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駐足，說道：「本是想去看看，料來無事？」楚昭一笑，道：「勞大哥擔憂了，不過是些小事罷了。」明王仰頭，角微挑，道：「也是，你這院子裏像是有不的子。」

楚昭咳嗽了聲，明王哈哈笑了兩聲，說道：「這該是好事，你便著就是了，雖說不了吵嚷，可也不會冷清了。」楚昭苦笑道：「大哥說的是。」

明王抬手，在他肩頭輕輕一拍，說道：「你不用這樣跟我拘束，我都同你說過了……」楚昭不等他說罷，皺眉說道：「大哥！」明王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停了口，片刻才說道：「我知道你一片心意，不提那就不提也罷，對了，方才有個孩兒從前頭跑出來，似是哭了，我聽聞你府里有個邊漠異族的子，你待甚好的，莫非就是麼？」

楚昭點頭，說道：「正是，做塔琳果兒。」明王問道：「你為何對這般好呢？我一直都未曾問過你，能同我說麼？」楚昭說道：「我……欠了個人。」

明王聽了，便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楚昭見他沉，便探手出去，做個引路之態，道：「大哥往這邊兒走。」明王就順著他指引往前，走了會兒，卻走到個花園裏頭，眼見滿目的綠蔭掛在面前，竟是好大一片薔薇，開了花，雪白的一朵朵點綴在翠綠的蔭幕之中，極為好看。

明王一瞬間看得呆了，半晌無語。楚昭見狀，便說道：「太子這幾日沒有去找大哥麻煩了罷？」明王回過神來，說道：「未曾……這幾天他格外安分，不過也無妨的，只是他自己疑心太盛，難道你我會跟他爭搶什麼不？真是庸人自擾，自找麻煩。」

楚昭笑道：「他若是有個跟大哥你這樣兒雲淡風輕的子，那便天下太平了。」

明王呵呵笑了兩聲，卻又說道：「我也罷了，橫豎有母后在，父皇……又很是疼我，他就算不喜歡我，屢屢針對，可也要顧忌這些，收斂三分，我只怕他對你……」

楚昭說道：「大哥不必憂心我，我一磊落，他就算是想糾纏我，也找不到什麼可下手的，何況對他來說，我大概還未足慮。」

明王便笑，說道：「是啊，他不會當你是大敵，只是當我是頭一號要對付的人罷了，可你又怎能置事外？我雖然已經極來你這裏，你也不常往我那邊去，可在他眼裏，早就認定你我勾結在一塊兒要謀圖什麼了，因此他來對付我我倒不怕，只怕他先當你是我的羽翼，迫不及待地想把你剪除了，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楚昭笑道：「若是他又有什麼謀，大哥你可幫我開解，若是謀，我也不怕他，其他說起來，暗箭傷人的玩意兒，他未必就能得手。」

明王點頭，頗為欣似的，說道：「我知道你武功高，手好，只是在此之外應再多一份小心就好了，知道麼？」

楚昭道：「我知道了，大哥放心。」

此刻一陣風吹來，吹得滿牆的薔薇花簌簌發抖，明王怔怔看了會兒，才緩緩地轉過頭來，默然無語往前走。楚昭也不言語，只是跟著，兩人走了片刻，明王回過神來，才又說道：「前日我聽聞你了太醫來？」楚昭道：「正是。」明王說道：「好似……還是因為一個子。」楚昭說道：「嗯。」

明王轉頭看他，隔著面，那雙眸子裏帶著好奇之，問道：「你從來不對母後跟皇貴妃送的子上心，可別說是為了那個果兒……」

楚昭咳嗽了聲，說道：「是個從外頭帶回來的子。」明王一怔，而後便又笑，說道：「我道是方才你怎地恁麼匆忙就跑了出來，或許也是為了此子？」楚昭有些尷尬，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明王看了他一會兒，才說道：「好啦，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你心裏面有個傾心的人，我倒放心，難不一輩子都孤一個？不好是好事，但一輩子都不到一個人……」

楚昭臉上微微發紅，明王見他窘迫，便停了口，說道：「嗯，我不說了，橫豎個人有個人的造化，只是，看你這幅模樣，倒我很是好奇……想看一看，你看上了的子，究竟是什麼樣兒的？」

楚昭移開目，說道：「不過是個尋常之人罷了……」明王笑道：「嗯，這個我卻懂得，所謂『有獨鍾』便是如此，只是令你如此心，必然也是個不凡的人，好罷，你不願意聽，我就不說了，反正以後必定能見到的。」

