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人來說是變故,於我而言,卻連遭遇這般變故的機會都沒有。”
“失去或許會痛,但至曾擁有過。而我……這茫茫深淵之世,無我來,更無我歸途。”
聲音平淡如清風,不帶任何。但落在耳中,卻是讓呼吸驀地停滯,心魂亦像是被什麼沉重之揪起,一陣難抑的刺痛。
雲澈卻忽然轉頭,面對著盈盈的眸笑了起來:“是不是聽著很傷?哈哈哈,其實對我而言本沒什麼。畢竟來到這個世界便已如此,早已習慣。”
他的笑聲之中,眸中的星辰彷彿又多了幾分碎痕。
雲澈卻是暗中嗤聲……好重的同理心,這樣的心,也堪爲一個神國的神?
的歷練之路,可太長太長了。
不過這對他而言,當然是再好不過。
與此同時,他心中那個疑更甚……以他在麟淵界獲知的訊息以及夢見洲那裡攫取的些許記憶,折天神國的彩璃神之名,至已存在了數千年。
他認知中那些歷經數千載滄桑之人,皆是面對山骨海而心無微瀾,遑論一個無關之人聽似慘淡的過往。
哪怕被保護的再好,哪怕先前從未世,也好歹有數千年的人生閱歷。對人和生存法則的認知,當真會淺薄稚到這般程度嗎?
“也可能,我或許曾經擁有過也說不定。”他很是隨意的低語一句。
心有所,問道:“難道說,你是……失了過去?”雲澈點頭:“我在這個世界醒來之時,面對的是無盡的幽暗,以及將我喚醒的師父。師父告訴我,我那時應該十歲上下,軀和靈魂都遭遇重創,若非遇到師父,
早已死魂滅。”“遭創的靈魂也是被師父以奇法所救愈,能重新甦醒,已是世人認知中的奇蹟。至於曾經的記憶,早已全部毀散,連一痕跡都不曾留下,也自然永遠不可能再
及過往。”
他的聲音平淡溫和,像是在敘述一段尋常不過的經歷。沒有傷,沒有悵然,沒有對命運的埋怨,甚至沒有一對失卻過往的。
畫彩璃看著他,不知不覺的怔然好久,才垂下螓首,輕聲道:“我從未見過我的母親,我的生辰,卻是母親的忌日。”
雲澈:“……”“父親對我很好很好,還有姑姑,還有……所有人都對我很好,可我還是會經常的思及從未蒙面的母親,羨慕著他人可以擁有母親的關和斥責,也總是憾著
自己的人生有著無可彌補的殘缺。”繼續道:“而此次歷練,我親眼目睹了無數以往不曾想過的暗與悲慘,尤其……那一次我眼睜睜的看著數個剛出生的嬰孩因先天資質不足,而被殘忍滅棄,連
長的資格都沒有。”
悲慘現於眼前,遠比聽人言敘刺心千百倍。但在這殘酷的深淵之世,絕大多數生靈卻早已習慣於此。
“也是這段時間,我才逐漸認知到,我的人生,已是那般的幸運。”擡眸,用一種安的眸重新看向他,剛要開口,便被雲澈一個斜目盯了回去:“你不會是在試圖安我吧?我可從來不覺得自己悲慘,相反。我始終認爲,我
是這世上最幸運之人。”
“死地復生自不必說。今生能遇到師父,更是他人萬世都奢求不來的恩賜。”
提及“師父”二字,他的軀幾乎是下意識的直起,頭顱微仰,即使是險境下都從不表緒的雙眸涌上至深的敬仰。
“你的師父,一定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奇人。”畫彩璃放低聲音,謹慎,又帶著些許試探問道:“他的名氣一定很大對不對?”
畫清影的注意力頓時凝聚於雲澈之,窺測著他每一縷面容的變。
以神主境敗神滅境,負五種元素力,以及只存在於記載的明玄力……萬般好奇,雲澈的師父究竟是何方神聖。
以廣博的認知,竟本無一能與之相匹之人。雲澈卻是搖頭,緩慢而鄭重的道:“曲姐姐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本不該有所瞞。只是……師父對我恩重如天,但對我的要求卻是極,其中之一,便是絕不許對
外他的份。”
畫彩璃一怔,連忙道:“是我言語僭越了。”雲澈面上微顯愧,猶豫了一番道:“我的師父他其實並非是當世之人,甚至……他並非是一個人,而是一縷未散的魂。除我之外,他與當世的一切都並無集
。所以,當世也從不存在他的威名。”
“將我救下,是他一縷善念所締結的意外……我所能告訴曲姐姐的,唯有如此,還請見諒。”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歉意,讓畫彩璃心間半是溫暖,半是微惶。搖頭:“師父的教誨,當然要好好遵從。那你師父他現在……”
雲澈微笑淡淡:“師父將一切給予我之後,已是消散於天地之間。我從此孤世,不知不覺,也已經很多年了。”
穹空之上,畫清影雙眉蹙起,脣間一聲低喃:“上古魂?”
