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宋彧微微退開了一些。
“沒有,我自己醒的。”陸笑兮翻過子面對他,在他上聞到了些許泥土的味道,還有腥味。
“你傷了?!”陸笑兮坐起來。
“并未,這不是我的。”宋彧見醒了,點了一盞放在床頭的油燈。
陸笑兮看到他的擺上、袖口上都有深的跡,檢查確定不是他的以后,才稍稍放心。
問宋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次旱災的流民很多嗎,怎麼會涌到我們這種窮鄉僻壤來。”
“原因還不確定。”宋彧道,“來了有三百多人,現在全被我們堵在進山的唯一口了。”
他們還算幸運,嘉山縣地理位置特殊,倚山而立,從道上下來,只有一條路進來,只要堵死,外人想進來就只能翻山。
流民不認識路,也沒有那個力,只能全部堵在口。
陸笑兮上輩子做過流民,知道他們為了活下去能做出多可怕的事。
腳的不怕穿鞋的,一旦被他們進縣里,就會到燒殺搶掠。
現在宋彧上的就是證明。
他們的確無辜,但嘉山縣的百姓也是無辜的,不該由他們承擔流民的痛苦。
鎮是唯一的途徑。
“我已經開倉放糧,派人施了粥,現在外面安靜一些了,暫時應該沒有問題。”宋彧又道。
“衙門的糧夠這麼放幾日?”陸笑兮問。
宋彧微微蹙眉:“按三百人的量,只夠吃三天。我派人向京城傳信求救,但因為路被堵死,走不了道,翻山越嶺,三天的時間本不夠。”
陸笑兮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安平長公主人呢?”
“趁著昨天狩獵的借口,已經由山路逃跑了。”宋彧疲憊地按了按眉心,“今天的事跟不開干系,竟然為了一時之氣公報私仇,作踐百姓,為長公主,真真是德不配位!”
陸笑兮也翻坐到床邊,拉下宋彧的手,替他輕按額頭。
“我倒覺得以長公主的腦子,策劃不出這麼周的計劃。”分析道,“一定還有外應。”
宋彧微微點頭:“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安這批流民,直到京城的援助到。”
“我和你一起。”陸笑兮的腦子里逐漸浮現出幾個想法。
“別說我的事了。”宋彧說著看向的,“你怎麼樣?傷口還疼麼?”
陸笑兮笑笑:“已經沒什麼覺啦,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忘記了。”
挽起,給宋彧看小上的傷口,果然腫已經消下去了。
除了那兩個礙眼的小窟窿,幾乎都看不出來是被蛇咬過。
“沒想到縣里的大夫醫也如此高明。”宋彧眉眼神變得更和。
陸笑兮也彎了彎眼角:“主要還不是你幫我把毒素都吸出來了,大夫都夸你理及時呢。”
現在還記得宋彧刻意從椅里摔下來,一點點用上的氣力挪到邊的樣子。
說到吸毒,宋彧不自在的挪開了目。
當時況急,除了救命什麼都沒想,現在再看陸笑兮如細藕的小,調皮的來回晃悠,只覺得勾人勾得刺目,簡直無法想象自己當時是怎麼那麼冷靜淡定的吸毒的。
放到現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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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一下都過火。
“小事而已,先休息吧。”他自顧自的解了裳,清理了上的漬,躺到了陸笑兮邊。
兩人一夜安眠。
……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外邊就又鬧起來了,吵著要縣里給糧食,不然就鬧。
宋彧自然不可能按他們要求來,又加派了看管衙役的人手,告訴流民施粥的時間和昨天一樣。
不過即便一天只施粥一次,小衙門的糧也只能撐到第三天。
陸笑兮去各家米鋪子問了,見儲糧還不,便準備跟宋彧商量后,高價收購一部分,先勉強應對著。
沒想到各家鋪子聽說是知縣夫人來了,都沒有坐地起價,只按平常價賣給陸笑兮。
“知縣夫人放心。咱們縣里都是本分做生意的人,怎麼能發國難財呢。”
“這話說得不錯,而且知縣大人一來,又是辦好事,又是為我們修路,雖然時間不長,恩都是記在心里的。”
“現在要關頭,咱們能出點力也要出不是?”
