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傳藝「張小凡!」
一聲大喊,聲音甜,卻是震耳聾。張小凡從夢中驚醒,睜開雙眼,突然間隻見一張大口,兩排尖牙,橫在眼前,嚇得大一聲:「啊!」
「咯咯咯咯……」一陣笑聲從後邊傳了過來。
張小凡好不容易定下神來,這纔看清麵前原來是一隻大黃狗,足足有半人來高,一澤鮮亮的黃,趴在自己床上,而在黃狗後邊,田靈兒一紅,打扮,在那裡笑彎了腰。
張小凡瞄了那隻大狗一眼,見它軀龐大,尖牙鋒利,一條老長的舌頭吐在外邊,很是兇惡的樣子。他從未見過這麼大條的狗,心中有些害怕,又看田靈兒笑容可鞠,喃喃問了一句:「師姐,什麼事啊?」
「什麼事?」田靈兒微笑著說了一句,忽然麵一肅,皺眉大聲道:「天都亮了你還問我什麼事?快點起床,我與你一道上山砍竹子去。」
張小凡一呆,奇道:「你也要去?」
田靈兒道:「廢話,本脈弟子門頭三年都要上山砍『黑節竹』,我十歲開始,今年是最後一年了。喂,你還賴在床上?」
張小凡連忙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繞過那隻大狗,從床的另一角下來,七手八腳地穿上服。
田靈兒喊了一聲:「接著。」扔了一把柴刀過來。
張小凡雙手接著,見是一把普通柴刀,手還頗為沉重。準備妥當,他向田靈兒道:「師姐,要不要大師兄一起去啊?」
田靈兒白了他一眼,道:「你沒聽我說了隻有門弟子纔要做功課的嗎,現在隻有我和你去砍竹子了,走吧。」
說完手一招,張小凡還沒有作,隻見床上那隻大黃狗霍然站起,跳下床來,搖搖尾,向張小凡「汪汪」吠了兩聲,齜牙做兇惡狀,然後跑了出去。
張小凡聽著耳,記起昨天隨大師兄回來時曾聽到數聲犬吠,看來就是這隻大黃狗了,心中不由得暗暗道:「青雲門就是厲害,就連隨便養條狗都比我們村裡的大得多了。」
他隨著田靈兒走出房去,隻見天尚早,還是清晨時分,走出迴廊看向後山,遠還有朦朦朧朧的霧嵐飄在山間。
這兩人一狗,就這麼走向大竹峰的後山。
昨日張小凡被宋大仁抱著走到那個山坡,隻覺得走不多久即到,路也好走,不料今天自己走來,才走了一半,便發覺坡度越來越大,路程也比自己想象的要遠得多了。
反觀邊的田靈兒,今天沒有用那條「琥珀朱綾」,依然走得輕鬆無比,紅小的影在山道間晃著,輕快之極。那條大黃狗更不用說了,活潑異常,一會竄前,一會跑後,間中還鑽進路旁林間,也不知幹些什麼,過了一會,草木聲響,居然又從另一鑽了出來,很是輕快興的樣子。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張小凡已累得呼呼直氣,兩痠疼,疲累不堪。
田靈兒走在前頭,看他這副模樣,哼了一聲,道:「真沒用,停下歇歇吧。」
張小凡連忙點頭,一屁坐了下來,拚命氣,那隻大黃狗此刻卻不見了影,也不知又鑽到哪兒去了。
張小凡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緩過氣來。他坐在山道上,向下看去,隻見大竹峰拔聳立,附近群山都矮了一頭,頗有傲然之意。
「師姐,我有件事想問問你,不知道……」
田靈兒聽他有些怯生生的話,一雙眼睛看了過來,心中一陣得意,下意識用手理了理頭髮,一臉肅然,正道:「你問吧。」
「為什麼我們要把砍竹當作功課呢,我以為功課都是修行道法呢?」
田靈兒一撇,道:「你懂什麼,修真之人,子是最要的。我娘說了,若是子不好,便有無上妙法,也是難以修習。我們青雲門源於道教,極重養生健,道法修習到了深,子便更是重要。就拿我們青雲門中至高奇之一的『神劍雷真訣』來說吧……」
張小凡子一抖,臉大變。
田靈兒奇道:「你怎麼了?」
張小凡回過神來,臉晴不定,吶吶道:「沒、沒什麼,我聽著這個名字好長好厲害的樣子。」
田靈兒瞪了他一眼,道:「當然厲害了,這可是我們青雲門鎮山絕技之一,沒幾個人能修得的。聽我爹說,施展這個真訣,必須要以自為引,輔以神兵利刃,引下九天神雷,煌煌天威神力,真是當者披靡,威力絕倫。」
