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智不答,細細端詳於他,反問道:「小施主,這風大雨大,你一個小孩子家,為何來此偏僻之地?」
張小凡怔了一下,道:「我傍晚時看到你還站在廟中,後來看天要下雨了,這裡破爛的很,我想會很冷,就給你送點吃的來。」
普智角一,合十道:「善哉,善哉。萬皆是緣,命中早註定,我佛慈悲。」
張小凡奇道:「你說什麼?」
普智微笑道:「老衲是說,小施主與我有緣。既如此,老衲有一套修行法門,小施主可願意學麼?」
張小凡道:「法門是什麼東西?」
普智呆了一下,隨即大笑,出枯瘦手掌,了他的小腦袋,道:「也不是什麼東西,就是教你一些呼吸吐吶的方法。你學了之後,要答應我幾件事,好麼?」
張小凡似懂非懂,但還是道:「你說罷。」
普智道:「你決不對旁人說起此事,就算是至親之人也不能說,你辦得到嗎?」
張小凡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死也不說。」
普智心中一震,見他小小年紀,臉上竟是一片堅忍,漫天雨如刀如劍如霜,打了他的小小臉龐,有幾分憔悴。
普智忽然深深吸氣,垂下眼簾,不再看他,口中卻繼續道:「另外,你每日一定要修習這法門一次,但不可在人前修鍊,隻可在夜深人靜時方可進行。最後,非到生死關頭,切切不可施展此,否則必有大禍。」
說到這裡,他重新睜開眼睛,盯著張小凡,道:「你做的到麼?」
張小凡猶豫了一下,歪了歪頭,又抓了抓頭,一臉迷,但最終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普智微微一笑,再不多話,便開始傳他一套口訣。
這套口訣說長不長,隻千字左右,但枯艱深,張小凡用盡心力,足足用了三個時辰,方纔盡數背下。
普智待他完全記,這次鬆了一口氣,神間疲憊之極。他看著張小凡,眼中忍不住有慈之,道:「老衲一生修行,從未過收徒之念,想不到將死之際,倒與你有了師徒之緣。說來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名號。」他頓了一下,道:「我法名普智,是天音寺僧人。呃,孩子,你知道天音寺麼?」
張小凡想了想,搖了搖頭。
普智啞然失笑,道:「真是個孩子。」然後又想起了什麼,手到懷中索出一顆深紫珠子,細細看了好幾眼,遞給張小凡,道:「你且把這個珠子好好收起,不可讓外人看到。待日後安定下來,你找個深穀懸崖,將它扔了下去,也就是了。還有,我剛才告訴你的名號,你也決不可對外人說起。」
張小凡接過珠子,道:「知道了。」
普智著他的頭,道:「你我有這般宿緣,也不知來生可會相見末?孩子,你就跪下給我叩三個頭,我一聲師傅吧!」
張小凡看了看普智,卻見他已收起笑容,臉莊重,當下點頭稱是,了一聲:「師傅。」便跪倒在地,重重叩了三個頭。他剛剛叩完,還為抬頭,便聽普智低低笑了一聲,但笑聲中卻頗有悲苦之意和決然斷然。
張小凡正要抬頭看他,卻突覺後背被人一拍,登時眼前一黑,又再度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