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驚呼,匆忙往角落裏去,馬上遠離了陸書瑾所在之地,臺下原本歡笑取樂的男子也紛紛站起來,朝著臺子的另一邊走,很快中間就空出一大塊地方來。
陸書瑾看了一眼被打暈的楊沛兒,心生惱怒,掙紮了一下臂膀,卻被死死按住,一雙膝蓋都湧起痛意。
劉全一想到那日他被蕭矜毆打的時候,陸書瑾站在旁邊對他的求救恍若不見,就恨得如一把烈火燒毀了五髒六腑,想親自拿鉗子來掰碎陸書瑾的牙。
“如今你在這花柳之地落在我手裏,我就算是把你打死,也沒人會追究我什麽。”劉全還是想看著陸書瑾低下倔強的頭顱,哭喊著向他求饒認錯,便說:“若是你肯磕著頭喊我幾聲爹,我滿意了或許能留你一條命!”
“我爹早就死了。”陸書瑾如
此接了一句話。
“你了不起!”劉全氣得團團轉,“給我拿子來,我先揍他一頓再說!”
陸書瑾看他如一隻胖鵪鶉似的在當中轉起來,用著十分認真的神道:“劉公子,你右臂的傷好些了嗎?”
劉全道:“我便是右手不能用我左手一樣打你!”
陸書瑾用烏黑的眼睛看著他,“那你右手廢了,還需我幫你代筆策論嗎?”
“用不著你假好心!”
是有些想笑的,但卻忍住了笑意,說道:“看來劉公子到現在還沒想明白那日究竟是為何挨了揍。”
提起那日,劉全心中還有些懼怕,麵上的表有一瞬的僵,但很快他就察覺自己丟了麵子,怒道:“那日是不巧撞上了蕭矜,與你又無關係。”
“當真是不巧嗎?”陸書瑾說:“不曾想你這般蠢笨,就算是挨了打,都還沒想明白是為什麽挨打。”
“你!”劉全氣了個半死,找不到別的東西,他想將右臂夾著的木板出來砸的腦袋,卻拉扯了右臂的傷,痛得麵目猙獰。
“你難道從未想過,那日蕭矜為何會出現在百裏池?”陸書瑾趁此機會揚高了聲音問他。
劉全的作一頓,腦中又浮現那日在百裏池的遭遇,這幾日如同夢魘一般死死地糾纏他,讓他夜夜難眠。
“百裏池地偏僻,平日裏鮮有人會去,更何況是烈高掛的大晌午,你以為蕭矜這等大爺為何會在那個時間出現?”陸書瑾盯著他,緩聲道:“皆因他知道我給你代筆策論,所以才要幫我懲治你,你三次挨揍我皆在旁邊,何以我就能安然無恙?蕭矜已親口說日後會在雲城庇護我,若是誰敢欺辱我,他便會收拾誰,你還敢我?!”
這話說到後半句,聲音一直往高走,帶著些強勢的氣魄,重重砸在劉全的心頭。
“怎會?!你無家世背景,那個混球怎麽可能管你的閑事?”
“是與不是你稍微打聽便知,蕭矜如今在甲字堂與我同桌,我今日來這玉花館也是應他戌時的邀約。”陸書瑾神凜然,當真有幾分兇相,“眼下時間已經到了,你若不信,大可在此等著他。”
劉全已然被蕭矜打出了心理影,如今聽到這名字雙都忍不住發抖,右臂更是一陣一陣要了命地痛起來,趕忙嘶聲指派隨從,“快去門口瞧瞧他來沒來!”
隨從領命,在眾人的注目下飛快地跑出玉花館的大門。
方出去不到半刻,那隨從便摔進了館,在地上翻了兩個跟頭停下,前的裳還印著一個灰的腳印,他跪起來求饒道:“爺饒命,爺饒命!”
周圍立即響起一片低低的議論。劉全臉都嚇得發白,死死地盯著門口。
接著一茶白錦的蕭矜便大步進來,手中那柄白玉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指著地上的隨從兇道:“你瞧見小爺掉頭就跑,還敢說心裏沒鬼?叉起來!”
他後的侍衛立即上前,用兩把長劍將隨從架起來。
蕭矜這才側過,發現所有人全都聚在大堂的北角,眸一撇先是瞧見了劉全,其後就看到陸書瑾被兩人著跪在地上,好似在用那雙墨黑的眼眸向他求助。
他俊臉當即沉下去,變得冷峻。
“劉全。”蕭矜的聲音穿過半個大堂,落到北角眾人的耳中,“你找死嗎?”
