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簾子後麵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曾與我朝夕相三年的，我的好姐妹荷香。

    荷香怎麽還在雲起居呢？難道，三年前蕭弈嶸沒帶出去？或者，出去後，又被蕭弈崢發現了？我腦海中瞬間畫出好多問號？

    我們四目相對。幸而我接過訓練，雖心裏波瀾起伏，但表麵卻沒有流出來。

    可荷香卻瞪大眼睛著我，須臾，便淚流滿麵。

    “夫人……”上前幾步，一把抓住我的手，“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天曉得，此時此刻，我是多麽想抱抱我的荷香。可是，我剛進靜園一天，還有好多事都沒弄清楚，更重要的是，我害怕相認會危及的安全。所以，我還是把心一橫，裝作不認識。

    於是，我狠下心，用力甩開的手，故意裝出一副嫌惡樣子，道：“什麽夫人？你們那個夫人，不是早死了嗎？哎呀，一大早的被當死人，真是晦氣！”

    說完，我翹起妖嬈地坐在了椅子上。

    荷香著我，眼中泛起了疑。

    為了讓徹底相信我不是雲靜姝，於是我又大聲嚷嚷道：“喂，大清早的，把我到這個破地方，就是大眼瞪小眼的？若是沒事，我可就回去睡回籠覺啦！”

    說著，我誇張地打了個哈欠，站起便往門口走，邊走還邊嘟囔道：“在仙樂門啊，我每日都是要睡到中午的。本以為，當了帥的姨太太是福來的，誰想，吃不好，也睡不好，還不如回去當舞呢！”

    我話音剛落，後便傳來了荷香的聲音：“五姨太，夜罌是吧？”

    我聽得出，這句話語氣已然變了，平靜中著一冰冷。這是個我完全陌生的荷香。

    所以，荷香還是被我騙過去了。我心裏疼了一下。

    我停住腳步，轉回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耐煩地道：“是。要教我規矩，麻煩你快著點。我還要回去補覺呢！萬一帥今晚要我伺候，我可要養足神才好！”

    荷香麵無表地注視著我，道：“在你沒學會規矩之前，帥都不會讓你伺候的。”

    我眨眨眼睛，忽然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湊到荷香跟前，言語曖昧道：“莫不是，要教我如何伺候帥？我也好奇呢，這帥在床上都有什麽喜好？你教教我，我一定將他伺候得舒舒服服。啊哈哈哈哈……”

    我又放浪地笑了起來。

    而荷香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戒尺。我正笑著，忽見舉起戒尺要我。我趕往門口跑。

    “喂，怎麽好端端，還打人呢？”

    荷香也不追我，隻站在門口冷冷瞪著我。

    而我剛要跑出院門，便被不知從何冒出來的兩個彪形大漢給攔住了。

    “喂，你們睜開狗眼看看，我可是五姨太！帥的人！你們敢對我不敬，就不怕我給帥吹枕頭風……”

    那兩個大漢也不說話，隻像兩堵牆一樣，攔住我的去路。

    後，又傳來荷香的聲音。

    “五姨太，我再說一遍。在你學會規矩之前，帥不會你一下的。你若真想得到帥的寵，那就認真跟我學規矩。”

    這樣一來，我倒對這所謂的“規矩”好奇了。

    想了想，我便嘟著，不不願地又回了花廳。

    荷香用戒尺往地上的一個墊子指了一下，麵無表地吐出兩個字：“跪下。”

    “什麽？”我尖著嗓子了起來，“我可是五姨太！你憑什麽要我下跪？”

    荷香也不看我，繼續目視前方，平靜地道：“在學會規矩之前，你，什麽都不是。”

    我咬了咬牙，不不願地跪在了墊子上。

    荷香不帶任何的聲音，自從我上方傳來。

    “夜罌，你要時刻謹記，長得有幾分像夫人，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從今日起，你要跟著我學會夫人行的姿態，說話的語氣，以及夫人的所有習慣。你學得越像，帥就會越寵你。你可明白了？”

    哦，這便是所謂的“規矩”。

    蕭弈崢，你複刻一個又一個雲靜姝，這遊戲就這麽好玩嗎？在你心裏，這些長得像雲靜姝的子，都是什麽？你何嚐把們當過人來看？

    而我心裏這些話，自然不能在表麵流，隻略微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好，既明白了，便起來吧。”荷香說著，又揚了揚手裏的戒尺，正道，“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帥命我好生教導、管束姨太們，若五姨太不聽話，我便不會客氣了。自然，不管我如何管教五姨太，也都是得過帥準許的。五姨太，不必再把帥搬出來嚇唬我。”

    我翻了個白眼，諷刺道：“知道了，這裏，你最大，都得聽你的，是吧？”

    “錯。這裏，夫人最大……”

    接著，荷香便開始教我模仿夫人走路的姿態。

    “夫人是名門千金，走路的姿態自是端莊典雅，步步生蓮。”

    荷香邊說，邊給我示範了一遍。

    看著學著我從前走路的樣子，我眼底不一熱——果然是朝夕相的好姐妹，我的一切都記著……

    可如今的我，為了為夜罌，跟著紅姐學了很久舞的做派，早就把風塵子的煙視行刻在了骨子裏。而且，我也知道，我不能學得太快，會讓荷香起疑心。

    於是，我故意扭著腰肢，走得風又妖嬈。

    “啪！”

    戒尺毫不留地落在了我的腰間。

    “不要扭！”荷香厲聲道，“夫人走路的姿態，不會如此下賤！”

    戒尺在我上，很響，卻不十分疼。顯然，是手下留了的。

    而荷香後麵說的這句話，似乎也是話中有話——像在質問我，好端端的一個閨閣千金，如何就變了如今這副下賤模樣？

    所以，到底有沒有認出我？

    還有，三年前，明明跟我一起逃出靜園，為何又會出現在雲起居，還了蕭弈崢的義妹？

    這些問題，我必須要弄清楚。

    於是，我一步步慢慢找回從前自己走路的姿態，同時也在心裏默念——”荷香，為了我，也為了你的安全，原諒我此時不能與你相認。待我查清一切，再與你重溫姐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