房間了，明天之前可能不會出來，你要怎麽看他？”

    嶽凜想了想，俯在耳邊講了幾句話，沈淨晗點了頭，轉進門，嶽凜在外麵等。

    向秋聽到聲音，從電腦前抬起頭，“姐你回來了，那人沒下樓。”

    沈淨晗應了聲，一陣風一樣進了後院。

    一樓通往後院有個兩米長的小通道，整個舊時約的總電閘就在那裏。

    一組空開控製三個房間，沈淨晗從左往右數，找到控製周穩房間的空開，利落扳了下去。

    之後沒事人一樣走到吧臺那邊，和向秋說話。

    沒一會兒樓上有靜，接著有人下樓，“老板，怎麽沒電了？”

    不是周穩。

    向秋站起來，“是嗎？我去看看。”

    沈淨晗衝揮了下手，“我去吧。”

    磨蹭著時間，問遊客有沒有使用大功率電。

    住客說：“什麽都沒用，忽然就沒電了。”

    兩人談中，周穩從樓上下來。

    他換了清爽的家居服，似乎剛洗過澡，頭發漉漉，樣子幹幹淨淨。

    他也問停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