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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說小爺的壞話?》 第 5 章

第5章

    隔日,陸書瑾用了午飯後便回了租賃的大院。

    城北長青巷一帶有很多這樣的租賃大院,其中多是來雲城做活謀生的人,大白日基本無人在,幾扇小門上都掛著鎖,陸書瑾特地看了一眼沛兒的房門,見上麵沒掛鎖,心中還有些奇怪。

    繡坊是沒有休沐的,這個點應當在繡坊做工才是。

    陸書瑾在門口喊了兩聲沛兒姐,沒人回應,便先開了鎖進了自己房屋。

    房中很簡陋,隻一張床配一對桌椅,還有一個矮櫃子,窗子也小小的。

    即便是這樣,房間還是顯得有些空曠,因為陸書瑾留在這裏的東西很先是檢查了一下東西確認沒有丟失之後,就坐在凳子上額頭的細汗歇涼,稍稍緩解了午後的炎熱,等待沛兒回來。

    的房門沒掛鎖,應當不會離開很久。

    但陸書瑾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人回來,不由得又出門看,恰好看到一個婦背著娃娃蹲在院中洗揚聲打了聲招呼,“苗嬸,今日怎麽在院中洗呢?”

    大院後頭走過一條小巷,有一條小河,岸邊打了水井,住在附近的婦大多都會在小河邊上洗,要在院中洗還需得將水抬回來,極其麻煩。

    那苗嬸回頭看見是他,立馬笑了起來,“書瑾,不是聽說你去海舟學府上學了麽?怎麽回來了?”

    “今日休沐,便回來拿些東西,順道看看沛兒姐。”陸書瑾走到院中,又往沛兒的房間門看了一眼,還是來時的模樣。

    苗嬸一聽,臉上的笑容頓時散了,雙眉微蹙攏上一層憂低了聲音說道:“沛兒……昨夜就不曾歸來。”

    “那此前可曾跟你提過要去什麽地方嗎?”陸書瑾皺起眉詢問。

    苗嬸搖頭,“昨日隻說出去買些東西,讓我幫忙瞧下門,自那之後就再沒回來。”

    陸書瑾思緒流轉間,就往著沛兒的房屋去。

    門沒掛鎖,一推便開,房屋的大小與所住的那間差不離,但平日裏用的東西卻擺得滿滿當當。沛兒在這裏住了半年之久,小小的房間被打理得很是整齊,所有東西都在。

    沛兒在雲城隻有這一住所,絕不會什麽東西都不帶就在外留宿,定是遇到了什麽急或危險的事,以至於都不能歸家。

    陸書瑾走出門,對苗嬸道:“沛兒姐一日未歸,需得報。”

    苗嬸忙去淨了手,說道:“我今早就想去報,但我家那口子說沛兒也不知是犯了什麽事才隻一人來雲城,怕是哪家的逃奴,被發現了捉回去,才不讓我去報……”

    陸書瑾也未曾過問沛兒究竟是何故來此地,但昔日聽說過自己是死了丈夫才來雲城謀生,想必不是逃奴之類,不管如何,這樣無端失蹤,報更為穩妥。

    陸書瑾與苗嬸兩人前往捕房通報,正上捕快外出巡街,在門口等候許久才見到捕快。

    但那幾個捕快聽了此事之後,隻問了沛兒的姓名

    來年齡,但這些陸書瑾與苗嬸俱是不清楚,也回答不上來。

    捕快便再沒有詢問其他問題,擺擺手讓們回去等消息。

    陸書瑾心中無奈,也暫無其他辦法,且這一來一回的折騰天也快黑了,若再不回海舟學府,隻怕要錯過宵時間。

    與苗嬸閑說幾句道了別,陸書瑾匆匆趕回學府。

    因白日在外麵耽擱了大半時間,隻要熬了大夜寫夫子留的課餘文章,寫完了自己的又幫劉全等人寫,燭燈燃盡月上梢頭,著眼睛疲憊地躺上床。

    隔日一早,學府的鍾聲準時報響,敲了第三下陸書瑾才遲遲醒來,睜著沉重的眼皮起床洗漱,還差點去遲。

    因為沒睡好再加上憂慮沛兒的事,陸書瑾一整個上午都顯得沒打采,下課後夫子剛出學堂,就泄了氣般趴在桌子上,閉上有些疲憊的雙眼暫做休息。

    吳運將的反常看在眼裏,一臉痛惜,“陸兄,我聽聞昨日劉全又帶人去尋你了,難道是對你手了?”

