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書瑾聽到這,突然想起一事來。
先前就想跟蕭矜說的,但是那日之後蕭矜一直沒有來舍房住,平日見麵都是在學堂,並不適合談這些話所以一直擱置,眼下正好有機會。
抬頭看蕭矜,說:“你不是一直介懷為何我不肯喊你一聲蕭哥嗎?”
蕭矜愣了愣,“啊。”
“我先前跟你說過,我沒有爹娘。”陸書瑾說:“我出生沒多久,爹娘就突遭橫災死在回家的路上,四歲時祖母也一跤摔死,自那之後村中人皆說我命裏克親,出生不過四年就克死親生父母和祖母,親人皆避而遠之。後來姨母將我接到夫家,從不曾讓我姨母,也不能喚的兒表哥表姐,隻以二小姐三爺稱
。”()
撇了撇說:“就是如此了,我從不會別人哥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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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矜擰著眉,“這樣荒唐的話,你也信?”
“信啊。”陸書瑾又把頭低下去,聲音平靜道:“當然是信的。”
若非如此,怎麽會自死了父母,又死了唯一給疼的祖母。當然,也因此堅信當初寧歡寺搖下的上上簽,會讓的命理逐漸往幸運的方向靠攏。
蕭矜也明白了,從脖子上戴著那上上簽就能夠看出來,陸書瑾本就是個迷信的小書生。
他笑了笑,縱容道:“那你可千萬別我哥哥了,喊名字也好,親近點。”
“會嗎?”陸書瑾疑。
“會啊,不管你我什麽,咱倆都親近。”蕭矜了一下的頭。
事仿佛說完了,蕭矜站著還沒走,帶陸書瑾快要把飯吃完的時候,他才問:“你今日跟梁春堰出門做什麽去了?”
陸書瑾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先前蕭矜不在舍房的時候,也沒出去,並不聽他問起。如實回答:“買東西去了。”
蕭矜又問,聲音平靜,沒什麽起伏,“怎麽與他上朋友了?”
“他子溫和,相起來很輕鬆。”陸書瑾道。
蕭矜沉默了,有許久都沒說話。
陸書瑾將碗筷簡單收拾一下,抬頭看他,“怎麽了?”
“無事。”蕭矜的臉先前沒有笑意,但與對視時,又彎笑了,說道:“對了,今日喬老又把我拎過去痛罵一頓,我這些日子曠學已經引起了學府夫子的不滿,平日裏留下的課餘策論我都沒寫,我看你閑,倒不如你幫我寫了吧。”
“啊?”陸書瑾大為吃驚。
“啊什麽。”蕭矜抱起雙臂,“不樂意?”
陸書瑾當然不樂意,怎麽都這會兒了,還得幫蕭矜代寫策論?但剛吃了蕭矜帶來的飯,裏的味兒都還沒散,這時候能說一句不樂意?
抿抿道:“你分明自己可以寫。”
“左手寫字太累了,咱倆關係這麽親近,你忍心看我累?”蕭矜反問。
他很理所當然,理直氣壯,陸書瑾一下就找不出話來反駁,隻好應下。
蕭矜把題目丟給之後,順道把吃空的碗碟給帶了出去。
如今況不比從前。之前是為了算計劉全才找主給蕭矜代筆,但現在沒有旁的原因,自然不願做這事,且不說每日寫兩份策論很累,就是讓夫子們發現了,又免不了一頓批評。
陸書瑾一邊寫,一邊想著如何讓蕭矜打消這個念頭,窗外逐漸響起了集的雨聲,下午沒落下的雨,現在落了。
忽而心生一計。
夜深雨勢大了,蕭矜到底還是沒回舍房睡,陸書瑾鎖了門一覺睡到次日大早,像往常一樣洗漱整理東西,出門趕去學堂。
雨還在下,但不算大,陸書瑾沒傘,就頂著的雨滴前行。
吃了早飯之後,陸書瑾這
() 次沒有直接趕去丁字堂,而是繞了一下,去了靠近學府正門的小池子邊上。
學府正門出有兩個小池子,是專門修來養魚的,並不高。
時辰也不算太早,正門正陸陸續續進來不上早課的人,陸書瑾蹲在池子邊上,把給蕭矜寫的策論拿出來,泡在了水裏。
這紙是好紙,但沾了水之後,上頭的墨跡很快就暈開,待陸書瑾再拿出來之後,已經糊一片。
陸書瑾見了頗為滿意,小心翼翼地甩了甩上麵的水,然後將這兩張紙與其他紙夾放在一起,背著書箱去了丁字堂。
進門之後坐了沒一會兒,蕭矜就進來了,徑直走到邊上,坐在前麵,說:“晨起吃的什麽東西?”
陸書瑾沒想到他來那麽早,驚訝了一下,回:“粥。”
“昨夜雨太大,沒能回去。”蕭矜說。
陸書瑾也料想到了,並不在意。
“想不想搬到我那裏坐?”蕭矜突然問。
他像是突發奇想,陸書瑾覺得奇怪,“我在這裏坐得好,為何要搬?”
“你不想跟我坐一起嗎?”蕭矜反問。
陸書瑾看著他,眉輕揚,說道:“若是我在意這些,一開始進丁字堂就不會同意坐在這裏。”
蕭矜眼中過一懊惱,並不明顯。他偏著頭往窗外看,停了一會兒才說:“過兩日學堂有測驗,你得跟我坐在一起。”
陸書瑾一下子就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瞪大眼睛:“蕭矜,你不能這樣,上次咱們就被逮住了。”
“那次是不走運,這次當心點就好。”蕭矜將雙眉一橫,又恢複了紈絝爺的兇蠻,不講理道:“我說什麽便是什麽,待蔣宿來了,你與他一起搬到我前麵坐。”
陸書瑾心中一橫,想著倒測驗的時候蕭矜若是讓再幫忙作弊,就當場把蕭矜給舉報,大義滅紈絝。
見沒再反對,蕭矜心又變好了,笑著問:“給我寫得策論呢?”
陸書瑾從書箱裏出一遝紙來,將其中幾張黏在一起的當著蕭矜的麵撕開,遞到他麵前。
“這是什麽?”蕭矜拿在手裏,“我要的是策論,不是這兩團完全看不出糊了什麽的廢紙。”
本來盤算著蕭矜不來上早課,等早課結束那兩張紙就差不多半幹,但沒想到他今日來得早,陸書瑾的計劃被打,沒辦法隻得著頭皮道:“下雨,打了。”
蕭矜看著,輕挑眉峰問道:“當真是下雨打了?”
陸書瑾點頭。
“好你個陸書瑾,”蕭矜想起在學府門邊的池子裏看到的景象,笑了,“你是不是欠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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