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多倒霉了。”袁景一面回答的問題,一面從店里提出個袋子來,“外賣員在路上跟別的電車一起了,正理糾紛呢,來不了了,我剛準備找人轉單,結果……嘿嘿。”
看著蔣思淮,蔣思淮恍然大悟:“我被抓壯丁了。”
“……這里有你的投資,賺一塊得給你三。”袁景無語的提醒,為自己賺錢,你不該出力?
蔣思淮俏皮的沖眨眨眼,接過遞來的外賣袋。
正午十二點四十分,容城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門診樓的科診區人退去,已經過了上午下班的點,病人都差不多看完,有些診室已經關門。
分泌科的三號診室里,一位穿著商務套裝的中年士,冷笑著對對面的年輕醫生道:“不管你怎麼忽悠,我是不可能吃你開的這些藥的,我的我知道,我本沒有任何不適,用不著吃藥。”
這是一位幾次空腹糖值都在11mmol/L到14mmol/L,餐后兩小時糖在17mmol/L到19mmol/L之間,按照診斷標準已經可以被判定為糖尿病,但是認為自己健康沒有任何不適,本不需要服藥的中年士。
理由是每天都早睡早起,吃得營養均衡適量,而且堅持運,還每周都去南山爬山,這麼健康的生活方式,不可能得什麼鬼糖尿病。
而且并沒有出現糖尿病“三多一”的癥狀,可見這狗屁醫生就是在忽悠人,以為什麼都不懂。
對面的年輕醫生苦笑著搖搖頭,疑的問:“既然您堅持自己完全沒問題,那來醫院做什麼呢?”
這位士出一個優雅中著傲慢的微笑,略微有些得意的道:“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們會怎麼說,我朋友也跟我差不多況,就耳子,醫生讓打胰島素就打,讓吃藥就吃,這藥一旦吃上就不能停了,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被你們擺布?”
“網上說的沒錯,你們這些醫生只會開藥,想方設法從老百姓口袋里掏錢,本不管需不需要,醫療反腐沒查到你真是可惜。”
得虧隔著口罩,否則將會看到對面醫生臉上表有多無語。
醫生靜靜聽完,點點頭,淡淡的道:“那就祝您一直健康,用不上這些藥吧。”
患者以為自己說的全對,已經讓對方啞口無言,遂出大獲全勝的笑容,揚長而去。
醫生看著離開診室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說呢,真的祝幸運吧,高糖得不到控制,終有一天會摧毀的其他,并發癥出現的時候,也許會懷著后悔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這樣的病人,他見過不。
診室里安靜了下來,他抬手摘掉口罩,出一張廓分明的臉孔,有些疲憊的起,沉默的洗好手,然后關上診室門離開。
門診護士見到他,笑著問了句:“梁醫生門診終于看完啦?”
他笑笑,溫和的應了聲是,然后大步走向樓梯。
看他走遠,門診護士便去更室,取了一塊新的牌子,將三號診室門口那塊寫著“梁槐景主治醫師”的牌子換下來。
梁槐景從門診走樓梯下來,穿過一道小門,從住院部一樓出去,要到前面的外賣柜去拿自己的午飯。
出門的時候守著住院部大門的保安笑著跟他打招呼:“梁醫生吃午飯了麼?”
“還沒有,現在去拿。”梁槐景笑著應了句,一步就到了階梯上。
從面包店到一附院,開車的路程大概只有十分鐘不到,蔣思淮順路去送客戶預定的生日蛋糕,客戶還被事耽擱了好一會兒才下來拿,趕到醫院也才十二點四十分上下。
除了師姐點的面包,和幫袁景送的外賣,還在門口打包了一份湯,兩邊手都被占滿了。
湯是給在分泌科住院的姑婆帶的,年紀大了,前年確診了糖尿病,一直吃口服藥,但是糖始終控制得不是很好,今年尤其差,原因是太吃東西了。
糖尿病患者的飲食控制很嚴格,多吃一口飯都不行,更別提以前喜歡的小蛋糕。
遂天天嚷嚷:“讓我死了算了,這不能吃那不能吃,我這輩子活著有什麼意思,我那麼些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現在連花都不知道怎麼花出去了!”
家里為了監管的飲食,蔣思淮幫忙請了住家阿姨,結果是在阿姨的眼皮底下,在房間里藏了一堆小零食,晚上阿姨睡覺了,就起來吃,包裝袋攢到一起,等哪天阿姨出去買菜了,就積極下樓丟垃圾。
一直保得很好,但是,每天的糖監測都穩步上升,問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
社區醫院的醫生給調藥都調了好幾次,一次比一次加得多,每次藥量增加的糖就平穩兩三個月,然后繼續波上漲。
上周去社區醫院,醫生一測的糖,21mmol/L了,這下終于沒辦法:“阿婆吃藥估計控制不住了,建議你們用胰島素,胰島素的劑量比較麻煩,阿婆年紀也大了,聯系你們去住院調。”
蔣思淮嚇壞了,連忙聯系大學實習時認識的分泌科的師姐,問對方有沒有床,姑婆要住院,糖很高。
住院后老人家老實了三天,昨天就忍不住點外賣,避開護工和護士去樓下拿外賣,吃完回去就被發現了,師姐教育,還說:“我不是打胰島素了嗎?不會有事的啦,要是死了就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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