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元帝雖答應懷鄞賜婚給印澧，可這一訊息卻彷彿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了風聲。

如今三皇子蕭繼這一派勢微，二皇子蕭承更加掩下自鋒芒，閑來無事便躲在自己的皇子府，逗逗自己的兒子，甚是愜意。

此次選秀，趙淑妃亮眼睛為晉元帝選了好些個人，華貴熱鬧的華榮殿竟然也一時冷落了下來，便是臨清殿晉元帝也去的了。

趙淑妃如今對恩寵看得極淡，看著自己殿前幾口大缸裡裝著的荷花，水底下還有鮮艷的錦鯉遊著，麵上含笑丟了些魚食進去，錦鯉蜂擁而至。

白蘇站在一旁替趙淑妃說著這半月來，後宮裡的向。

趙淑妃不甚在意“陛下不來，這是在有意敲打本宮與戚樾柟，教兩位皇子都收斂些，陛下允許皇子可以爭鬥，因著隻有這樣陛下才能看得出誰才能最合適的中宮，但他決不允許有人他的皇權，宣政殿安的有外來的眼線，你以為陛下不知？”

將手中魚食碾碎，一點一點落水中，角笑意幽深。

白蘇微微皺眉，心中驚駭不已“那陛下還敢放任他們在宣政殿？”

趙淑妃緩緩抬頭，看著白蘇，笑了笑“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纔是最放心的，有謝予這把利刃在，陛下是不會擔心自己出事的。隻是謝予一旦出事，再加之其他事點火，便就有人坐不住了。”

白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一屆秀中，陛下好像格外喜歡平郡王府的那位。”

趙淑妃緩慢移步，回到殿中坐著，眼眸微挑，正了正自己頭上的金步搖“後宮的日子長著呢，哪兒就有什麼喜歡，是人都貪新鮮。你瞧著當年陛下對懿賢皇貴妃可是喜歡，那纔是真正的恩寵，可惜不也人死如燈滅。”

轉了轉手中茶盞，眼眸一頓，又抬眸道“若是個得用的，就提點幾句，我們這些宮裡的老人都已人老珠黃，也不知戚樾柟看著他們心中是何滋味兒。”

白蘇瞭然，輕聲退了下去。

而此刻華榮殿，蕭繼從宣政殿出來，就去了戚貴妃這兒。

蕭繼臉有些不好，喝著茶都著幾分急躁，被熱茶燙了，又啪地一下將茶盞放在桌上。

戚貴妃淡淡揚眉瞥了眼自己的兒子，靜靜道“你如今就沉不住氣了，還去爭什麼皇位，不如拱手讓給蕭承是了。”

蕭繼臉一變，一手握，沉聲道“母妃！”

“你要記住，你父皇對你們的雷霆雨皆是君恩，心中再怎麼不服氣，那也得忍著，你難道想眼睜睜看著蕭承坐上你心心念唸的位置。”戚貴妃溫和的語氣有些發沉，眉眼似蹙非蹙，積著一鬱氣。

蕭承沉了一口氣，拱手道“兒子明白了。”

戚貴妃撐著額頭，閉了閉眼“你父皇現在新寵在旁，這華榮殿可是越發冷清了。”

話語微頓，聲音著一狠之意，緩緩吐出“怎麼也沒想到你父皇竟然會饒了容渢，還將賜給了謝予……你父皇可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晉元帝多日不來華榮殿已不是什麼，倒是臨清殿晉元帝還去過一次，宮裡見高踩低，見慣了風水流轉的局勢。

蕭繼看著戚貴妃傷神，開口道“宮裡新進的這些人除了在外麵有自己家勢外，在宮裡是一點兒基也沒有的，母妃不如想辦法讓們自己依附於你。”

他覷著戚貴妃的臉，心裡還想著如若當日他母妃不設計去陷害容渢，讓容渢了父皇的人，他們現在何必這般苦惱。

隻是他卻沒有想到如若後麵容渢與謝予的事暴，他們又該如何自。

“依附？”戚貴妃睜開眼，兀自冷笑出聲，依附等於別人分寵，戚樾柟終究還是落到這個地步，要別人來幫自己固寵，眼眸毒之越深，指甲掐自己的掌心不覺疼痛。

怎麼能忘了，當年也是依附謝濯來獲得恩寵的，戚貴妃連連冷笑，有些癲狂。

再一睜眼時，眼眸之中的毒之彷彿化水了一樣，融在的骨裡。

“既然要固寵，那麼就得好好選上一位。”戚貴妃輕聲說道。

蕭繼有些詫異，抬眸看著戚貴妃，隻聽道“本宮聽聞，容渢如今被陛下賜姓裴，在涵兒及笈禮那日，鬧得容王府很是難堪。”

蕭繼沉沉地點了點頭。

“明日讓你姨母進宮一趟，本宮有話與說。”

待蕭繼離去後，撚秋走了進來，在戚貴妃耳邊道“今日陛下翻了妍人的牌子。”

