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應了一聲，田靈幾走上扶起張小凡。和眾人一起走了出去。當所有人都走出守靜堂，蘇茹獨自走進後堂，一過堂門，便看見田不易站在迴廊上怔怔看著院中的青竹。

蘇茹走了過去。來到丈夫旁，輕聲道：「今天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啊？」

田不易微微搖頭。不答反問：「適才靈兒與林驚羽手時，齊昊凝冰牆擋住斬龍劍，你可看清楚了？」

蘇茹嘆了一口氣。道：「他沒有祭出寒冰劍。」

田不易哼了一聲，道：「上屆七脈大試時，齊昊尚要憑藉仙劍法寶之力才能凝結冰牆，想不到隻過了短短幾十年他就已經修到了這個境界。」說到這裡，他轉頭看著蘇茹。道，「你剛纔在旁邊觀看，覺得他修行到了什麼地步？」

蘇茹淡淡道：「他施法時從容不迫且有餘力。至已修到了玉清境第八層。」

田不易角一，言又止，蘇茹卻替他說了下去：「大竹峰門下，決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田不易深深看了妻子一眼，緩緩轉過頭，看著滿園青竹，隨著冬日臨近，都漸漸枯萎變黃。不覺怔怔出神。

過了半晌。他忽然道：「老七怎麼樣了？」

蘇茹看著他，角出一微笑，道：「還能怎麼樣，被你這位大仙人打得吐了唄！」

田不易似是窒了一下，矮胖子一。卻沒有回頭，淡淡道，「今晚你拿一顆大黃丹，去看看他，免得他明日裝死，搞得我們沒飯吃了。」

蘇茹微笑不語。

夜，天黑了下來。

張小凡慢慢走回住，推開了門，一直跟在他後的猴子小灰第一個衝進房間，隨後是隻一天工夫已和小灰親熱無比的大黃也跟了進來。一猴一狗在房間裡打鬧不休，「汪汪汪」和「吱吱吱」聲此起彼伏。

張小凡角出一點笑容，走到桌邊坐了下來。他口仍在作痛，但腦袋裡全是田不易等人鬥法時的諸般奇妙法，心中嚮往不己，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麼好好的嘆氣了？」一個昊平和的聲音從門口響了起來。

張小凡吃了一驚，回頭一看，卻是師娘蘇茹站在門口。夜風習習，吹裳輕舞，發梢微，看去有如仙子一般。他連忙站起，道：「師娘。」

蘇茹走到他的前，把手放到他的肩上，微笑道：「沒事的，你坐吧。」

張小凡寵若驚，不敢違命，坐了下來，蘇茹細細看了看他的臉，又手到他口探了探，點了點頭，道：「還好，沒什麼大礙。」說著手從懷裡拿出一個白小瓶，從中間倒出一顆指頭大小黃澄澄的藥丸來，遞給張小凡，道：「服下吧。」

張小凡猶豫了下，接過吞下，片刻後就覺一暖氣首先從丹田泛起，隨即散往四肢頭頂，全暖烘烘的很是舒服，連口那約的痛也消失不見了。

張小凡又驚又喜，站起活一下子，果然一切如常，靈藥神效，匪夷所思。他心中歡喜，連忙向蘇茹道：「多謝師娘。」

蘇茹笑著點了點頭。收起小瓶，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道：「不必謝我，是你師父我拿大黃丹給你的。」

張小凡一怔，道：「師父他不怪我了麼？」

蘇茹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他我來看你。自然是不怪你了。不過我倒不知道你有沒有怪他？」

張小凡嚇了一跳，連忙道：「沒有的事，師娘，我決不敢……」

蘇茹一抬手，攔住了張小凡話頭，聲道：「小凡，你聽我說幾句，好麼？」

張小凡心裡忽地沒來由地一跳，低聲道，「是。師娘。」

蘇茹道：「白天你師父手打你，的確是他的不對。我在一旁看得清楚，他手後心下就後悔了。隻是他的子……」

昊的臉龐上有一層淡的憐惜，接著道：「隻是他這個人一向好強，麵子是看得極重的，所以縱然心中有了悔意，也是不會說出了，你可不要怨恨他啊。」

張小凡搖了搖頭，道，「師娘，我不敢怪師父，我隻怪自己太笨，惹師父生氣了。」

蘇茹看了他一眼，輕嘆道：「其實也不關你什麼事，修真煉道，本就要看各人資質，雖然說勤能補拙，但終究是差了一些。這一點你師父他心裡是明白的，他煩心的也不是這個。」

張小凡訝進：「那師父他煩惱什麼？」

蘇茹淡淡一笑，眉宇間有一無奈，道：「像齊昊和林驚羽這般的人才，一向是可遇而不可求，但如今青雲門中，大竹峰一脈日漸式微。你師父修行雖高，卻時常因為門下弟子被各位師伯師叔譏笑。他子好強，心裡是極難的，又擔心自己羽化仙去之後，大竹峰一脈隻怕永無翻之日，這就更對不起列位祖師了。這沉沉重擔都在他一人肩上，他心裡其實是很苦的。」

張小凡默然無語，蘇茹隨即醒悟，搖頭苦笑道：「真是的，我對你一個十四歲的小孩說這些做什麼？」說著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早些歇息吧。」

張小凡應了一聲，道：「是，師娘，您慢走。」

蘇茹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張小凡一直送到門口，看著蘇茹背影消失，這纔回房。

隻是他剛進房門，忽地眼前一亮，隻見屋中桌旁，燈火搖曳中，俏立著一個紅子，麵若芙蓉，艷若桃李，不可方。

他怔怔地看著，心跳忽然加快，口中低低了一聲：「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