    陸書瑾閉著雙眼,聽到他的話隻懶懶道:“沒有。”

    吳運自然不信,握著拳頭恨聲道:“這些無點墨的混蛋,整日除了欺旁人別的是半點能耐都無,也隻在學府混混日子,他們下手重嗎?我那裏備了些跌打藥,要不拿些給你?”

    陸書瑾聽他聲音抑揚頓挫,莫名覺得好笑,說道:“多謝吳兄,不過我沒有挨揍,那些藥用不上。”

    吳運以為是為了麵子,又怕是劉全威脅不能往外說,痛心道:“陸兄你別怕,若是那劉全還敢再來找你麻煩,你就告知夫子,海舟學府管理嚴格,縱然他有些家世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犯法規!”

    吳運雖說是好心,但過於固執,且此事也不太好解釋,總不能說是要求給劉全代寫策論,於是幹脆不解釋,轉了個話題問道:“你可知道那蕭矜在哪個學堂嗎?”

    “在丁字堂。”吳運沒想到突然問起蕭矜,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恍然大悟,湊過來小聲說:“你是打算與蕭矜結?這倒也確實算個主意,若是真能與他稱兄道弟,劉全絕不敢你,可蕭矜此人喜怒無常,行事混賬……”

    陸書瑾揚起一抹輕笑,搖搖頭並不多說。

    吳運隻覺得這個同桌太過高深莫測了,單看的神是完全猜不出來在想什麽的,也不喜多說話,來了學堂就悶著頭看書,活像個書呆子。這幾日什麽話都勸過了,陸書瑾始終無於衷,他隻好道:“今日發放了院服,明日學府會舉行拜師禮,這是海舟學府一年一次的重要日子,蕭矜必不會缺席。”

    這句話對陸書瑾來說才是有用的,轉了轉眼眸,起對吳運道了聲謝,而後直奔食肆吃飯去。

    下午劉全趁學堂人的時候尋來,陸書瑾便將策論一並給他,讓他再謄抄一遍,劉全略看了一遍紙上的容,繼而歡喜離去。

    下學之後陸書瑾就拿著舍房的木牌前往後勤屋領院服。

    海舟學府的校徽是雪

    蓮,寓意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代表著莘莘學子們純正而堅定的求學意誌。院服是月白的,外麵籠著一層雪白的紗,襟用寥寥幾條金線繡著蓮花的廓,袖和袍擺了一圈繡滿了鯉紋的墨綠綢邊。另配一件較為厚實的棉白外袍,下擺繡著大片瓣尖泛著些緋的蓮,為天氣轉涼時秋冬所穿。

    這一套院服是海舟學府向雲城有名的繡坊訂製的,用料金貴繡工上等,上去如紗又極為純正,穿在上輕薄涼爽,正適夏季,是陸書瑾在姨母家也從不曾到過的昂貴裝。

    剛將收好,劉全就拄著拐找上了門。

    此人殘誌堅,先前為了來學府找陸書瑾的麻煩,愣是忍著痛跟爹娘說沒事,來了學府之後便不能找理由曠學,隻好瘸著堅持上學。

    他先是假模假樣地誇了陸書瑾幾句,道代寫的策論果然蒙混過關,讓再接著寫,順道遞上了今日夫子留的課餘題目,剩下的也不多說,又一瘸一拐的離開。

    這些課餘作業甲字堂也不是每日都有,所以陸書瑾晚上有空閑,將劉全拿來的題目細細琢磨,先寫了一篇細致的注解,吹幹墨跡放到一旁,才又開始隨筆寫讓劉全拿去差的注水文章,之後早早吹燈眠。

    睡足了時辰,隔日陸書瑾早早醒來。

    海舟學府的規矩頭一條便是尊師重道,是以極其重視每年一度的拜師禮,要所有學生都要正冠,淨手焚香,結隊進禮祠行拜師禮,所有學生都不得缺席,所以吳運才會斷言蕭矜也在場。

    陸書瑾換上院服,將長發束在方帽之中,輕捋一把垂在兩邊肩頭的長纓,雪白的紗仿佛將印在的麵容上,顯得皮細膩潔淨。而的眉又黑得純粹,眼眸更是像心打磨的曜石般蒙上一層微,就算臉上沒什麽表卻沒有顯出拒人千裏的冷淡,宛若盛著朝葉,往簷下一站,襯出俗二字。

    一出門,屋外陸續趕往食肆的學生皆是一月白院服,朝升起後的芒偶爾在襟金線所繡的蓮上描繪一瞬,放眼去如一朵朵蓮花簇擁,這景象極為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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