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天正是熱的時候,火辣辣的太曬的樹葉都蜷起來,燥熱的風翻滾著夏日的熱浪,都躲進涼的地方避暑,唯有樹上的蟬在不知疲倦的鳴著。
宋溶月穿著輕薄的紗,斜躺在貴妃椅上,翻看著手中的話本子。
從古到今,深是亙古不變的大熱話題,梁祝化蝶,牛郎織的故事可謂是從小聽到大。
宋溶月看的津津有味的,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青梅竹馬最終反目仇,相相殺,真帶!
“月姐姐!月姐姐!”陳蘇蕊帶著一夏日的酷熱,氣籲籲的跑了進來,的臉泛紅,汗水順著額頭緩緩往下流,眼睛似乎也有點紅腫。
“怎麽了?你先別急,慢慢說”宋溶月坐直,把手中的書放下,示意秋詞給打盆涼水來。
陳蘇蕊坐在宋溶月旁,抓著的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聲音裏帶著哭腔:“月姐姐,我爹來信說我娘病重,已經快不行了,我想回家看看我娘,但我見不到陛下,月姐姐,我求你幫幫我,你不能不去給陛下說一聲?”
說著,陳蘇蕊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發出低沉忍的嗚咽聲,像個因迷路而找不到家的孩子,淒慘又悲涼。
也不想讓宋溶月為難,但沒辦法,這偌大的後宮隻有宋溶月才能在景澤辰跟前說上話。
宋溶月握住的手,另一隻手接過秋詞遞來的帕子,溫的去臉上的淚水,安道:“蘇蕊,我隻能盡力一試,但陛下會不會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景澤辰不是個好說話的人,要是去找他,指不定又要答應他一些變態的條件,估計又要被他拴在邊了。
好不容才熬完所謂的一月之期,這下不知道又會被他關多久,不過要是能換得陳蘇蕊回家的機會也算值了。
“謝謝月姐姐”陳蘇蕊又激又愧疚,但凡有那麽一丁點兒的辦法,都不會讓宋溶月出麵。
皇帝的心太冷了,像這種無子又無寵的嬪妃,就算是死在他麵前,估計他都不會施舍一個眼神給。
宋溶月放下手中的帕子,抬手過額前的發:“今日陛下召眾大臣商議國事,我隻能晚會再去找,你先在我這裏坐一會”
陳蘇蕊激涕零的點點頭,隨後才開口說道:“月姐姐,其實我是姨娘生的,但母親卻把我當親兒一樣疼”
宋溶月明顯愣住了,要知道庶是沒有資格參加選秀的,大晉的選秀還是比較民主的,除了正三品以上員家的兒必須參加外,其餘的全憑自願。
“我娘本是府裏花房的丫鬟,我爹在一次醉酒後強要了我娘”陳蘇蕊輕吸口氣,努力讓聲音保持穩定,“我爹並不是個負責任的人,寵幸過我娘後連個名分都不給”
宋溶月秀眉微蹙,男人為何都這般薄寡義,為何就不能從一而終呢?