戚貴妃眉頭微“妍人？”

撚秋將頭又低下一分“是從前的羅才人。”

戚貴妃笑意不變，哼笑出聲，道“可真是好啊，初封是纔是羅才人，這才過了幾日，就升了位份，還得了封號。”

撚秋皺眉道“陛下這般確實不合規矩。”

戚貴妃神逐漸冰冷“不合規矩又如何，能得陛下如此，那便是規矩。”

幽幽從窗子看向外麵景，皮一掀道“明日上宮中姐妹一同去流芳園賞去。”

……

經歷了宮中幾次事後，懷鄞卻是怎麼也不敢輕易喚裴渢進宮來，思及那次晉元帝跟的喂，心中不安越甚。

卻是也跟著一眾妃嬪去湊了熱鬧跟去了流芳園，正好趙磬瑤，懷鄞搖著的臂膀道“今日我跟著二皇嫂一同出宮去看看我那個小外甥，瑞兒現在定是長大了許多。”

趙磬瑤無奈笑笑“孩子是一天一個樣的長，隻是八皇妹要出宮，陛下那邊？”

一旁趙淑妃聽見了，難得心好替趙磬瑤應下“是個不拘束的，這幾日可把給憋壞了，你帶出宮去你府上無妨的。”

趙磬瑤這才點頭應下。

卻是聽見前麵一陣喧鬧，說是新進的妍人沖撞宮裡的老人，此刻妍人正跪著認錯。

戚貴妃道“妍人年紀小，比咱們要跳些，本就是無什麼大事，蔣貴嬪不如就算了。”

妍人年紀小，們這些宮裡的老人可不就是年歲大還人老珠黃的，蔣貴嬪心中積著鬱氣，此刻卻是恨不得馬上發出來。

羅茵卻是頭腦清醒“是嬪妾無狀沖撞了蔣貴嬪，嬪妾甘願罰跪。”

戚貴妃稍稍猶豫片刻，眼底一片冷然“這……”長嘆一口氣道“那便依你。”

戚貴妃抬眸看了看日頭，道“跪到日落就可。”

趙淑妃搖著手中團扇兀自輕笑出聲，到底是坐不住了。

懷鄞跟著趙磬瑤出了宮，逗弄了母懷裡的蕭瑞片刻，又時不時抬眸看向門外。

趙磬瑤笑了笑道“你若是想見元裔君夫人去他府上便是，這般坐不住怕是還惦記著想要過去，若讓陛下發現，那是徒生事端。”

懷鄞被趙磬瑤點通後，立馬起，抓起馬鞭就道“多謝二皇嫂提點。”

轉眼便跑沒了人，趙磬瑤接過母懷裡的蕭瑞，輕輕晃著，看著自己兒子笑著道“我們瑞兒小小年紀可也是能做人了。”

一進謝予別院，懷鄞就直沖到裴渢院子，這時裴渢難得心好，在弄自己的琴。

懷鄞一把坐在裴渢對麵，還不待反應過來就道“父皇答應為我和印澧賜婚。”

琴聲停下，裴渢抬頭看著懷鄞。

懷鄞又接著道“可是他要我做皇室的眼睛監視不歸山，已經過去幾日，卻是什麼訊息也沒有。”

裴渢稍稍消化了這個訊息後，道“這就是出宮來找我的事？”

懷鄞把馬鞭丟在一旁，盤坐著，苦惱道“那我隻能和你商量，難道和謝予說？弄得我想趕著去嫁印澧一樣。”

最後一句，懷鄞小聲嘟囔著，難得出一兒家的怯。

裴渢又開始琴起來，樂聲清淺，讓懷鄞心中躁平靜下來不。

裴渢淡聲道“所以陛下這是要等機會。”

“等什麼機會？”懷鄞疑道。

“等印澧求娶你的機會，你不想顯得自己上趕著嫁，陛下亦是如此。”裴渢道。

懷鄞心底有些猶豫“可是父皇要我監視不歸山。”

裴渢“那你真的會做傷害印澧，傷害不歸山的事？”

懷鄞急急道“不會！”

“在宮中與人周旋的事，你是已經做會的，你還在怕什麼？”裴渢又問。

懷鄞頓時坐正子，此刻也有些疑，所以在擔心什麼？

裴渢笑了，真是應了關心則這四個字。

“你放心，屆時尋著機會，印澧定然會張陛下求娶你。”

九月轉瞬即逝，轉眼孟宜齡出嫁在即，也要跟著裴策前去濮州。

這盛京城的天亮得越來晚，黑夜也越來越長，裴渢站在高一眼能看見盛京城夜景，謝予將圈在懷裡。

“你說什麼時候才能結束？”裴渢輕聲問道。

謝予低聲說“快了。”

夜盡天明，可是這漫長黑夜，前途未知，裴渢不由握上謝予的手，緩解心的一不安。

四姑娘侯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