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下意識地將那隻傷的手藏在袖中,依然低垂著頭回:“好、好多了......”
看著低眉順眼的模樣,上鏨莫名覺得厭惡,連帶著語氣也沉冷了幾分,“你抬起頭來說話!”
段司音聽從地抬起頭,但眼瞼依然下垂著,似乎是不敢直麵龍。
這點倒也沒有什麽奇怪,那些命婦們進宮也是這般避諱。
清蘭芳塵、祇雪凝的麵容映上鏨深沉的眸裏。
上沒有一那日搶書子的猖狂和睿智,除了那張臉可看外,再無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那日被折斷手,大抵也是因為太過木訥才沒有出多大的反應。
倒是他因為聽信傳聞而產生了一興趣,最後白白在這裏浪費時間。
理了一早上的政務,他早已疲乏,也沒有了心思再與麵前的人周旋下去,道:“朕突然記起還有事沒有理,晚些再來找貴妃。”
說罷便起,也未再理會後起行禮的人,徑直出了大殿。
上鏨走了沒一會,就走進來一小宮,對段司音說蕭貴妃突不適,就不留了。
段司音簡單問候了幾句貴妃的,隨後跟著宮人出了皇宮。
隻是剛出宮門,就見一人迎了上前。
那人長相似乎有些眼,應該是王府裏當差的。
隻是甫一對上他的眼睛,段司音便確定,這人是夙祈假扮的。
因為不管他換上多普通的臉皮,那雙眼睛永遠那麽漂亮。那通的眸裏也似未被世俗渲染,看不出世人的七六。
有的隻有冷靜和讓人不的疏離。
段司音走出宮牆,朝著馬車的方向故意放慢了腳步,低聲問:“你怎麽來這裏了?可是有什麽事?”
夙祈聽到的問題,腳步微微頓了一下。
隨後就聽他未曾掩蓋、原本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姑......老板說,九死還魂草有下落了。”
“真的?”說不驚喜是假的,段司音著問:“在什麽地方?”
夙祈回:“老板回信說,此草曾在江南出現過,不過後來被一人高價買走了。”
隻要有了下落就好,段司音下心中的激,道:“你務必查出那個人是誰!哪怕對方出萬金,也要將它買回來!”
夙祈默默看了眼勢在必得的臉龐,重新垂下眸,“是。”
二人再都未說話,朝著馬車的方向走過去。
眼看就要到車前時,夙祈的聲音再次響起,“皇上他......沒有為難您吧?”
走在前麵的人默了一會,才語調輕巧似開玩笑道:“沒有,差點被人萬箭穿心而已。”
夙祈抬眼又看了一眼,視線掠過幹淨整潔的衫後,抿著收回了視線。
“今日隻要我但凡出一點破綻,躲在暗的弩箭手便會將我篩子。”
邊往前緩慢的走,邊說:“哪怕我用毒再多麽出神化,也抵擋不了他們人多勢眾......”
夙祈似有似無地聽見前麵的人輕輕歎了口氣,“你說得對......對方到底是皇族,是昭雲國的皇帝,我本沒有對抗的餘地......”
“夙祈......我不該來的。我不該招惹他們的......”
“我不該......不聽師父的......”
“主子......”夙祈出聲,後麵的話卻又戛然止住,沒有了下文。
走在前麵的子也再未說什麽,也沒有再看他一眼,踩著緩緩腳踏上了馬車。
剛才所有的聲音都似煙般消散在宮牆之外,連同那聲歎息一起被塵封。
......
回到絳紫閣,段司音便見廊下站著的男人。
男人青綢緞錦袍,眉目如畫,拔翩然。
段司音眼中微微閃過一訝異,很快又恢複令人看不出任何緒的樣子,走近朝著廊下的人施禮道:“妾給王爺請安。”
“嗯。”上瑾緩緩嗯了一聲,聲音莫名比以往輕緩些。
“進宮可一切順利?”
男人和的嗓音令段司音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頭,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開始關心起自己來。
並未抬頭,緩聲回:“一切都好。”
子從前說話總是當仁不讓地直視自己,今日卻像是不想看見他一樣,從進門到現在一直低著頭。
上瑾再次升起一無名的煩躁,微微抿了抿,隨後道:“你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段司音隻得跟著他一起進了屋。
剛準備坐下,就見頭頂有影投下,隨後男人和又不失距離的聲音在麵前傳來。
“把你的手給我看看。”
男人輕淺的氣息無可避免地竄進了段司音的鼻腔。
緩緩抬起頭來,迎上了他注視的目。
兩道視線相撞,一人微微怔愣,一人晦幽深。
看著漆黑的眸,如同一雙深不見底的寒淵,上瑾莫名心跳快了幾分。
他不明白,的眼明明隻有兩三分像月兒,但為何他看月兒沒有這種奇怪的覺,反而每次對上的目時,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悸。
“王爺。”
直至聽見子清婉的聲音傳來,上瑾才倏然回神,看向子來那隻白皙修長的手。
手如荑,若凝脂,並沒有想象中的紅腫和殘廢。
上瑾頓時眸微瞇,渾著冰冷而低沉的危險,“是誰給你接好的?”
他的手法他清楚,一般的大夫本沒有辦法將手恢複到原位。
除非對方是一名武功頗有造詣的人。
段司音卻直視著他眼裏的探究和懷疑,反問:“怎麽,王爺是希妾的這隻手廢掉麽?既然這樣,王爺為何還前來這裏給妾看手呢?”
纖細的黛眉微挑,帶著那悉地戲謔,“還是說,王爺覺得斷一次不解氣,要再掰斷第二次嗎?”
上瑾本意隻是想給一個教訓,並沒有想真的廢了的手。
他本來對這件事還存了愧疚,現下的手沒事,他確實也不該再這般疾言厲地質問。
尤其他今日來還有更重要的事。
他也不再兜圈子,坐回了上位,朝著緩聲問:“聽說你的生辰是年月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