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又是一陣囂。
時悠悠,令人唏噓,此時又說起江寧的遭遇,衆人又有了更爲複雜的覺。舟海與左文軒更在意的是薛進的遭遇,聊得幾句,以茶祭奠。岳雲說起嚴雲芝的去向,寧忌則並不在乎。
之後寧忌與曲龍珺相逢,來到福州這一路相對簡單,略聊了聊與左行舟的重逢,又論及後續的發展。寧忌抨擊岳雲傻瓜的毫無作爲,岳雲則是有些默然,他心中擔憂左行舟的下落,此前還吃了陳霜燃的暗虧,害得一個小孩無辜害,此時捱罵,也覺得自己是活該。
寧忌隨後說起自己在外頭已經搭上的線,看著舟海。舟海卻笑:“你要做什麼,我又不攔著你,相反,今日懷雲坊的這場戲,也恰好替你免去了後顧之憂,你大可打著爲兄長復仇的名義大大方方的與那兩方勾連,龍姑娘待在公主府,安全你至可以放心。只是銀橋坊的攤子不好擺了,接下來,府要通緝你。”
寧忌仍舊有些氣悶,但細細思考,曲龍珺待在這裡,確實又比待在懷雲坊安全,便沒什麼好說的。倒是曲龍珺隨即了一句:“不過大人,我們二人在銀橋坊擺攤掙的錢,今天打碎了的那些東西,你可得賠給我們。”
舟海哈哈大笑:“那有什麼關係。”
曲龍珺說了個數字。
舟海臉一變:“……我呸!就擺一兩月的攤子,哪能掙那麼多!難怪朝廷缺錢,我看你們就是禍國殃民的商!”
“哈!”寧忌拍案而起,“我可告訴你,叔你我歸我,這錢你可得一文不的全給我賠來!要不然……我回去告訴我爹孃,他們對錢可不含糊——”
雙方一陣吵鬧,隨後倒也拉近了距離。
這日懷雲坊的院子已經被炸了,已經無法再回去,寧忌與曲龍珺便被安排在這公主府後的院子裡住下。到得四下無人時,寧忌與曲龍珺說起,按照西南那邊的訊息,小朝廷這裡,聞人不二與舟海皆還算是可信的,至他們都曾與寧先生共事,也都知道寧先生的作風,因此不會做出結死仇的壞事來,寧忌的認慫也是源自於此,相對於陳霜燃、信圭這些壞人的毫無顧忌,真“落”在舟海的手上,其實倒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曲龍珺略作分析,也覺得是這樣。
雙方又聊了一陣,寧忌微微沉默,隨後咬了咬牙,終於對曲龍珺道:“另外……還有一個了不得的事,我得告訴你。也免得……下次再遇上舟海這些人,你沒有準備……”
“嗯。”
曲龍珺點了點頭,等待著他的說話。
……
另一邊,舟海與左文軒朝公主府的側門過去,到得臨近大門的閬苑,一直沉默的左文軒才站在了那兒,深深一揖。
“還大人能夠坦白,究竟要對寧忌,做些什麼。”
“已經有這麼大的事拿住了你們,你們還能幹什麼?”舟海似笑非笑地著他,“若是我要對寧忌做點什麼壞事,你莫非還能造反不?”
“左文軒能做什麼,只是小事。但大人,整個左家會怎麼做,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
“威脅我……”舟海喃喃地說了一句,隨後轉繼續前行,左文軒便跟了上了,走得幾步,只聽舟海道:“放心,寧忌過來的消息,你知道了,你兜不住,如今事放在我這裡,我兜著,也很麻煩,所以我想,不如找個兜得住的人來兜著,往後就算有什麼人舉發,事也不是我們擔。”
“啊?”左文軒被對方這看似尋常的場甩鍋言論說得有些迷,卻見舟海著前方朦朧的夜,又笑了笑。
“文軒啊,你知道朝廷這些年來,一直有一個最大的謎團未解……”
“……”
“寧毅弒君去後,靖平帝上位,靖平帝被抓,大家說朝廷不能再這樣,便選了最有意思的一支宗室上去,便是先帝爺與陛下這一系。當年含的意思是,這一支宗室,與當初秦相所留下來的衆弟子相,也與寧毅來往切,朝廷中的人雖不齒寧毅的作爲,但對於他的能力,卻都是仰慕的……”
“……”
“先帝當年在世時,曾有數次提起,要與西南修和,甚至結個姻親,以保天下太平……這是大局,當時大家說起,都知道絕不可行。而陛下與長公主,當年與寧毅曾有過師徒之誼,陛下繼位之後,他對於寧毅的態度如何,大夥兒便都有志一同的,不敢多提了。但所有人心中都明白,有朝一日,倘若我武朝真的振興起來,與西南,也必定會有分出高下的時候……”
“……”
“文軒,你說,陛下與長公主,對寧毅的態度,到底會如何啊?有朝一日……這個態度會很重要。”
“你……”
“是啊……”
舟海點了點頭。
“……我也很想知道。”
夜風吹拂,天空中細細的月猶如娥眉,星從天空中傾瀉下來。
時間會改變許多的東西,權力會改變許多的人。但直到這一刻,舟海仍舊會記得那一年在汴梁,十五歲的在送別老師之後,向他袒的心聲。
說,欽慕的老師。
而當年的他,是去勸回江寧親的。
那對師徒從此分開,再未見過。
而在那一夜裡袒的心聲,他也從那之後,再未向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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