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傷心打了自己一個耳，張小凡兀自站在原地，忍不住有些息，過了許久，心才慢慢平靜了下來，隨即搖頭苦笑，對自己道：「張小凡啊張小凡，你算老幾，一個青雲門不流的小小弟子，居然敢在這裡置疑祖師傳下的道義，真是自不量力。青雲門傳了兩千多年，天下景仰，自然便是對的了，哪裡是你能夠懷疑的。」

想到這裡，他心登時放鬆，雖然有些自我安的意思，但卻很是有效，便不再去想這個問題，安心地躺了下去。

不料還沒躺穩，卻突然間聽到在這原本寂靜得隻有汐、海風之聲的海島上空，傳來一聲尖銳之極的破空之聲。

張小凡立刻跳將起來，抬頭看去，隻見夜空天際，一道白芒如同夏日流星，燦爛無比地從空中劃過，而在它之後，竟然還跟著幾道芒，澤卻是紅、黃、白不一。

張小凡看了幾眼，便知道這是修道中人劍在天空鬥法，而且明顯的是前頭一人逃避，後頭幾人追蹤。

在這荒僻之地，原本杳無人煙，此刻居然有人在天空鬥法，想來必定是正道人士與魔教中人在此相鬥。張小凡在這茫茫東海上找了多日，心中正自焦急，一見大喜，反正這兩方必定有一方是正道中人，更不遲疑，法訣一指，燒火騰空而起，之衝天而上。

燒火載著張小凡，在這無邊夜中發出「嗚……」聲音，疾沖而至。但天上幾人似乎都不曾想到腳下這荒僻小島上居然還有人在，前頭逃跑之人以為這是對方埋伏，後頭追兵卻也下意識地認為這是對頭設下的圈套。當下都是一聲叱喊，前頭白迴轉，後頭紅、黃、白轉向，竟然都向張小凡打來。

張小凡大吃一驚，心中苦，頓時陷了腹背敵的窘境，但這些法寶來勢何等之快，哪容得了他解釋，當下生生在半空中頓住子，整個人倒栽下去，如石頭一般掉落。

※※※

天上這兩派四人，看來都是高手，反應極快，隻片刻間就看清形勢，各自法寶在空中微一停頓，居然也紛紛跟了下來，如附骨之錐，窮追不捨。不過兩派之中，也有幾人發出輕，微帶疑，顯然發現對方也和自己一樣，要對這個不速之客痛下殺手。

隻可憐張小凡無辜做了冤大頭，突然間被這四件法寶在背後追著，稍為不慎隻怕就要首異。耳聽著後風聲越來越，張小凡咬牙關，知道躲是躲不過去了，在落下半空中轉過子，但見那四道芒如電閃雷鳴一般呼嘯而至，他大一聲，燒火玄青芒大盛，橫在前，生生擋下了這一擊。

「轟隆」一聲大響，在平靜的海麵上遠遠傳了出去，四道芒反震回去，張小凡卻與燒火一道，重重地從天上被砸落下來，落到水裡，「撲通」聲中，水花濺起了老高。

巨大的漣漪，在水麵上一層層漾開去，天上的四人，逃的不逃了，追的不追了，雙方在半空中對峙了片刻，心下都覺，剛才這一下出手，隻怕中間有些古怪。

過了一會，卻見這水麵上緩緩浮起一個人，四仰八戟地浮在水麵之上，看那樣子，倒是昏過去了。天空中那四人同時降了下來，又顧忌著對方，小心翼翼地接近水麵，湊著天上星，好不容易纔看清了水中人的模樣。

「小凡！」

兩聲驚呼，卻是從兩方人口中同時傳出的。

※※※

冰涼的海水浸泡著，這份覺讓張小凡恍惚中以為自己還在空桑山死靈淵下的無海中，還在那不見天日的地底之下，隻是，怎麼天空中會有這麼亮的星星啊？

他搖了搖頭，清醒了過來，轉頭看了看四周，隻見自己半躺在岸邊，遠沙灘上卻站著四人，一邊是個綠子，另一邊是一二男，看那服飾，竟是青雲門下。

張小凡定了定神，向那一二男看去。隻見那兩個男子眉目悉，居然是大師兄宋大仁和六師兄杜必書。那的眉目如畫，一紅，麵目之間那般悉。

剎那間他隻覺得渾熱沸騰，腦海中嗡嗡作響，竟是再也沒有其他任何念頭，直盯盯地著那裡，大聲道：「師姐！」

那紅聞聲轉過頭來，嫣然微笑，頓時間這海外孤島、淒清夜，竟也似乎是明亮起來一般：「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有什麼言語，能形容那種狂熱？張小凡隻覺得千言萬語堵在心頭，無盡思念，萬般苦楚，這些日子來在生死關頭的眷念，一腦都沖了上來，著前方那巧笑嫣然的麗子，深心不知怎麼，忽然一酸，竟是怔怔流下淚來。

