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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龍》 第498章 歸來行(4)

消息的更是沒法追責。

而且還是那句話,李樞到底逃了,人一走,幫影響煙消雲散,之前的各種心思也只能無所謂了。

“不能無所謂。”原本有些喪氣的單通海反而昂然起來。“他這一走,可不是再無相干這麼簡單,還是那句話,凡事總得講個規矩,請首席下個通緝,從此是敵非友,格殺勿論!”

張行點點頭,卻又覺得對方有些虛妄,這有什麼好表態的?

還能不通緝?

說著,二人就要往裡走,也就是此時,隨著所有人城,單通海後一位一直拉著臉的頭領忽然駐足開口:

“我不服!”

衆人詫異去看,見到是滿臉通紅的房彥朗,也都沉默,丁盛映幾名頭領則將這位同僚給從後面半包圍住了。

這一聲之後,便是房彥朗自己都有些意外,他以爲自己會等到城以後,張行對李樞的逃亡行爲下定義以後,自己纔會宣泄出來,卻不料,只是在城門前,看到對方如此無謂之態,便已經承不住,當場破防。

然而,可能是這件無稽之事持續的太久了,從颳風到現在,南面的地裡都開始秋收了,依舊掰扯個沒完;影響也太過頭了,幫裡幫外,上上下下,不去好好做事,都把注意力已放在這件破事上……總之,就連一直對這件事保持耐心的張首席也終於不耐煩起來。

“你不服什麼?”張行同樣駐足回頭,冷冷來問。“不服什麼人,還是不服什麼事?”

“不服你如何勝過李公?!”房彥朗手足發抖,聲音也了起來。“怎麼就能這樣稀裡糊塗,一次次不戰而勝?”

“你是嫌我勝之不武?”張行聞言正反問。“還是嫌我勝的輕而易舉?”

房彥朗言又止……不是他不敢發問,而是明顯也迷茫了。

“我懂了。”張行恍然。“你是本不知道我怎麼勝的,自然不服……那我今日便告訴你我是怎麼勝的李樞。”

聞得此言,不止是房彥朗,不人都打起神,紛紛看向這位首席,便是單通海都扭過頭去。但也就是單通海,扭過頭後卻正見到一手指直直指向了自己,也是一時發懵。

隨即,這手指復又一一指向了丁盛映、翟寬、黃俊漢、常負等頭領,又指向了秦寶,指向了秦寶後的東郡子弟,最後繞了一圈,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又指回到了單通海的面門。

“訣竅就在這裡。”張行一手背在後,一手指著單通海,緩緩道出了答案。“我把這些人當人,你……李樞不把這些人當人!”

“何其荒謬?!”房彥朗怒髮衝冠。“李公素來禮賢下士……”

單通海也覺得荒謬,卻在面對那手指時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也不是不敢,而是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反駁。

“禮賢下士又如何?”張行也然發作,卻到底是收了那手指。“那一套東西誰不會?可下士之後呢?是把這些人當做爪牙,當做工,還是把他們當做可以共襄大志的同列?!”

房彥朗一愣,竟似乎抓到了什麼東西。

“李樞那廝,骨子裡總是覺得自己是關隴貴種,覺得天下事是他這種人該爲的,其餘人就該俯首稱臣,任他驅馳!可曾有半分把這些東境土豪看作肱骨,視爲兄弟?”張行負手四下環顧,冷笑不止。“當年他跟著楊慎一敗塗地,是雄天王跟徐大郎冒著抄家滅族的危險送他去東夷,他可曾爲此打破隔閡,將自己放低下來,與這些人同列?你以爲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嗎?他連我都看不上!便是你這般出生死的,還是房氏這種出,可等張世昭與崔玄臣過去後,便也分出三六九等,將你視爲決策時次等可用之人了……”

房彥朗終於抓住一點,可做駁斥:“事已至此,張首席何必離間?李公與我,自是冰清雪白,互通肺腑。”

“那爲何不帶你走?”

這是單通海在,許多人腦子裡第一反應,但他們都沒有

而有意思的是,張行並沒有反問出這句誅心之語,反而失笑:“說得好,就當你們冰清雪白,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房頭領,我還是要問你,那又如何呢?他便是視你爲同列,又可曾視這些河北之盜匪、東境之土豪爲同列?”

