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日子是八月初八。
如今葉家傾覆,葉芹的婚事皆由葉洵一個人辦,季朔廷擔心累壞了他便派了不人前來幫忙。
於是提前幾日葉芹所住的宅子就上了紅雙喜,掛上大紅燈籠,喜綢掛在門上,梁上,進門一看滿目都是大紅的,相當喜慶。
聘禮一箱箱抬進院子,堆得滿滿的都無下腳,單是看著都葉洵舒心。
在葉芹心中,親不算什麽大事,但見兄長和季朔廷都極為重視,也跟著裝出鄭重的樣子,八月初八那日天還沒亮,就被人喊醒,開始梳妝打扮,換上新嫁娘的裳。
陸書瑾來得也早,像先前親那樣坐在屋中與葉芹閑聊,陪伴。
宅中上下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喜氣洋洋,從黑天忙到白晝,陸書瑾給葉芹喂東西時,盯著季朔廷來迎親的時辰。
葉芹抓著陸書瑾的手,認真地問,“陸書瑾,日後我嫁出去了,還能再見到你
() 嗎?”
陸書瑾被著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逗笑了,說道:“自然是可以呀,就算你嫁給季朔廷,但你依舊還是咱們學府的夫子呢,可不能因為了親就不教那些學生了啊。”
“當然!”葉芹應了一聲,眉開眼笑,又開心起來。
沒多久,門外就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嗩吶吹奏隔了半條街的聲音傳來,越來越近,陸書瑾知道是迎親的來了,便將紅蓋頭蓋在葉芹頭上。
出了門,葉洵就守在門外,從天不亮就一直站在此。
他看見了一嫁的葉芹,終是沒忍住潤了雙眼。
但葉芹被紅蓋頭遮了看不見,否則也是一陣哭鬧。
葉洵強作鎮定,叮囑道:“待會可要老老實實的,上了花轎之後可以把蓋頭取下來,但花轎一停要記得再戴上,知道嗎?哥哥會一直跟在後麵,什麽都不要怕,日後若是季朔廷那小子委屈了你,你就回來告訴我,雖然咱們家如今沒有季家勢大,但他敢欺負你,我拚了老命也斷不會饒了他!”
葉芹點頭為應,頭冠上的金蝶閃爍著芒,垂下來的流蘇叮當作響。
葉洵又道:“但是你也不能總耍小孩子脾氣,如今你已經是個大姑娘,嫁了人就更應懂事一些……”
說著,他心中滿是酸楚,揩了兩把落下的淚,說道:“總之哥哥永遠在,有什麽傷心難過了,就來找哥哥。”
葉芹道:“好,要不哥哥跟我一起嫁去季府吧?”
葉洵被狠狠一噎,話也不想說了,擺擺手讓陸書瑾將人扶走。
隨後宅門大開,熱鬧聲一腦地湧進來,到都是歡聲笑語,葉芹慢步上前,被扶到門口去,耳邊被水般的鬧聲充斥,葉芹什麽都聽得不清楚。
接著有人靠近,將抱了起來。葉芹下意識抱住邊人,從蓋頭地下看見他金織的喜袍,聽到他說:“頭低下來,我給你抱進花轎去。”
是季朔廷的聲音。葉芹乖順地低頭,隨後被送進花轎,悄悄掀起蓋頭看了一眼,正對上季朔廷那雙含笑的眼眸。
他手,在葉芹的雙眼上遮了一下,說道:“不許看。”
葉芹笑得出白白牙齒。
隨後季朔廷放下了簾子,翻上馬,低喝一聲催駿馬前行。
日高照,他一織金喜袍在芒的照耀下閃爍,後便是華麗無比的花轎,跟著後麵是長長的嫁妝隊伍。
炮聲炸響,喜糖喜錢撒了一路,站在街道兩邊的人紛紛歡笑祝賀,季朔廷麵帶喜,笑了一路,帶著長長的隊伍進了季府。
諸多貴賓與蕭矜陸書瑾,還有葉洵等人早已到了季府等著,花轎停下便是好一陣地吹鑼打鼓,季朔廷將葉芹從花轎中抱下來,在諸多人的注視之中牽著踏進季府大門。
前方拜堂,後方葉洵哭得雙目赤紅,正拿著錦帕淚時,邊來了一人,笑他,“親本是喜事,你怎會哭得如此悲慘?”
葉洵嚇一大跳,轉頭一看,竟是大半年不見的五公主,當即幹了淚行禮。
薑冬宜笑道:“不必拘禮。”
大半年未見,二人難免生疏,又是在皇城,葉洵不知該說什麽,便僵地沉默著。
但薑冬宜似乎沒有在意這些生疏,隻道:“昔日你總陪著我在江南遊玩,如今來了皇城腳下,我帶著你去玩如何?”
葉洵轉頭,見五公主姣好的麵容上盡是歡快笑意,不由得心神一,腦中都沒細細思考,上已經應下,“好啊。”
一聲鑼響落下,新人三拜禮,送房。
整個大堂頓時無比喧鬧,季朔廷的長輩在堂中禮待賓客,季朔廷則親自將葉芹送去新房。
季府門口,長竿挑著的炮又劈裏啪啦地炸著,整個京城都知道季府嫡子今日婚,喜事傳了千裏。
蕭矜與陸書瑾並肩站在簷下,他手裏兩杯果酒,將其中一杯遞給陸書瑾,與輕輕杯,一邊飲酒一邊看著府中熱熱鬧鬧的景,都是打心眼裏高興。
這門親事遲到多年,終是沒讓兩人錯過。
往後的歲歲年年,還有許多風雪需同舟共濟,還有許多歡喜彼此分。
這三拜大禮之後,蓋頭挑起,合巹酒共飲,便是結發為夫妻,共度一生。
再也不分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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