陸笑兮沒想到收糧收得這麼順利:“多謝你們,多謝鄉親們!”
有了這批糧,他們還可以再多撐兩天。
一共五天的時間,怎麼也該等來京城的救助了。
陸笑兮還請來了縣里的幾位大夫,允許外邊病重的老弱婦孺進來看病,免費煎藥。
這樣一來,外邊暴躁的緒又都被安了不。
……
病重的流民分批被放進來。
陸笑兮見一名年輕的婦人抱著病重的孩子排在看病的隊尾,想了想主迎了上去。
“方便聊幾句嗎?”問那婦人。
婦人似乎驚恐不定,嚇了一跳,半天才道:“當,當然……”
的目上下打量著陸笑兮,沒由來的道了句:“您是,知縣夫人?”
“你認識我?”陸笑兮反過來小小的吃了一驚。
縣城里的人也就罷了,怎麼外來人也能把認出來?
婦人忙搖搖頭:“不認識,只是看著覺像。”
“看著覺像是什麼意思?”
婦人有些難為的別過目:“……是,是其他的流民同我們說的。嘉山縣有個好知縣,知縣夫人是京城首富的獨,特別有錢,說只要來到嘉山縣,你們一定能救我們!我剛才看您一直在指揮做事,又氣度不凡,就冒昧問了一句。”
果然如此,陸笑兮皺眉。
他們就是刻意被有心人指示過來的。
再配合長公主里應外合,差點就被流民直接沖垮了。
“還記得是什麼人跟你們說的這些話嗎?”陸笑兮問。
年輕婦人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記不清了,總之也是和我們一樣的流民。”
陸笑兮也沒有為難,只道:“我們固然愿意幫忙,可縣里的況你們也看見了,不是我們不肯花錢,確實是縣里的糧食
不夠。”
婦人垂下頭,面愧:“明白的……我們,我們也沒辦法。”
陸笑兮拍了拍的肩,轉走開。
……
不知不覺第五天到了。
糧食幾乎見底,但京城那邊依舊沒有回音。
按道理,即便救助的大部隊不來,也該提前快馬加鞭派人來報個信。
可現在什麼也沒有。
“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不能這麼等下去了。”宋彧坐在椅上,眉頭鎖。
再拖下去,不僅沒有糧食分發給流民,縣里自己也快撐不下去了。
李師爺拱手道:“知縣大人,現在形勢張,依下看,不如召集所有百姓收拾行囊去山中避避難。山上路況復雜,這些流民未必能找到我們。”
“你這說的什麼話!”王主簿怒道,“外面才區區三百人,我們縣里常住的有近兩千人,一人一口唾沫都把他們淹死了,有什麼好怕的。”
他胡須:“依下看,不如召集全縣的壯丁,每人派發武,跟那些流民正面對抗。我就不信了,我們人多難道還能剛不過他們不?”
李師爺連連搖首:“王主簿,俗話說得好,窮寇勿追,腳的不怕穿鞋的。且不說我們縣里壯丁本來就,都是些老弱婦孺,這些流民什麼都沒有了,難道還不敢跟我們打起來還會束手束腳?即便是一命換一命,也得犧牲三百人啊。”
三百人,這絕不是一個小數字。
三百個家庭支離破碎,這個后果,沒人承擔得起。
“那,那難道就把咱們縣白白的讓給這些流民嗎,這樣他們和強盜有什麼區別?”王主簿氣憤不已。
“且慢。”宋彧適時開口,“此事不能打,更不能退。你們二位先下去吧,盡量安百姓,我來想辦法。”
王主簿和李師爺領命離去。
人剛走,陸笑兮就問宋彧:“夫君,你說不能打,也不能退,意思難道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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