房彥朗面發白,卻不知道是被這個問題問到了,還是想到了單通海想問沒問的那句話,以至於心神失守。

但他畢竟是從楊慎造反時便投時代的英傑,還是迅速收過神來駁斥:“閣下一口一個土豪,便是視爲同列了嗎?”

“你覺得什麼是視爲同列?”張行隨即反問。“是滿口兄弟仁義,心中棄置如,還是察其過,用其長,其桀驁,壯其強,繼而賞罰分明,節制升黜,不分私誼親仇,起者與之共用權柄,落後者傾心挽回任用,努力同趨大志?”

房彥朗頓了一下,然後即刻駁斥:“不過是你佔了上風,掌了權柄,能夠做權柄職務上的分配才這般說,若是李公當政,亦必不負諸位幫中兄弟……當日在濟,李公也是要招降鉅野澤盜匪的,反而是你不同意。”

“鉅野澤那些人,不說惡貫滿盈,也污糟一片,我正是因爲知道自己不能用他們爲同列,所以纔要捨棄,而李公便是取了那些人,又要如何用?便是退一萬步講,我當時那般不懂以人爲本,後來爲何反而懂了?他那時那般懂,如今現在不懂了?”張行還是追不捨。“至於說掌握權柄,就在這濟郡中,咱們立幫起事,三大頭領兩個都是助他李龍頭的,也是他率先取了軍權,如今如何讓我掌了權柄?!”

房彥朗氣吁吁,口起伏不定,卻是再不能答……因爲他知道,如果沿著這個問題計較,就是張行的功績多一些,李樞的敗績難堪一些……但是,這麼計較的話,他還是不服,因爲這是人盡皆知的事,非但不是他房彥朗想要討論的,甚至不是張行剛剛自詡的那些東西。

這不是詭辯嗎?

“你以爲我要說對張須果的勝負嗎?”張行似乎早就窺破對方心思。“我想說的是,一開始落下風,我便去下游尋李定、程知理、房彥釋、程名起諸將,並往河北戰張金秤,尋到賈越;回到濟,就在這裡安置地方,清查田畝,爲你們供糧供人,不曾斷絕,還抓住時機劫持了大魏宮廷……若無這些,何以在歷山倒轉乾坤?

“而李樞呢,待他落後,連河北都不敢去,反而由著我去冒險,一而再,再而三,只想著坐觀敗,以得大局,這是事的氣魄?”

房彥朗還要駁斥,卻不料張行早已經拂袖,厲聲如舊:“但這些都無所謂!最關鍵的是,他爲幫中核心,從頭到尾,不能提出一次大政方略,不能興一點制度律法!

“開釋奴籍是我提的,保存吏守住倉儲是我議的,幫製度建設是我做的,重新度田授田是我推的,蒙基建學還是我立的……頭領們從各領私兵建營,到眼下可以進退如常,能上能下,中間如螞蟻搬樹一般,隔三差五便革新一點軍制,也是我冒著領兵頭領不滿三番五次做的,他在幹什麼?!

“房彥朗,我問你,你是他的腹心,是他的生死之,四五年來全在他側,你告訴我,他在想什麼,做什麼?”

房彥朗氣上涌,依舊不能答。

“我來告訴你他在想什麼,做什麼!”張行忽然斂容,連連搖頭,聲音也有些低沉下來。“他在想,東境土豪、河北盜匪,皆不能事,便是有了三分局面,也是那個北地軍漢張三的……他表面上在與我爭權奪利,其實他自己從心底未將黜龍幫視爲可得天下的基,他還是夢想著當年楊慎以天下仲姓起兵的威嚇,還是覺得這天下該是他們關隴貴種部更迭來做……你信不信,他便是得了整個黜龍幫,也要用之如草芥?!”

房彥朗沒有吭聲,只是有些抖著努力去看單通海。

張行也轉向了單通海。

單通海迎上張行視的目,心中難得有些慌張,因爲他其實已經信了五分張行的言語,但出於對抗的本能,他鼓起勇氣來與張行做反駁:“首席何必與房頭領這般計較?他也是與李樞往深切,一時想不通罷了。”

張行面冷,毫不客氣反駁:“單龍頭以爲我這些話是說給他聽的?”

單通海明顯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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