師姐，師姐，師姐！他在心中唸了無數次、無數遍，如今突然在他眼前出現了，他便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了。

直到，那一聲帶著嗔怒的喝聲響起：「張小凡，你這個死傢夥，居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嗎？」

張小凡嚇了一跳，不止是他，看樣子，田靈兒那邊三人也被嚇了一跳。張小凡這纔回過神來，轉頭看去，這一驚卻是非同小可。

隻見月華如水，滿天星鬥，清清冷冷地照在這海外孤島沙灘之上，那一個水綠裳的，臉有薄怒，勝雪，明眸中眼波如水，正恨恨地盯著張小凡，卻不是碧瑤又是何人？

張小凡對著，心中忽然有些張起來，連口舌也不大順暢了，吶吶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碧瑤恨恨地盯著他，卻不答話，眼隨即又瞄到了另一邊田靈兒的臉上，見田靈兒果然容貌清麗，姿出眾，心中更是不知哪裡冒起了一團火來。

碧瑤那日在昌合城的海雲樓，深夜與那個黑子一起走後，在城外遇到父親，就隨著父親一道來到東海流波山，會合一眾人等，準備在流波山上做一件大事，同時正道人士也隨之而來，雙方在流波山上對峙已有數日。

算算時日，碧瑤料想張小凡已經到了，經過在死靈淵滴裡生死與共的經歷，加上後來一路上的相，碧瑤對這個平凡的青雲弟子，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些牽掛。這一日月白風清，卻忽然間再也忍耐不住，心中隻想再見一見這個張小凡，當下跑了出來，上青雲門住，沒找到張小凡，倒是被田靈兒等人發現，追了出來。

其實這中間時日，張小凡本該到了流波山，隻是誰都沒想到，張小凡第一次出門，糊裡糊塗的居然在東海上迷了路，耽誤了好些時日，反倒是碧瑤比他早到了幾天。

這一晚居然在這小島上意外地見了張小凡，碧瑤心中本來喜出外，而且剛才失手傷了他，心中也不無歉意。

不料張小凡醒來之後，沒傷還沒看出，倒是先看出這臭小子一見到他那師姐便魂飛九天，神魂顛倒，連自己也不知道是誰的樣子，碧瑤立時氣就不打一來，哪裡還有什麼歉意，恨不得把這小子抓過來先打一頓再說！

張小凡看看碧瑤，見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又轉頭看看師姐那邊，見田靈兒與兩位師兄都睜大了眼睛，麵上都有困之意。

他夾在中間，有心對師兄師姐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轉頭對著碧瑤，一看到那魔教水波一般的眼，心中一陣激，口一悶，竟是哇的一聲，吐了口鮮出來。

「啊！」田靈兒與碧瑤同時了出來。

張小凡其實倒也並非有什麼大事，剛纔在半空中他生生了四人合力重擊，雖然有真法護及燒火在前擋去了大部分力量，但宋大仁等人的修行都比張小凡來得深厚，雖然發現了不大對勁，收起了幾分力，但這大力仍是把他砸了下去。也幸好這下方正好是海麵，震不大，否則若是地，便夠張小凡的。

此時張小凡口本就鬱悶，又被這個尷尬場麵一激，氣翻湧，居然一口就噴了出來，隻是這是淤，雖然誇張，卻並無大礙。

不過田靈兒等人如何知道，與這小師弟自小便極為要好，關心之下，立刻就跑了過來，不料子甫，眼看對麵那魔教居然也是一臉焦急，跑了過來。

田靈兒畢竟是兒家，心思細膩，愕然停下。但宋大仁與杜必書看了，卻是以為這魔教妖要趁著小師弟傷，趁人之危。一聲大喊，宋大仁的「十虎」仙劍迎風變大，向著碧瑤當頭劈下。

碧瑤正自當心張小凡，心急中卻被這大個子阻擋，一陣憤怒，但看這來勢洶洶，倒也不能小瞧。子一扭，化做一道綠芒，居然在間不容髮之際，從十虎芒中穿了過去。隻是還未飛出一丈，忽見前方白閃閃，一顆形狀古怪的方形法寶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