遠古深淵,曾有數不清的神魔墜落,隨著淵塵的逐漸稀薄,生地的出現,一些神魔開始勉強存活,而更多的,是在隕滅之時,以不同的方式殘存下魂。
久遠的時代,常有上古魂被發現,隨著歲月移轉而越發稀。到了當代,已是數十萬載難現其一。
若雲澈的“師父”是一縷從未現世的上古魂,那麼他上那些奇詭,甚至可以說不該存在的能力,反而有了唯一的解釋。
…………
世界東極,混沌之壁。
池嫵仸、千葉影兒、水音立於混沌之壁前,面皆是一片凝重。
各星界對聲源方向的指引,周圍被恐怖聲摧毀的星球碎片,一切皆指向……那個恐怖聲音的來源並非某個星球星界,而是混沌之壁!水音手,失卻了緋紅神芒的乾坤刺在流轉著法則之力的混沌之壁上。須臾,輕語道:“完好無缺。不過,混沌之壁縱然創,也會在瞬息之間完修復
。先前如何,無法斷言。”
“這個位置……”千葉影兒緩緩吐息:“和當年劫天魔帝破壁歸世時幾乎是同一。”
“難道,劫天魔帝,以及麾下的那些魔神……”“並無此可能。”千葉影兒言語未盡,便已被池嫵仸否決:“劫天魔帝與麾下魔神能存在於外混沌那麼多年,依仗的是乾坤刺在外混沌所闢的空間。最終破開混
沌之壁,也同樣是依仗的乾坤刺之力。”“劫天魔帝歸去之時將乾坤刺留於此世。沒有了乾坤神力支撐,外混沌的那個庇護空間必然很快崩塌。這麼多年過去,劫天魔帝和麾下衆魔神應該早已無存活的可
能。”
刻意避開了一個人……那就是被宙虛子打外混沌的茉莉。的存在,比劫天魔帝和衆魔神脆弱太多太多,幾乎是被打外混沌的瞬間,便已被直接抹殺。
“縱然真的存活,沒有了乾坤刺,劫天魔帝自也絕無摧開混沌之壁的可能。”
池嫵仸之言,都是認知之的事實。千葉影兒和水音無法提出任何異議。
劫天魔帝將乾坤刺留下之時,便決定了與衆魔神很快便會徹底湮滅於外混沌的結局。
“看來,你心中已有答案?”千葉影兒道。池嫵仸微微頷首:“我嘗試尋遍涅魔帝的認知,類似形,在遠古時代曾多次出現,平均六百萬年出現一次。其因或是外混沌質的撞擊,或是外混沌的空間渦
流及混沌之壁時所引發的次元震。”
千葉影兒短暫思慮,道:“聽上去,還算是個容易讓人接的解釋。”
“似乎也並無其他的可能了,總不能是劫天魔帝手中另有一把乾坤刺。”
池嫵仸轉眸,不再看向混沌之壁:“如今神界衆生皆陷於深淵帶來的惶恐之中,能平息至此,已是萬般不易,不可再生他。”
手指點出,一個頗爲龐大的黑暗傳音玄陣在前鋪開:
“此次音,是外混沌質撞擊混沌之壁所致,如今已完全平息,斷無後患。嫿錦,儘快將此論傳達各界,以安衆心。”傳音玄陣收起,池嫵仸果決的回:“混沌之壁是法則外之,就算是再耗萬倍心思也不可能窺之分毫。既然已經尋到唯一可能的原因,便也無需再多耗心力了。
”
千葉影兒和水音都沒有多說什麼。三離開,但各懷心緒。
池嫵仸從不是一個會輕下決斷之人。尋到了最可能,也是最適當下的緣由,但心魂深卻始終暗流涌,久久未止。
融合著涅魔帝的殘缺記憶,池嫵仸的認知,遠遠凌駕於當世任何生靈之上。
強如遠古創世神、魔帝也斷無可能摧開混沌之壁。
以涅魔帝的認知,有能力摧開混沌之壁的,唯有誅天始祖劍、邪嬰萬劫,以及有著極端空間神力的乾坤刺!
誅天始祖劍自遠古至今都了無痕跡,乾坤刺在水音手中,已是神力枯竭。
而邪嬰萬劫……
池嫵仸呼吸忽的一滯。
但馬上,那個驟閃的意念便被徹底抹去。邪嬰萬劫隨同天殺星神茉莉一起被打外混沌。而那時的邪嬰萬劫早已隨著混沌的異變徹底衰敗,化爲邪嬰的茉莉雖可誅殺神帝,卻遠遠比不上有著半神之
威的陌悲塵。
也就是說,這個時代的邪嬰,其威甚至遠不及半神之境。與外混沌的魔神相比,更是渺若微塵。
這樣的邪嬰,不可能存活於外混沌,更不可能釋出足以震盪混沌之壁的力量。
池嫵仸暗暗吐了一口氣,竭力收起所有的異念。
深淵之劫高懸頭上,雲澈孤墜萬死一生之境……這個命運多舛的世界,千萬不要再生其他的厄難了。
另一邊,水音雙手合乾坤刺,魂海一陣莫名的惶。
方纔及混沌之壁時,乾坤刺……在戰慄?
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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