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笑道:“張姨這話便見外了,都是一家人……不過,弟妹也著實犟了一些,要做什麼,咱們都依了,有的時候不見人,才著急呢,卻說已經回娘家了,這……放了那蠻橫些的婆家,還要說誰知是回了娘家還是去了別,妹子說是嗎?”
宋胭心里不高興,便還是賠著笑道:“這倒是,母親也說過了,心中不痛快,不是私自往娘家跑的理由,就算夫君一聲不吭抬了姨娘,不將放在眼里,也可找婆母討個公道,哪能由著脾氣回娘家。”
聶文遠的姨娘便是聶家婆婆作主抬的,宋胭雖是賠罪,卻也在說聶家的不是,至作為婆婆,不但不督促兒子守好規矩,還刻意欺負兒媳,這便不公。
高氏沒接這話,只淡淡笑道:“我母親也是沒辦法,二弟都近三十了,還沒個子嗣呢,以弟妹那子,別說抬姨娘,就是邊丫鬟容貌好了些都不能同意。本想著只要有個孩子,這香火的大事也就解決了,哪知后面出了那事……還是個了形的男胎呢……”
宋胭回道:“書上有句話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芙妹從沒想過對那胎兒怎麼樣,是正室夫人,那胎兒也是名下的孩子,如何能不憐惜?胎兒出事,雖也不是心中所愿,但難免愧疚,今年中元節,還特地燒了紙。”
高氏假笑:“是嗎?當時弟妹說不干的事,是姨娘自己不長眼摔的,可沒看出一點愧疚來。”
說得不客氣,宋胭沒與計較,態度仍是謙恭道:“芙妹好面子,心,要認錯可太難了,回來了,母親也不只一兩次說呢。”
“不過也沒什麼——”高氏隨意道:“都過去了,算是祖宗保佑,日前二弟收了個房里人,運氣好,竟又有孕了,這有了孕,總要抬個名分,也不知弟妹什麼時候能回去,一杯茶,作主抬了。”
后面的魏芙聽了,氣得攥了手心,將自己手都掐出了指印。
他居然又收了一房……又有了孩子……
所以自己在娘家煎熬,等著他來接,他竟在家中快活!
一瞬間,魏芙委屈得哭了起來。
這邊宋胭也沒預料到是這種形。
原先想著,魏芙的確有錯,所以代魏芙把該認的錯都認了,該賠的罪都賠了,讓聶家高興了,高氏回去傳話,聶家派人來接魏芙就好了,誰知高氏沒說一句聶家誰來接人,竟說那聶文遠又收了房里人,又有了骨。
這算什麼?當妻子不在了嗎?
宋胭心中不認同魏芙,覺得魏芙走到今天至有一半的責任,也預想的是談和,但此時氣上心頭,想著若是曦姐兒,或是晨晨,到這待遇,如何能忍?
所以由著怒火,一陣冷笑,回道:“既然如此,那要恭喜聶二爺了,我覺得孩子都有了,這主母茶也沒什麼好喝的,誰抬不是抬呢?聽嫂子的意思,都是我家妹妹從中阻礙,才讓聶家二爺這麼久香火無繼,只要不干涉,那孩子是一個接一個,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是那樣不知趣的人,擔不起這樣的罪,請嫂子回去與聶家二爺說一聲,勞煩把東西收拾收拾,過兩天我們便去搬嫁妝,就不坑害聶家了!”
高氏一下子就怔住了,原本是按婆婆的意思來談的,要魏家認錯,要魏芙老老實實同意抬家里的通房為姨娘,以后也安安分分做個好媳婦,這事才能善了,覺得是這麼談的,誰知談到這兒,竟了和離。
婆婆可沒說能把這樁婚事談和離。
高氏這時開始賠笑,溫聲道:“那也不是那個意思,妹妹多想了。”
“好話歹話我還是聽得出來的。”宋胭道:“我承認我家妹妹確實任,可也是一心要妹夫好,娘家大哥和弟弟,哪個不是一心一意考功名,求上進?妹妹想要自己夫君上進還錯了?依我說,我若有了兒子,我寧愿他使出全力去奔前程,也不愿他今日納妾明日收房弄一堆人在邊滅了志氣。”
這話說得高氏無言以對,確實同樣的功勛之后,魏家出了魏祁,聶家卻一個有能耐的子孫都沒出來,聶夫人也寵著聶文遠,還真是不求上進,辯無可辯。
宋胭又道:“正室便是正室,如果誰能生誰就能在正室面前耀武揚威,那這家中還什麼統?議親時又何須門當戶對挑來選去,直接選強壯能生的豈不更好?
“今日便算我魏家自討沒趣,想與親家談和,想讓他們兩人將日子好好過下去,誰知我妹妹不在,倒全了妹夫,一次二次納妾收房不將我妹妹這個正室妻子放在眼里,那我們何必自取其辱?不如放妹夫自由。”
宋胭最初溫婉和氣,賠了不笑臉,現在卻義憤填膺,一副打定主意要和離的樣子,高氏連忙道:“那沒有沒有,男人嘛,一時沖糊涂也是難免的,又何必說得那麼嚴重呢,真要鬧得不痛快,對兩家都不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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