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家子攤上了,那就忍忍吧,又不是非要他們的命,他們了那麼多年富貴,貪圖了那麼多銀錢,也該付出代價了。
不過韓淑修卻是想不開,竟有些歇斯底里起來,每每痛斥這個,嘶吼那個,甚至連那才生下的嬰兒都痛恨起來。
希錦派了醫過去為診治調養,又接過去外面別苑玩耍散心,不過韓淑修家里出了這種事,見到希錦總歸不自在,每每提起家里人還是哭泣已,希錦見此,便也只能罷了。
想這種傷痛并不是外人的言語能寬的。
終于有一日,韓淑修跪求和離。
陸簡到底是給了韓淑修和離書,除了退還那些嫁妝外,還額外補了厚的田地和銀兩,并派仆從跟隨,送過去兄弟所在,讓他們團聚了。
希錦聽了,便和陸簡商議,將一對孩兒抱到宮中來,小心養,正好和才出生的小公主一起。
陸簡略沉了下,倒是沒反對。
他看著希錦,道:“有勞娘娘了。”
希錦聽這話,心便微頓了下,可以覺到他言語中的誠懇和激。
一時便有些難起來。
突然想起最初的那個陸簡,很冷張揚,棱角分明,如今他經歷了一場失敗姻緣,到底是被打磨了,倒是比之前緩了。
便笑了笑,道:“舅父說哪里話,也太客氣了,回頭讓幾個孩子一起玩兒,也好有個伴。”
陸簡聽著,眸間也泛起些暖意來,頷首:“是,宮里頭孩子多一些,倒也熱鬧,有時間我也會過來多看看孩子。”
希錦看著他這樣子,心里其實別有一番酸楚。
想問問,那韓淑修的種種,問問他對韓淑修是否還有別的安置,但陸簡是長輩,縱然為皇后,但也是晚輩,并不好對這種事多加置喙。
當下也就笑道:“等孩子大一些,無論男,都可以學學騎,到時候還得舅父多心呢。”
陸簡聽聞這話,略怔了下,之后也笑了。
他向遠,殿宇之上,天空湛藍。
曾幾何時,長姐也曾這樣笑著,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那時候他還年,熱男兒,自以為寶刀在手,無往不利。
世事是一個回,二十年彈指過去,昔日蹣跚學步的阿疇已經登上大寶,而長姐的孫孫都要學習騎了。
他著那遠的天空,卻是對希錦說道:“這樣極好,我相信姐姐在天之靈看到后,也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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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時候,阿疇回來殿中,兩個人說著話間,希錦想起那陸簡,還是有些無奈,便道:“若是當初他和莫三娘在一次,總歸比現在好吧。”
那莫三娘是他的,莫家和阿疇也是一條心,是依附著阿疇,只要莫家不要太過肆無忌憚,至兩三代都能富貴安穩,這樣陸簡的后宅也不至于出這種變故,更不至于讓兩個弱子就此沒了母親。
阿疇聽這話,卻是想起舅父當年對希錦的敵意,他是執意希自己和陳尚書家聯姻的,便是后來,其實那韓相最初也是想把孫塞給自己,而舅父也是樂見其。
只不過后來,因先帝提起舅父的婚事,想為舅父賜婚,并問起韓相,韓相那里才調轉馬頭,試圖聯姻舅父。
對于這些,舅父其實是不在意的,他對兒之太多淡漠,認為男人應當以事業為重,自然不愿意迎娶那莫家——毫無用的一樁婚姻。
只是如今,終究嘗到了一苦楚吧。
阿疇輕嘆了一聲,道:“過一段吧,等這件事慢慢淡忘了,看看能不能讓舅父相看幾個好的。”
希錦略猶豫了下,還是問道:“那——”
想說舅母,又覺得不對,只好道:“那韓家娘子,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可能到底存著一些求全心思,總盼著若是韓淑修回來,和舅父重歸于好,這樣兩個孩子也有了母親陪伴,那自然是能彌補一切過錯。
不過想想也是奢,兩家人隔著那韓相的命。
可……韓相貪了那麼多錢,他就是錯了啊,總不能不整治。
阿疇默了片刻,才道:“其實在那韓家娘子離開前,我曾召,和談過。”
希錦:“啊?”
阿疇:“談過后,我也就明白覆水難收了,和舅父終究不合適。”
那韓家娘子太過執著單純,明明生在權相之家,卻對種種境況一無所知,固執地認為是“別人故意害韓家,祖父是被冤枉的”,是非黑即白的心思。
他把那些貪贓枉法的證據都甩到面前,卻依然認為這是假的,不能接自己的祖父是這樣的人,并且還試圖用孩子來脅迫舅父,也是怒了舅父,并不夠聰明的一位娘子,讓舅父太過失。
是以放離開,回歸原本的位置,這對來說反而是最好的。
希錦聽著,道:“其實韓娘子縱然固執了一些,也許事也不夠圓,可只是尋常弱子罷了,在的立場,自己家里人沒了,還是和自己的夫君有關,不愿意再留在陸府榮華,也能理解。”
并沒做錯什麼,只是被家族用來聯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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