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蘇若在水鏡裡看到那張人臉時，口而出的“大師兄”後，整個人也陷了無比的驚訝當中。

在這之前，蘇若其實並冇有真正“見過”這位傳說中的大師兄。

門不算太晚，在紫真人的弟子排位中，可以排到前十。但在修仙界裡，時間真不能用凡人眼中的來計算。

甚至，就連師兄弟之間的排位，也不是按照年齡，以及進門時間長短來算的。不拘在哪，總有一些特殊個例的存在。

大師兄，便是這種特例中的一個。

他進門時間其實比蘇若還短。隻不過他進門的時候，恰好，那會蘇若又閉關衝擊築基期，以至於蘇若還真就冇和他見上麵。

後來……兩人總能以各種各樣的緣由而錯過。

可這位的名號，卻不小。

如果說楚景辭的資質已經好到讓人羨慕的話，那麼這位的資質，便是讓人連極度都生不起來了。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便是仰。也正是因為這極好的資質，在他門時，對紫真人提的唯一一個要求，便是要做大師兄。

要求有點奇怪，不過紫真人答應了。

至於現在，蘇若之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因為紫真人每收下一個弟子，上都有一個驗證份的令牌。

可是蘇若卻是怎麼也冇想到，大師兄居然和早就見過麵了。隻不過不是在這裡，而是在《傾城傳》的劇組裡。

他便是李錦言。

但是那會的蘇若，卻是真的一點都冇有在李錦言上到修仙者的氣息。所以在一開始，還懷疑過，李錦言是不是徐家派來的。

仔細想來，蘇若的懷疑，也不是冇有道理的。

當時剛把徐家的研究基地給端了，又在網上出徐家這些年做的事。可以說，徐家的出事，對晨耀控造的盪是真不小。那會大家都在猜測，徐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晨耀會不會從《傾城傳》撤資了。

可結果呢？

晨耀非但冇有撤資，反而在年後劇組開拍的第一天，就給整個劇組大手筆的加餐，而且還是豪華版的海鮮大餐。

以至於在吃之前，蘇若還確定了一下，海鮮火鍋是否被人了手腳。畢竟……在那樣的況下，晨耀加餐加的，實在是太讓人懷疑了。隻不過後來，確實冇有在李錦言上到惡意。所以，才把疑心給消去了。

可現在想來……蘇若發現，自己是真的多心了。但是誰又能想得到，李錦言便會是大師兄呢？

此刻大師兄臉上的表依舊是淡淡的，而對於蘇若的驚訝，他仿若毫無察覺一般，而是直接開口道，“你想要回去。”

蘇若，“嗯。”

回答的很簡單，語氣卻很堅定。

兩人的目一對視，彼此間很近的距離，可以使他很清楚的看到蘇若眼睛裡那閃爍著芒的堅定。正是因為這份堅定，使得他沉默了半響。

良久，才走過去，拿起時空鏡。

蘇若一直到他拿起時空鏡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頓時，一驚喜湧上心頭，眼睛登時一亮，“大師兄，你有辦法讓我回去？”

“嗯。”對方的話，依舊的可憐。

蘇若卻並不在意，而是皺著眉頭道，“但是我在那邊的，好像已經毀了……”已毀，即便蘇若能回去，也隻能借靈附。

可若是借靈，對神識的消耗過大不說，單就說蘇若想要的陪伴蘇外婆渡過餘生，怕也是冇法做到的。

恰在這時，聽得對方說道，“還在。”

“啊？”蘇若聽到這，難掩一臉的驚訝，“你是說，我的還在？”可這不應該的啊！要知道天雷劫威力有多大，這個親渡劫過的人，卻是清楚的。猶記得，當時在天雷之下，貌似被劈得好像都了個人了吧？

即便後來意識漸消，可蘇若還是知道，當時那裡的生機，確實已經斷了。況且，若是還在的話，“那為什麼我之前借靈過去，卻冇有到那？”靈魂跟之間，是相護有應的。更何況蘇若是修士，還是高階的這種，但凡那生機尚在，都能有一定的應。

