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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仙》 第十六章驅物

第十六章驅「汪汪汪」!

「吱吱吱吱」!

……

犬吠聲與猴子的尖織在一起,回在青雲山大竹峰上,打破了這裡的寧靜。張小凡手拿著那的燒火,衝出廚房的門,大怒:「死狗!死猴子!有種你們別跑!」

猴子小灰嗖的一下跳到大黃狗的背上,早已蓄勢的大黃撒開四腳就跑,張小凡追之不及,眼睜睜看著小灰做著鬼臉,把一塊香噴噴的骨頭放到大黃的裡。大黃興得狗大悅,若不是兩排牙齒要咬著骨頭,隻怕早就笑得狗牙也掉下來了。

「呼!」

張小凡一臉沮喪,憤憤不平地走回廚房。自他十四歲那年掌管廚房,手藝令所有人刮目相看,而大黃以其「得道老狗」的道行,也忍不住垂涎張小凡手中味,尤其是張小凡用來熬湯的骨頭,噴香鮮,更是大黃夢寐以求的大餐。

不過張小凡熬湯是給人喝的,大黃「年齡」雖大(田不易從小養大),資格更老,卻得不到應有的待遇,往往垂涎三尺卻不可得。直到它與猴子小灰悉之後,大竹峰上便時常出現了上麵的那一幕,一直持續了兩年,任由張小凡把骨頭藏得多麼,隻要有大黃的鼻子加上小灰的靈活,這一場骨頭之爭便往往以張小凡的失利而告終。

兩年時,匆匆而過,實際上也就是一年半的時間,張小凡已長了十六歲的年,子更高,如今已比師姐田靈兒高出半個頭了。這段時間裡,因為田不易當初的嚴令,大竹峰上所有的弟子都閉門苦修,除了下山遊歷的老六杜必書,便隻有張小凡這個廚師最是清閑了。

兩年來,在無人注意的況下,張小凡一直獨自修習,隻是讓他自己也不相信的是,按照大師兄宋大仁傳授給他的法訣,他隻用了一年的時間,似乎就修習完了玉清境第二層----鍊氣。

他心中疑慮,但終究沒有去問田不易,而宋大仁、田靈兒等人一直專心閉門修習,無暇顧及他事,和他最要好的杜必書又下山去了,所以他隻把這個問題藏在心間。可是接下來的卻有一件大大的難事擺在他的麵前,田靈兒私下給了他第三層的法訣,他很清楚這是大犯門規的事,可是,每當夜深,他獨自一人,站在小院中仰夜空時,都會想起一句話:

你再練也是比不是齊昊師兄的!

十個夜晚之後,他開始修習第三層的法訣!

太極玄清道中,玉清境一到三層是所有法的基,難度也是漸深,與前兩層「引氣」、「鍊氣」不一樣的是,第三層的法訣「元氣」,已著重於修鍊太極元氣。法訣雲:「太極元氣,函三為一。極,中也;元,始也,行於十二辰……此合德,氣鍾於子,化生萬者也。」(註:語出《漢書·律曆誌》)

青雲門中弟子,修習到這個境界時,都會明顯地呈現出一個分水嶺,資質高低一目瞭然:聰慧之人往往勢如破竹,一舉突破進到更高的「驅」境界,從此打下修鍊仙道的堅實基礎,而稍差的弟子往往便停滯不前,荒廢一生的也在所多有。

張小凡門至今也有五年,這些事自然在與師兄們談話間聽了無數次,但是很明顯的,所有的師兄都把他劃在了「稍差」的那一類。

他重新走回廚房,來到灶邊,加滿了水,然後往灶間繼續加上柴火,準備燒些開水。明黃的火焰重新旺盛起來,張小凡拿著他那已經用了兩年的可憐的黑的「燒火」,撥弄著灶間木柴,待火勢穩定燃燒後,他的目便慢慢落到了手中的這一燒火上。

不過這可不是他發現了什麼,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他在發獃。

玄黑的燒火除了頭上的那顆圓珠外,隻有一尺來長,唯一有些異常的是在燒火之下,有著如一般的脈絡,尤其是在短棒與圓珠相介麵更是明顯,有時候看起來幾乎讓人覺得這兩個東西似乎是用人溶接在一起的。

張小凡全忽地一抖,剛才腦中閃過人溶接的這個念頭令他自己都覺得噁心。這些年來,他已慢慢淡忘了當年的那一次幽穀之行,隻是偶爾深夜夢回,卻會突然夢見那次的古怪經歷,醒來後一大汗。

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很是孤單,一個人麵對著未知的猙獰,一個人麵對著黑暗的死亡。每到這個時候,他總是難以抑製自己莫名的緒激,帶著一狂熱的衝,忍不住竟會有殺戮的覺。甚至於,他在黑暗中,重又回想起多年前,普智和尚在那個破碎的草廟邊上,看著他時眼中那種異樣的狂熱!

