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最相思。”
我將寫得歪歪斜斜的四句詩,展開在蕭弈崢麵前。
蕭弈崢看到那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黑了臉。他看向我的目裏,再沒有剛剛的溫,取而代之的是逾燃逾烈的憤怒。
“是你?”蕭弈崢咬牙瞪著我,接著大聲吼道,“誰準你來這裏的?”
我一哆嗦,手裏的紙也掉落在地。
“是、是我求著荷香小姐,讓我在這等帥的……”我低著頭,裝出一副又委屈又害怕的模樣,“帥都多久不理夜罌了……夜罌想帥……”
說著,我委委屈屈地哭了起來。
蕭弈崢一扭頭,衝外麵喊道:“荷香,你進來!”
過了一會兒,荷香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臉依舊沒什麽表。
“你為什麽讓呆在這?”蕭弈崢大聲質問荷香。
荷香則從容淡定地將我們事先商量好的說辭講了出來。
“五姨太說,昨晚夢見了夫人。夫人在夢裏對說,十分放不下帥,希五姨太能替代自己好好照顧帥,讓帥不要繼續活在悲傷裏……”
“胡說八道!”蕭弈崢再次瞪向我,“貫會耍心機。故意編出這麽一番說辭來。荷香,你怎麽能相信?”
荷香半低著頭,繼續從容地道:“荷香也知道這番說辭很有可能是五姨太自己編出來的。但,荷香在夫人邊伺候了三年,諳夫人的心思。荷香思忖著,夫人若在天上,定也想看見帥每日開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難得,五姨太長相與夫人如此相似,前些時日也深得帥寵。或許,冥冥之中,也是夫人將五姨太帶到帥邊的。帥莫不如就接了五姨太,讓自己好過,也讓夫人在天上安心……”
“不……不是!任何人也替代不了靜姝!”蕭弈崢又將目移到我的服上,又扭過頭質問荷香,“這子,也是你拿給的?靜姝的服,你怎麽能隨便給別人穿!”
荷香抬起頭一瞬不瞬著蕭弈崢,不疾不徐地搖搖頭,道:“帥,這不是夫人的那條子。夫人的,早就燒掉了。而這條,隻不過是帥仿著原來那條重新做的。給五姨太穿,不是正合適嗎?”
我真要為我的荷香豎起大拇指了。真的太機敏了。明著是說子,可暗喻的卻是人。要告訴蕭帥,夫人就同原本的這條子一樣,已經不再了。一條仿造的子,穿在一個仿造的替上,還真是再合適不過。
“荷香……你……”
蕭弈崢自然也聽明白了荷香的意思,一時間語塞了。
而我,看準了時機,“噗通”一聲跪在了蕭帥的腳下。
蕭弈崢瞪著我:“你,又要做什麽?”
我揚起掛著淚珠的臉,哀怨地著高高在上的蕭帥,噎噎地道:“帥,夜罌知錯了……夜罌以後再不敢跟帥耍心機了……”
“哼……”蕭弈崢卻冷笑一聲,狠狠抬起我的下,咬著牙道,“你又在跟我演戲,對不對?你這把戲,騙得了荷香,騙不了我!”
“帥……”我又淚眼婆娑地喚了一聲,“夜罌,願意做夫人的替……”
“替?”蕭弈崢皺起眉。
這時,荷香也按照我們製定好的“劇本”跪了下來。
“帥,請恕荷香自作主張。”荷香目視前方,大聲道。
蕭弈崢顯然被我們倆這一唱一和,弄懵了,又瞪著荷香問道:“什麽‘自作主張’?”
荷香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用平和的語氣,道:“今日五姨太來求荷香幫忙。荷香自作主張,替帥,也是替夫人,問了五姨太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蕭弈崢順著荷香的意思問道。
“荷香問五姨太,是否願意抹去自己所有的痕跡,徹徹底底變帥心的夫人?”荷香再次看向了我,“五姨太答應了……”
沒等蕭弈崢反應過來,我馬上又接著道:“對,荷香小姐跟我說,不僅是要同夫人穿一樣的服,吃一樣的飲食,說話、舉止都模仿夫人,而是要從心完完全全變夫人。從今往後,一一心都是帥的,就隻為帥活著。夜罌,答應了……”
蕭弈崢半張著,看看我,又看看荷香,完全說不出話來。
而我,太了解他此刻的了。從此邊有個一切都與雲靜姝一模一樣的人,肯完全服從於他,這完全能滿足他的控製。這樣的一個替,似乎比原來的雲靜姝更合他心意。可同時,他心裏又會有矛盾,仍會覺著這麽做是背叛。
荷香又開口了:“帥,你遇到五姨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會同夫人如此相像?其實,荷香是想過的。而直到今天,荷香才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麽了?”蕭弈崢怔怔問道。
荷香再次看向我,忽然彎起角,笑了:“五姨太,是夫人送給帥的禮……”
“禮?”
“沒錯。冥冥之中,夫人牽引著帥遇到五姨太。而五姨太又心甘願做夫人的替。這難道,不是夫人害怕帥寂寞、傷心,要送給帥的禮嗎?帥,你接這份禮,夫人在天上才會到欣啊!”
荷香的這番說辭,就是要打消蕭弈崢的顧慮。可蕭弈崢卻仍瞪著眼睛,好像並沒有為之所。
於是,我暗暗揣度了一下,忽然拾起掉在地上的那張紙,再次在蕭弈崢麵前展開。
“帥,這是荷香小姐教我寫的。說,這是夫人喜歡的詩,也是最能表達相思之的詩。隻是,夜罌的字寫得不好,與夫人簡直是天壤之別。可是,夜罌已經很努力地練習了。帥你看,那邊都是夜罌今日寫的……”
我轉回指著桌案上堆了一疊的紙,又接著道:“當然,這張寫的也不好。但夜罌會繼續練習的。還要其他的事,夜罌也會努力的。夜罌願意為帥,把自己變像夫人一樣溫和順,滿腹詩書的子……”
“夠了!”蕭弈崢大吼一聲,忽然一把拉起我,“給我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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