劉全此刻見了蕭矜,才真真跟見了活閻王似的,渾都抑製不住地抖了起來。他知道蕭矜會再來玉花館,但沒想到是今日,更沒想到來得這麽快!本以為將東西轉移完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卻沒想到這下甚至連跑路的機會都沒有!
蕭矜挑在今日帶著侍衛前來絕非巧合,若是再不想想辦法,劉家隻怕要全完!
“你、你又想如何?”劉全努力製著心中的恐懼,大聲喊著給自己壯膽,“我不過是來這裏玩樂,礙著你何事了?!”
蕭矜才是真的要氣死了,他與陸書瑾約定的戌時,這城中戌時的鍾才剛敲響,他不過是前後腳的功夫進玉花館,結果一進來就看到陸書瑾被按跪在地上,也不知是被劉全欺辱了多久。
他將扇一合,兇神惡煞地指著劉全:“我就是看到你這張豬頭臉就想打你,如何?”
劉全被嚇個半死,尖聲起來,“報!快去報!”
“把門關上!”蕭矜冷聲吩咐一句,其後進來了一大批帶刀侍衛,迅速分兩邊站隊列,再將玉花館的門重重閉上。
蕭矜這次來帶的卻不是上回那幾個一同玩樂的子弟,而是一批強壯的侍衛,單單是站在那就駭人至極。大堂中還有不來此玩樂的男人,此刻也慌了神,堆聚在角落裏不敢說話。
老鴇見狀不妙,趕忙打著扇子走出來,笑哈哈道:“蕭爺消消氣兒,消消氣兒,小打小鬧犯不著如此氣,再且說我這館裏還要做生意呢,你帶著人圍了樓館日後誰還敢來?蕭爺給咱們可憐人一條活路吧!”
“不若兩位爺各退一步,”在中間兩麵討好,衝劉全眉弄眼,往陸書瑾上打眼,“劉爺將這位公子送還,蕭爺也大人有大量……”
劉全這會兒雖怕得要死,但還是勉強轉了一下漿糊腦袋,尖聲拒絕,“不!”
蕭矜方才剛進來的時候,臉還沒有這麽難看,明顯沒有怒,但瞧見陸書瑾被按跪在地上之後,那表是瞬間變的,就算劉全是個蠢豬也看出來他是為何發怒。
若真如陸書瑾所言,現在蕭矜庇護他,那陸書瑾就更不能輕易送出去,在手裏還算有個籌碼,隻要他能安全走出玉花館回到家裏,事說不定還有轉機。
劉全打定了注意,下令道:“讓他站起來。”
陸書瑾雙肩上的力瞬間消失,被人拉著站了起來。並不想給蕭矜添不必要的麻煩,隻是完全沒想到今晚會在這裏與劉全撞上。
正想著時,脖子突然抵上了一抹冰涼,渾一僵下意識仰起頭,朝後挪了挪,立即猜出有一柄刀抵在了的脖子。
“蕭
矜(),讓我離開玉花館?()?[()]『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便將陸書瑾安然無恙的還給你。”劉全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不,與蕭矜談判。
蕭矜眸沉沉,盯著劉全說:“你了他,就別想走著出這樓館的門。”
“那陸書瑾也同樣別想走出去,”劉全狠道:“你仗著家世欺我,我便也能學著你,左右有這個狀元苗子陪我作伴,不算吃虧。”
老鴇見事鬧到這種地步,急得滿頭大汗,“兩位爺,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沒必要鬧出人命的!”
劉全讓人用刀架著陸書瑾的脖子,以此要求蕭矜放他離開。眼下所有人都瞪著眼睛看,隻等著看蕭矜如何做決定。
卻見蕭矜冷嗤一聲,並不接劉全這一招,而是往前行了幾步找了椅子坐下,出個翡翠玉佩,澤溫潤而純粹,雕工栩栩如生,就算是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這玉佩的金貴。
他在指尖,對老鴇晃了晃,“這玉佩本是一對,前幾日我來玉花館時丟了一個,今日便是帶人來尋。”
老鴇驚得語無倫次,“這這這,蕭爺莫不是在說笑,玉花館每日來客難以計量,且已經過了幾日,若真是掉在樓館也早就被人撿走了呀!我樓館裏的人手腳都幹淨,絕不敢私藏這等貴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