張小凡本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會有這樣奇怪的覺,但是幸好他還有一個方法能夠平靜自己悚然的心:大梵般若!

這套佛門無上法訣有著鎮懾邪靈、滌清心境的妙用,他修習了五年,最大的用便是用來下這兩年來莫名其妙出現的奇怪緒。

「啪」!

張小凡頭上一痛,一落到地上,卻是一枚鬆果,張小凡怒氣上沖,返大怒道:「死猴子,你別讓我抓到……咦,你是……啊!六師兄!」

張小凡一躍而起,隻見在門口站著一個人,中等材,幹麵容,笑容滿麵,背上一個小包袱,不是許久不見的老六杜必書又是誰?

杜必書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張小凡,口中嘖嘖道:「厲害啊,才幾年時間,你這小子就長得和我一樣高了。」

張小凡快步走了上去,用力抓住杜必書的肩膀,笑道:「六師兄,怎麼去了這麼久時間,我們大家都很想你呢。」

杜必書笑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張小凡隨即問道:「師父師娘知道你回來了嗎?」

杜必書道:「沒有,我剛回來,看見這裡廚房中有煙,就先過來看看,嗬嗬,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在這裡幹活。幾年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張小凡心裡高興,連連點頭。杜必書了一下他的頭,忽然悄聲道:「走,陪我去見師父。」

張小凡愣了一下,道:「為什麼還要我陪你去?」

杜必書苦著臉,道:「師父當初讓我下山,說好了一年為限,可是我多玩了,呃,不是,我多尋找了半年時間,才找到好的材料煉製法寶,隻怕要被師父罵了。你陪我去吧。」

張小凡瞪了他一眼,道:「那你還說是先來看我,對了,六師兄,你煉的是什麼法寶啊?」

杜必書乾笑道:「嗬嗬,我當然是先來看你的,小師弟,走吧,走吧。」說著拉著張小凡就走。

過了一會,正躲在某個角落大啃骨頭的大黃與靠在它背上抓虱子的小灰,同時都聽見守靜堂那裡傳來了一聲怒吼:「不肖之人,氣死我了!」

晚飯時分,大竹峰眾人這兩年首次大團圓,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待眾人坐定,田不易卻仍是一臉怒氣,眾弟子在與杜必書打完招呼後,都忍不住悄悄問他:「老六,怎麼師父見了你就生了這麼大的氣?」

杜必書麵尷尬,顧左右而言他,而坐在他旁的張小凡,卻是一臉笑意,隻是不敢笑了出來,樣子頗為古怪。

這時,坐在對麵的田靈兒終於忍不住了,第一個向田不易問道:「爹,六師兄好不容易回來,你怎麼還生這麼大的氣啊?」

杜必書悄悄抬眼看了看田不易,田不易一瞪他,嚇得杜必書連忙低下了頭。田不易哼了一聲,道:「老六,把你自己的法寶擺出來給大家看看啊?」

杜必書張了張,吶吶說不出來,舉目向師娘蘇茹看去,卻見蘇茹微笑道:「必書,你就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吧,也讓大家知道一下你師父怎麼生氣的?」

杜必書眼見推遲不掉,磨磨蹭蹭地拿過自己的小包袱,抖了兩下,從中間拿出幾件事,放到桌上。

眾人一個個眼睛也不眨,直直盯著,生怕掉什麼一樣,用膳廳中,一時安靜之極。隻見在飯桌之上,放著三個似乎是用什麼堅木料做的有半個拳頭大小的東西,六麵正方形,通,上邊還雕刻著各種點數,卻是三個骰子。

眾人呆若木,啞口無言,片刻之後嘩然大笑。

杜必書滿臉通紅,田不易看著他,一臉怒氣,口中怒道:「朽木不可雕!」

蘇茹卻在這時笑著搖了搖頭,道:「算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骰子就骰子吧,反正這法寶也是他自己用的。」

田不易瞪了徒弟一眼,對蘇茹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用這個去行騙?」

杜必書嚇了一跳,連忙道:「師父,師娘,徒兒決不敢做這下流無恥之事。隻是年前在南方赤水之畔找到一棵千年三珠樹(注1),極有靈氣,取其華雕刻了這三顆骰子,完全是一時興起,決沒有想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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