張小凡嘆了口氣,道:「是啊。」
田靈兒又道:「那你想啊,雖然有真訣護,但就天神雷何等威勢,常人一旦接,立時就化為灰燼,施者固然修行極深,但若不好,一時半會隻怕自己先被神雷劈死了,還說什麼當者披靡?」看了張小凡一眼,道,「所以我爹你做這功課可都是為了你好,看你還一臉不願的樣子。」
張小凡嚇了一跳,連忙跳起來急道:「沒這回事,我決、決不敢對師父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更沒有什麼不願的。啊,我現在已經休息夠了,這就走,就走!」
說完拿起柴刀,登登登邁開腳步,向山上跑去,居然速度不慢。田靈兒看著他的背影,輕輕一笑,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爬到那個小山坡前,張小凡已是上氣不接下氣,隻見竹林之前,那隻大黃狗不知何時居然已趴在林前,看見他們二人上來,沖這裡「汪汪」了幾聲,也不起,又把頭轉了過去。
張小凡呆了一下,道:「好快啊!」
「你是說大黃嗎?」田靈兒臉不紅氣不地從後邊走了上來。
張小凡一指那條大狗,道:「它大黃?」
田靈兒道:「是,你可不要小看它,厲害的很呢。」
張小凡喃喃道:「那是,看它那麼大的個子,就知道起碼養了二十年。」
田靈兒曬道:「哪有!」
張小凡奇道:「它還不到二十年啊,大黃可真會長個子。」
這時候大黃在前頭狠狠地向張小凡吠了一聲。
田靈兒道:「我是說哪有這麼的年頭。呃,我來算算看,好象四師兄來的時候就有了,那就是七十年,不對,三師兄說過他來的時候也在了,那就是有九十七年了。啊!」突然了一聲,把張小凡嚇了一跳,連忙道:「怎麼了?」
田靈兒喜滋滋地道:「我想起來了,小時侯有一次娘和爹吵架,說了狠話,說是要把那隻爹從小養到大的黃狗宰了燉狗湯喝,把爹氣了半死,大黃也嚇得好多天不敢回家呢!」
張小凡大奇,道:「大黃不敢回家?」
田靈兒道:「是啊,大黃活了好多好多年,通人了,知道我娘厲害,怕真的遭毒手,就溜之大吉了。怎麼樣,厲害吧?」
「厲害!」張小凡由衷地道,也不知是說大黃,還是敬佩師娘手段。他多看了那隻大黃狗兩眼,誰知大黃理都不理,噴了個響鼻,自顧自搖了搖尾,側過頭去,懶洋洋地躺在地上。
二人這時已走到竹林前,張小凡對田靈兒道:「師姐,我剛到通天峰上時,還看到了一隻比大黃大好多倍的大怪,聽大師兄說那『水麒麟』,大黃也是和它一樣的靈嗎?」
田靈兒走進了竹林,搖頭道:「不是,靈尊是上古異,洪荒靈種,遠遠勝過了大黃,不能比的。」
說話間,帶著張小凡穿梭林間,走了一會,來到一細竹較多的地方,此的黑節竹一般都隻有手腕大小,纖細得很。
「就是這裡了,你往後三個月裡每天砍一就可以了。」田靈兒一本正經地道。
「這麼細的隻砍一?」張小凡訝道。
田靈兒哼了一聲,道:「你砍著試試看。」
張小凡點頭,拿起柴刀走到一細竹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揮刀砍了下去。隻聽一聲脆響,柴刀竟然如中頑石,震得張小凡手心發麻。那細竹被他一砍,向前傾斜,片刻後又彈了回來,張小凡躲閃不及,頭上被竹枝狠狠打了一下,疼痛不已,留下了一道紅印。
「咯咯……」田靈兒笑彎了腰,好一會才辛苦地道:「你就在這砍吧,我要去做自己的功課了。」說完笑著轉離去。
張小凡了臉上被打疼的地方,隻見那竹子被砍著的所在竟然隻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天早上,張小凡一個人在此麵對著那黑節竹,砍、劈、鋸、磨、、折,無所不用其極,過了兩個時辰,日頭升到了半空,他全大汗淋淋,手足也酸無力,居然也隻把這黑節竹弄出一個兩分的小口來。
這時候一陣歌聲傳來,田靈兒哼著不知名的曲兒,蹦蹦跳跳地走了回來,看到張小凡狼狽樣子,又看了看那黑節竹,搖了搖頭,舉起柴刀,做勢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