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咱們與謝家的關係未必要用姻親來維係,難道您真想讓我把謝萱娶回來給您當兒媳婦?”
崔簡的反問一下子中了王氏的肺腑。
要認真說起來,確實不怎麽喜歡謝萱。
真要把那丫頭娶回家,就相當於娶了個祖宗回來,還不得天天供著?
做崔氏一族的宗婦,必須嫻雅貞靜,識大,知進退,謝萱那孩子怎麽看都不太合適。
若是王氏自己挑,斷不會選謝萱做兒媳婦,偏偏丈夫當年一時頭熱,指著人家謝夫人的肚子就說要一個兒媳婦,人家老謝侯還真就答應了。
可他們謝家,才的就謝蓁和謝蘅,自老謝侯戰死後,剩下那兩個孩子著實有點不像話。
王氏深居宅,但這些年謝萱幹得那些蠻橫不講理的事,京中貴婦圈中早已暗暗傳開,單說那田家小姐,至今還不敢出來見人……真是無辜。
的那些老姐妹,沒一個不勸退婚的,這些年也是左右為難。
……
當下兒子提起這茬,王氏終於鬆了些,反正退婚是兒子提的,跟沒有關係。
再加上謝蘅也同意了,不得的事啊!
王氏不再說什麽,嗔怪地看了兒子一眼,“你是個有主意的,用不著我心。不過這孩子肚子裏的,我要心,你不許攔著。”
“好。”崔簡低頭笑了笑。
晚些時候,王氏帶著崔笑回了國公府,第二日,流水一樣的補品就送了過來。
蘇嬤嬤看著堆得小山般的燕窩、山參、魚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來夫人看在孩子的份上,還是很寬容的。
從前還擔心姑娘不得夫人的歡心,如今看來,實在是多慮了。
溫婉了一點驚嚇,第二天下午人才醒來。
醒的時候,崔簡還未下職,屋子裏安安靜靜的,隻有碧筠在一旁的小榻上做著針線活。
餘瞥見床帳一,趕放下手中的繡棚,走了過去。
“姑娘終於醒了。”
眼喜,忙扶著溫婉起,在腰後墊了一個枕。
聽溫婉啞著嗓子說要喝水,又趕忙去桌上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喝了水,潤過嗓子,溫婉說話的聲音總算清澈了些許。
昨夜燒著,雖然意識混淆不清,但也依稀聽到了屋一個陌生婦人的聲音,不由問碧筠:“昨夜誰來過了?”
碧筠笑了笑:“是國公夫人來了。”
聞言,溫婉頓時有些惶遽,瞳孔驟然了。
碧筠安:“姑娘不必擔心,夫人人很好,還叮囑我們好好照顧你,今日一早,派人送了好多補品過來。”
聽到碧筠這麽說,溫婉覺得不可思議似的,世子為了救跳水涉險,夫人竟也不遷怒於嗎?
碧筠則在一旁碎碎念道:“夫人知道您懷了孕,很歡喜呢,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的,走得時候喜笑開……”
溫婉聽著,恍然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世子二十有三卻還未娶妻,更沒有子嗣,這個孩子也是世子的第一個孩子。
可惜,要從這個卑賤之人的肚子裏出來。
見溫婉還是悶悶不樂,碧筠忙把自己正在做的小裳拿了過來,“姑娘你看,這是奴婢給咱們小公子做的。”
遞來一件蔥綠緞的小,還繡了兩隻小老虎在上麵。
溫婉看著這件小孩穿的裳,角頓時忍不住地上揚。
“為什麽要繡兩隻小老虎?”問。
碧筠笑:“姑娘這孩子今年懷上,得明年才能生呢,明年是虎年,可不就是個虎寶寶。”
溫婉笑了笑,的確如此,都快忘了。
說笑了一會,溫婉心好了很多,此刻看到這件小裳,才真真切切到自己正在孕育一個生命。
好像,也沒有那麽排斥了。
碧箬進來,見溫婉醒了,忙把灶上熱著的保胎藥端了進來。
溫婉最怕喝藥,但聽說自己有小產的預兆,還是乖乖把藥喝了。
崔簡下職的時候,剛回到翠瑯軒,便看見家小西施正著鼻子,將一碗苦藥子給自己灌了進去。
而後,蹙著眉,將一顆飴糖含口中。
之可又好欺。
溫婉喝完藥,一抬眸,便瞧他倚在月門邊,雙手抱於前,一副欣賞的表。
這有什麽好看的?難道他就這麽喜歡看蹙眉的樣子?
崔簡的結滾了滾,揮手讓碧箬碧筠下去。
兩個丫鬟很識相,低著頭匆匆退了出去,將室留給二人。
剛剛醒來,溫婉的頭發還散著,披陳在瘦削一把的肩上,越發顯得人憐花。
崔簡在榻上坐下,幾乎沒給溫婉反應的機會,就挑起的下,親了上去。
二人齒相依,裹挾糾纏了一段,溫婉口中苦味甜味織著便都被他嚐了去。
崔簡皺了皺眉,將人鬆開。
一回來就做這樣的事,溫婉臉上頓時漾起異樣的紅,含嗔帶怒地瞪了他一眼。
眸中水灩灩,病歪歪的小臉上瞬間多了些生氣。
還敢瞪他。
崔簡佯裝冷下臉,“昨天誰讓你不打聲招呼就跑的?嗯?”
見他嚴肅起來,溫婉心中一:“對不起世子,都是我的錯。”
一服,崔簡的心也跟著不起來了。
隻想好好吻住,不讓再從掌心跑掉。
昨夜,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裏有多大的火氣和恐懼。
……
“為什麽要跑,你還沒回答我呢?”崔簡定定地著,等著回答。
溫婉垂下頭,下被咬得泛紅,才抬眸對他道:“我看見我阿爹阿娘了……”
說著,羽扇般的長睫也擋不住那顆晶瑩的淚珠,倏地一瞬落在了潞綢的被子上,洇出一塊深的淚跡。
崔簡知道,說的應該是的養父母。
而且,相見的場麵也許並不那麽愉快……既然能賣了,養育之恩其實已經可以一筆勾銷了。
“不要想他們了,想想我,嗯?”崔簡將話頭挑開,擁人懷。
“你有什麽好想的?”近在眼前的人。
“你不想?”崔簡的聲音忽然啞了下去,握著的手放到那裏,“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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