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臻醒來，顧珩早就沒有人影。

主仆三人收拾完畢，帶著銀針，一同去涼州城里逛去了。

路上有積雪，但太出來了，溫度極低，姜臻一行人穿著厚厚的襖子。

顧珩說得沒錯，涼州前方戰云布，但涼州城里卻是一片繁華景象，毫不輸上京，涼州的城墻壘得比上京的還要要高還要厚。

街上人流如織，車水馬龍。

不同的是，上京的街道上多是中原人士，風姿翩然，貴們出街皆帶著幕籬，而涼州則不同，子出街不帶面紗，隨可見異族子，番邦人士牽著駱駝招搖過市，眼睛與都與上京人士不同，路上皆是壯的紅臉漢子。

姜臻又去逛了當地的綾羅綢緞鋪、珠寶鋪、頭面鋪、脂鋪子……都各有特，頗有異域風格。

姜臻買了不好東西，之后又領著金釧兒、含珠兒、銀針去了當地一家有名的酒樓用餐。

等到要回住時，暗紅的晚霞掛在天空，道路兩旁的胡楊樹下，駝鈴陣陣，大家在悠閑的休憩。

四人逛到盡興方歸。

***

卻說顧珩到了軍營，事之繁冗，令人應接不暇。

西羌人時不時派小支隊的騎兵突襲大營，顧珩一邊要迎戰，一邊要面對軍營里將士對他的質疑。

哪怕他多年前來過河西，但駐守此的將領士兵并不服他這個空降的主帥。

尤其是河西軍的副將白展將軍，他今年近三十歲，駐守河西近八年的時間了。

他的臉龐紅中帶黑，形壯碩，跟座小山塔似的。

若說之前的主帥顧仲亨讓他心服口服，但眼前這個年輕的、俊逸非凡的男子卻令他不喜，這樣的小白臉能打仗？

也不怪白闊，顧珩雖從小習武，但他又是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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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出，加上出簪纓世家，自禮教熏陶，上并沒有尋常武夫的獷，相反，他冷白，五極其雅致，舉手投足盡顯世家子弟的蘊藉風流。

哪里像是能震懾三軍的主帥？

河西近十萬的大軍，顧珩若不拿出點真功夫來，這里沒有人能服他！

于是，再打跑了又一撮突襲的西羌人之后，顧珩和白展舉行了一場對決，若顧珩勝，則全軍上下以他馬首是瞻。

反之，若顧珩敗，則一切行事指揮聽白展的。

兩人要對決的消息傳遍了軍營，甚至吸引了涼州周邊的烏吾部落。

對決的這日，烏吾部落的首領良愿，領著人馬和隨眾也趕到了涼州軍營，只為一睹兩大軍團的對決。

吾烏部落與涼州接壤，是個位于涼州正西方向的異族政權。

這些年來，憑借著它的地理位置，吾烏部落一直搖擺在大渝與西羌人之間，只因它有鮮水海、允谷的鹽池作為天然的屏障，大渝朝為了拉攏它，給了吾烏部落不好，同樣，西羌人也給了吾烏部落不好。

吾烏部落作為墻頭草，倒是平穩安逸地過了好些年，大渝朝想要將它打下來，但周圍的部落實在太多，除了吾烏，還有當煎、且凍、鐘存等部落，若打其一，必犯眾怒。

朝廷對它們一向是安為主。

對決這日，十萬大軍分平分兩撥，兩軍對陣。

顧珩穿著銀的鎧甲，站在山谷之上，遠遠觀戰指揮。

白展驍勇善戰，自創了一套牛馬陣，當五萬軍馬橫沖直撞地向顧珩的五萬兵馬襲擊而來時，顧珩的五萬兵馬迅速分了一個個小型陣隊，沖散了他的牛馬陣，隨后幾個小型陣隊又迅速合攏，形大勢力，逐一對分散的牛馬陣隊分而治之。

半日酣戰，白展兵敗，被顧珩的戰隊所俘，士兵將綁著的白展推至顧珩跟前。

白展哪里服氣，揚言要和顧珩比一比弓箭功夫。

顧珩微微一笑，命人給他松綁。

不一會，便有侍衛抬著鳥籠來到了校武場。鳥籠子里有各種鳥類，有的是在黃河邊上抓的鷸和鳥雀，有的則是北方常見的大雁。

顧珩做了個手勢，一侍衛走至鳥籠邊，打開鳥籠，“呼啦啦”一聲，鳥雀開始從籠子里爭先恐后地飛出。

鼓聲響起，白展迅速拿起手中的弓，搭上箭矢，朝著放飛的鳥兒去。

兩只鳥雀剛飛出籠子，便被白展飛來的兩只箭中，眾人喝彩，白展臉上也出了得意的笑容。

顧珩則不慌不忙，他從箭囊里掏出五支箭，閉上眼睛，拉弓。

眾人屏息，不知他為何意。

只有立在一旁的北辰和南星知道，公子是在聽風辯音，不一會，五箭齊發，并且向不同的方向，五只鳥雀齊齊被中，從空中掉落下來。

人群里發出了一陣熱鬧的喝彩聲！

白展臉一僵，手里的弓箭得更為頻繁，不鳥雀大雁紛紛從藍空中掉落。

顧珩微微一笑，又出五支箭，搭弓出，又是五只正撲棱著翅膀的鷸被中。

最后，清點各自的戰果，顧珩共中了十四只鳥，白展中了八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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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珩以絕對的優勢贏得了白展。

校武場人聲鼎沸，眾人皆被顧珩一手驚人的弓馬功夫所驚艷，所震懾。

從來沒有人見過能五箭齊發且中目標的英雄，不僅僅如此，這五箭中的對象還是同一類別，絕非隨意為之。

這需要何等強大的臨危不的能力才能駕馭呀！

那白展此刻輸得心服口服。

他是磊落漢子，輸了就輸了，沒有抹不下臉面的，他領著眾將士向顧珩下拜，高喊：“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一時場上聲浪震天。

顧珩忙拉起白展，郎聲笑道：“都是自己人，我們更應該做的，是齊心協力，將西羌人趕出西境，他們十年之再不敢犯我大渝朝！”

顧珩這話并沒有說錯，西羌人是馬背上的游牧民族，收服他們是不可能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打也是打不死的，滅也不可能滅掉，哪怕攻占了他們的王庭，他們都能趕著牛羊繼續北遷，深草原腹地，而大渝朝并不可能無休止地追擊下去。

而等到朝廷一退兵，這群狼一樣的西羌人又能卷土重來。

朝廷能做的，就是挫了他們的銳氣，他們不敢輕易南下。

卻說烏吾部落的首領良愿一直坐在觀戰臺觀戰，多年前他也曾見過這位驚才絕艷的年郎，彼時他只有十八歲，一臉的年意氣，但驍勇善戰，機敏聰慧。

四年時間已過，他已由一名英姿颯爽的兒郎長為一名運籌帷幄的男子！

他的智慧，他卓爾不凡的能力此刻有目共睹。

他側眼看向自己的兒，寶珠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