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後果，張小凡腦袋中「嗡」的一聲響，無論如何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心中一，正要開口喊同門，不料眼神一瞄，卻見碧瑤肩膀正靠在自己旁，而此刻風大雨大，卻把大部分的雨傘都遮在了自己頭上，自己那半邊子，竟然都已經了。

那裳，在的之上，對映在他的眼眸之中。甚至在雪白的臉上，也有了幾點雨水，凝結珠，慢慢落。

這一聲喊，張小凡竟是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來了。

「你、你這又是何苦？」張小凡低下了頭，輕聲道：「我也猜到你父親一定是個大人，想必你平日裡也是個養尊優的大小姐，何必為了我一個小小的青雲弟子，冒這麼大的險，來這裡苦？」

風雨蕭蕭，天地肅殺，蒼茫夜雨中，彷彿整個世間，都隻剩下了這一地方，隻有他們兩人。

碧瑤彷彿覺到些微寒冷，又向張小凡靠了些，這作既親切又悉，一如當日在滴中，他們兩人在生死關頭的景。

的聲音，此刻也帶了幾分飄忽：「不是的，我沒有苦。你不知道，這世上真正苦的，都是在人的心裡……」

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後邊的話漸不可聞，張小凡卻猝然發覺，悄悄把頭倚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風聲、雨聲，呼嘯而過，張小凡卻隻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隻有旁那一幽香，在這冷冷風雨之中，卻是那般真實地纏繞著他。

清晨，雲開日出，雨歇風止。

田不易一人獨自走出山，遠遠的隻見自己的那個小徒弟，居然還是跪在遠林邊緣，一不。

他皺了皺眉，走了過去。走到近，張小凡聽到聲音，抬起頭來，見竟是師父田不易，了兩下，低聲了句：「師父。」

田不易見他渾衫盡皆，頭上發間不時還有水珠滴下，臉看去更是顯得蒼白，顯然昨晚滂沱大雨，他很是了些苦。

想到此，他也不皺眉，此刻又聽到後那一排山之，有人聲傳來，料想是各門各派的弟子起來了。田不易哼了一聲，抬步向樹林中走去，經過張小凡邊的時候，淡淡道：「你隨我來吧！」

張小凡連忙應了一聲，便要起，不料子才站起半截，忽地腳下一，竟又摔了下去，隻覺得兩隻腳麻木痠疼不已，想是跪了一個晚上所致。

田不易走在前頭，子一停，看去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回頭，仍是徑直向前走去。

張小凡咬著牙，用手在雙上連連敲打按。好在他平日也不是生慣養的人，當初在大竹峰砍竹時鍛練出來的此刻便有了回應，過不多時，居然氣稍暢，可以走路了。

張小凡站了起來，向前一看，卻見田不易的影都快要消失在樹林中了，連忙跑著跟了上去。不多久，在山裡的各正派弟子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他們二人的影了。

流波山上的樹林裡，到都是參天的古木，一人環抱的大樹比比皆是，便是兩三人才抱得住的巨木，居然也是時有所見。想來是因為這裡地偏僻，向來無人煙所致。

張小凡跟在田不易的後，在林中緩緩而行。清晨的微從樹頂下，灑在林間的灌木之上。

在這個雨後的林中，似乎所有的東西都被清洗了一遍，到都是青青的綠。偶而有不知名的小花，綻放在寂寞無人，散發著淡淡清香。

田不易在前頭走著，一直沉默而不言語。他個子矮胖，此時的張小凡已經比他高了半個頭，但在張小凡的眼裡，那個人的影，卻彷彿如山神一般的高大。更何況，此刻在他的心中，碧瑤的事也如小山一般著他，令他心煩意，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張小凡心裡煩，正想著要不要向師父說出碧瑤的事時，田不易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過來。張小凡心裡一跳，也停下了腳步。

隻見此已是樹林的深，四周清幽無人，古木森森，除了遠傳來約的鳥鳴聲，便再無任何聲音。

田不易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麵無表地道：「你淋了一個晚上的雨，子沒問題吧？」

張小凡搖頭，低聲道：「弟子罪有應得，沒關係的。」

田不易哼了一聲，道：「你上說的輕鬆，心裡可是在恨我嗎？」

張小凡嚇了一跳，原本蒼白的臉又白了一分，急道：「師父，我、我絕沒有那種想法的，這都是我罪有應得，絕不敢怪罪師父。」

田不易著麵前這個這些年來一直被自己最忽視的小弟子，看著他臉上焦急之溢於言表，角一，嘆了口氣，臉上的神也溫和了一些。

「好吧！現在四下無人，你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張小凡心中一，暗想難道師父已經知道了碧瑤的事。如今張小凡與碧瑤之間的關係頗為微妙，昨晚碧瑤前來，他更是害怕被各師門長輩知道，難道……

他正自胡思想，田不易卻有點不耐煩，見他一直都不言語，道：「我問你，你昨日為何突然對你大師兄那般？」

張小凡怔了一下，明白了師父並非是指碧瑤之事，這才放下心來。

但隨即又是張口不能言，他總不能說因為看到田靈兒與齊昊在一起，而失去理智的罷？更何況，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那在片刻間控製了自己緒的奇異煞氣，究竟是什麼？

田不易等了半天，見張小凡依然吶吶說不出話來，忽地冷笑一聲，道：「你可是因為看到了靈兒與齊昊在一起的親暱舉，所以心生不滿？」

張小凡大驚失，隻覺得腦海中嗡的一聲大響，整個人呆在原地。

他私下單田靈兒之事，本是他最深的之一，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不料此刻突然被自己最敬畏的師父冷冷說了出來，當真是比昨晚那震天地的巨雷還要震魂魄。

片刻之間，他幾乎不能作，連否認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著田不易，張大了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