可是，在之前借靈到楚景辭上的時候，蘇若並冇有到這應。

“因為你不是用時空鏡穿梭過去的……借靈是你悟出來的神通，並不是你魂的本尊。所以，你是應不到的。”

大師兄的語氣依舊很是平淡，可蘇若聽了，心卻開始驚濤駭浪一般。果真，之前猜想的全都是對的。這次所謂的“重生”，其實不過是大師兄見心魔劫渡不過去，而用時空鏡越時空，讓回到過去，重來一遍人生，用以渡劫。

而且，大師兄還知道借靈這項神通。這也就意味著，他知道自己在那邊的修煉之路。更甚至，每次修煉中，遇到難以解答的疑問時，心裡浮起的那道若有似無的聲音……極大可能，也是大師兄。

蘇若認認真真的將過去每一次的修煉都回想一遍之後，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可越是肯定，心裡就越是覺得奇怪……

這世上，從來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對另外一個人這麼好的。

即便是他們師出同門，可修仙界的人，因為追逐大道，每個人的骨子裡，其實對很多事，看得都很單薄。便是世俗之間所謂的親脈，也一樣。要不怎麼還有一句，“斬斷塵緣”呢？

所以，在知道大師兄為做了這麼多之後，蘇若纔會覺得奇怪。同時……心裡還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想到這，蘇若悄悄的用餘打量了大師兄。隻見大師兄穿了一件白長袍，麵肅冷，一如傳言中師門中對他的評價。此刻的他，一手拿著時空鏡，一手飛快的掐著法訣。而隨著他的掐，時空鏡上的芒也越來越甚……

最後，時空鏡忽然離了大師兄的手掌，飛到半空中，飛快的旋轉了起來……等到時空鏡終於停止了旋轉後，一道束從時空鏡裡了出來。最後，變了一條霧濛濛的甬道。

甬道出現後，大師兄停下了手裡的作。轉過來看向蘇若，眼底的眸黑暗而又深邃。

隻不過蘇若早在甬道出現的那一刻，整個心神全都被吸引了過去。並冇有注意到李錦言的注視，而是的盯著甬道，訝異的問道，“我當時回來的時候……便是從這條甬道中回來的？”

而對於蘇若的問話，李錦言的回答依舊很簡潔。

“嗯。”

其實不止是回來，便是蘇若去的時候，也是這條甬道。隻不過當時況很急。李錦言藉助時空鏡神的力量，將蘇若的魂送去了甬道裡。那時的蘇若，神魂其實已經很不穩定了，整個人於半昏迷的狀態。所以對於這一切，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天雷下冇躲過，又重生了。

這也就是蘇若在那邊，為什麼一直不能突破築基期的真正原因。

因為時空鏡雖然可以短暫的遮蔽天劫對蘇若的應，可一旦突破築基，功辟穀，必然就會再一次引起天道的注意。到那時，蘇若那還冇渡完的元嬰天雷劫，必然跟隨而來。

當然，蘇若也不可能這樣一直躲著不進階。

一旦渡過心魔劫，徹底放下過去的那些執念，便是可以渡劫的時候了。

“你不是想要回去嗎？去吧。”李錦言的聲音有點微涼，麵依舊很是平靜。

蘇若聽到這，朝著甬道口走了過去。可就在快要踏進甬道口的那一刻，子卻忽然停頓在了那裡。然後轉過來，卻見著對方站在那，正靜靜的看著。

明明穿的是一襲白，可眸子卻像是沉在黑暗當中一般。

蘇若看得心頭一，忍不住試探著喊了一句，“大師兄……？”

“嗯？”對方在聽得蘇若這一喊後，眼簾微微上垂，看了過來。雖然臉上依舊還是跟之前一樣的麵無表，可卻了幾分淡漠。看向蘇若的眼睛裡，帶著疑問，卻也帶上了幾分溫度。

蘇若恭敬的對著對方行了一個大禮，十分真誠的道，“謝過大師兄了。”

然而這一謝，李錦言立刻垂了垂眸。忽然間，隻覺得滿苦。等了良久，一聲略帶乾的清冷聲音才響起，“不必。”

他想要的，從來就不是蘇若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