楚昭聽到「反正以後必定能見到」，肩頭微微地一抖，角一，勉強地笑了笑。

季淑這邊才好，康華又因而傷著，季淑心裏頭有些過意不去，因讓康華歇在的床上，自己便到側間去歇著，只不過如此一來，彼此見得倒多了。

康華傷在背上，大夫來探過了，言無大礙，只不過背上的傷需要上藥，便留下了葯退了出去。

起初是良惜手，苓雪同季淑只守在邊兒上，良惜子弱，做了會兒有些手抖，康華同苓雪就勸先回去歇息，良惜無法，苓雪就伴著回去了。

季淑念在替自己擋了這鞭子的分上，便將剩下的藥膏替康華塗了，見背上膩白如玉，卻被鞭子傷了一道裂口，看著怪驚心地。季淑刻意將作放輕，見康華疼地抖一抖，便輕輕吹口氣，道：「沒事沒事，稍忍一忍。」如此上好了葯，就令康華好生伏著不能。

康華就扭過頭來看著季淑，說道：「我何德何能，勞煩姐姐替我上藥。」季淑說道：「那我何德何能，竟讓你替我擋了這鞭子。」

康華便笑，說道：「是我心甘願的，姐姐病未愈，再吃這鞭子，還不知會怎樣呢。」季淑說道：「誰的子不是子？打在你上不也是一樣兒的疼？好妹妹，多謝你。」

康華微微一笑，說道：「姐姐言重了，快別這樣說，說謝，反倒見外了。」

正說著，外頭楚昭回來，見兩個在，就走過來，康華想起，季淑將按住，說道：「你有傷在，不要！」

楚昭也道：「嗯，讓你別就別了。」康華才垂頭說道：「妾無禮了。」季淑扶著重新趴在床上，就回頭看楚昭。

楚昭了一會兒，說道：「你子才好，我陪你去歇息片刻。」季淑說道：「我不累。」楚昭道：「臉更白了許多，不可大意。」

康華也道：「是我佔了姐姐的床，不如我回去罷？」季淑心頭一，說道：「不用，你自在臥著，沒你的話，這會兒趴在這裏的就是我了。」說著，就看楚昭，道，「王爺說對麼？」

楚昭眉頭一挑，旋即道：「說的對。」季淑道：「我的確是累了，不如我去側間歇息片刻，王爺在這兒替我看一會兒？」楚昭道：「嗯？」康華急著說道：「姐姐，不必的！」

季淑剛要再說，楚昭探手握了手腕，說道：「此有丫鬟守著，還是我陪你出去。」不由分說地往外就走。

季淑不由己跟著楚昭出來，楚昭說道：「你方才是做什麼？」季淑道：「說話。」楚昭說道：「讓我守著？」季淑轉頭看向別，楚昭眸沉沉，說道：「小花，你心裏頭那個念頭，最好別再有，也別太給我察覺。」

季淑道：「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楚昭說道：「你明白，你別想把我推給別人。」季淑說道：「何為別人？們都是你的姬妾，你要麼放人，要麼寵著，將人困著是什麼？這裏是尼姑庵麼？」楚昭皺眉說道：「我管不了們怎樣！我只管一個。」

季淑咬了咬，說道：「算啦，我跟你沒有共同語言。」楚昭將手一拉，季淑向前一撲，臥在楚昭前，楚昭說道：「何為『共同語言』，不許說我不懂的話！」

季淑著他氣咻咻的模樣，那份惱意散了，忍不住笑道：「沒有『共同語言』，就是做不到心有靈犀的意思，怎麼，懂了嗎？」楚昭道：「你說我跟你做不到心有靈犀？」季淑說道：「嗯……」楚昭說道：「那誰能？」季淑呆了呆，答不出。楚昭說道：「倘若有人，一定是我！」

季淑回過神來，便又笑，道：「我先前說上直佔有慾強，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楚昭看著巧笑嫣然地模樣，便忍不住低頭下來，先纏住了親吻一番再說。

季淑好不容易將楚昭打發了，便回來，康華卻慢慢地自床上起了，見季淑進來，便道：「我自覺好多了，這畢竟是姐姐的屋子，我總不能鳩佔鵲巢地獃著，我得回去了。」季淑將肩頭輕輕按著，說道：「忙什麼？你是養傷，想那麼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