“還是嫡母知道這件事後主給了我娘名分,我娘也是在那一次有了我,嫡母也有一個兒,隻比我小幾個月”
“嫡母慈善,大度,對我們一眾庶出的兒很要好,我娘很激嫡母的恩德,經常帶著我去嫡母那裏,嫡母可憐我和我娘無依無靠,素日裏很照顧我們”
陳蘇蕊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角輕輕揚起,由此可見的嫡母真真是個賢良大度之人。
“在我九歲那年”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擋住了眼底的黯傷,每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傷痛,“我娘為了救落水的妹妹而去世,嫡母見我年無依,也為了答謝我娘的恩,把我記養在了的名下”
“我也因此了府裏嫡出的小姐,嫡母對我和妹妹一樣好,平時妹妹有的,嫡母也不會缺了我的”
宋溶月注視著,眸愈濃,命運可真會弄人,輕而易舉的將每個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妹妹和嫡母一樣善良,把我當親姐姐看待,我們姐妹之間的關係很要好,後來陛下選秀,嫡母並不想我和妹妹去參加,隻想讓我們找個普通人家嫁了,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陳蘇蕊的眉頭慢慢鎖,眼眶微微有點發熱,啞著嗓子,哽咽道:“是我爹瞞著嫡母把我和妹妹的名字報了上去,嫡母知道後,平日裏連說話都溫聲細語的人,第一次跟我爹吵的不可開”
爹重男輕,家中的兒都是他用來討好權貴的工,記得選時,長這麽大以來,爹第一次對有好臉,話裏話外都著要多幫襯家裏的意思。
陳蘇蕊眼中淚閃閃,放在雙膝的手不自覺的攥拳:“當時我和妹妹都希自己落選,誰知卻事與願違,妹妹落選了,我卻選上了,嫡母知道這件事後,抱著我哭了一晚上 ,說對不起我娘”
宋溶月聽著隻覺得難,當時遠嫁的時候,母後又何嚐不是抱著哭的淚流滿麵,大晉太後臨死之際還念叨著自己嫁到大宋的兒。
“嫡母給我說了好多話,讓我一定要保全自,不要去爭奪皇帝的寵,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我走的時候,妹妹哭著.....追著我的馬車在後麵跑,當時我也坐在馬車裏哭,我是....真的不想進宮”陳蘇蕊淚如雨下,哭的泣不聲,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剛進宮的時候真的好害怕,也好無助,更害怕年輕的帝王,鷙又冷漠,每次看的眼神都讓覺渾涼嗖嗖的。
不過還好帝王並不喜歡,也很會讓侍寢,謹小慎微的活著,平日裏在自己院中種點花草和蔬菜打發時間。
直到有天,宋溶月帶人走進了的菜園,那是個冬日的午後,正在給蘿卜和白菜澆水。
一回頭,看到了宋溶月,江茹雪,薛舒窈,趙清清,王可欣,沈惜,孫思琪,們七人正緩步朝走來。
冬日的暖過單薄的雲層照在們上,們揚淺淺一笑,眉眼彎彎,那一刻似有一道,驅散了心中的霾。
們在的菜園裏待了一下午,們之間的友誼也從那時開始,在這深宮裏,那一點溫暖,也是們給的。
陳蘇蕊用帕子去臉上的淚水,嗓音因哭泣而變得嘶啞:“月姐姐,其實在我心裏嫡母早已是我的親娘,我爹說嫡母一直念叨著我,也一直在等我回去”
宋溶月拿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遞給陳蘇蕊:“我一定會盡力讓你們母見一麵的”
陳蘇蕊雙手握著茶杯,再次謝道:“謝謝月姐姐”
正午,日頭正是毒辣,景澤辰穿著明黃的龍紋寢斜靠在床上,手裏拿了本書在看。
他準備等會午休。
李福安放輕腳步躬腰走了進來:“陛下,皇貴妃娘娘來了”
景澤辰把書扔到床頭的桌上:“讓進來”
宋溶月蓮步輕移,淡紫的紗擺隨著的走而優雅的起伏著。
景澤辰拉著宋溶月坐下,側頭看著,笑的散漫不羈:“妃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是不是想朕了?”
宋溶月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景澤辰,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什麽事,先說來聽聽”景澤辰用手支撐著頭,一雙眼睛在宋溶月上來回的遊走著。
他對宋溶月的話不興趣,隻對這個人興趣,他強大的自製力,在宋溶月麵前不堪一擊。
宋溶月強忍心頭的不適,努力的忽視景澤辰炙熱的目,做足了乖巧順的樣子:“溫人母親病重,已經快不行了?你能不能讓回家省親?讓見自己母親最後一麵”
瞧見宋溶月這副乖乖的模樣,景澤辰突然間來了興致,不過這溫人他怎麽完全沒印象?他問:“溫人?是哪一位?”
宋溶月的角無語的了,他的後宮現在就剩九個人了,這都記不住:“陳蘇蕊,大理寺卿的兒”
景澤辰還是沒印象:“不記得了”
宋溶月重申道:“你同不同意?”
“月月”景澤辰表淡漠如常,眉眼清峻,“你難道不知嫁了這皇宮,是不可以再回家的嗎?”
“知道”宋溶月答道。
“知道你還來”景澤辰慢悠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