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暫告一段落，空氣中仍然滿是飛揚塵埃的味道。

高禹山站在廢墟邊，目深邃如潭，凝視著這片承載了無數記憶的土地。

影錯間，高禹山沒什麼表的臉上，卻難掩眼底那一不易察覺的悲傷。

“高總，您傷了，點藥！”

高禹山回過神來，從助理手中接過碘伏棉簽，給自己理傷口。

只是一些細小的傷，不礙事。

助理站在高禹山側，忍不住說道：“剛剛夏小姐看到那些人沖向您，都嚇壞了。”

高禹山手上作一頓，眸中閃過復雜神，又很快恢復如常。

“這麼危險的況，二話不說擋在您面前，真像是不要命了一樣。”

助理的話語里帶著幾分敬佩和慨，高禹山放下手中的棉簽，目再次投向那片廢墟，心下最的地方卻像是被什麼了一般，酸酸脹脹的。

從小，高禹川就比他會討人歡喜，擅長出擊，會表達，甚至是搶奪。

而他，被教育一個聽話的機，只有順從，才會獲得一些獎勵。

在這樣的規訓之下，高禹山靠著這虛無的東西活著，謹言慎行，小心翼翼。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他都必須迎難而上，為所有人解決問題。

所以這一生，沒有人保護過他。

高禹山被照得瞇著眼，結上下輕。

“因為傻。”

高禹山聲音很低，不知是在回應助理，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

*****

————

慕家。

慕以安的緒決堤，無法遏制地洶涌而出，只能將房間作為憤怒緒的宣泄口。

雙眼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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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地打砸著家里的東西。

慕以安每一次作，都伴隨著品的破碎聲，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稍微緩解心的痛苦與不甘。

房間里，原本干凈整潔的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花瓶、水杯，瓷盤，砸碎的碎片散落一地。書架上的書籍被胡地扯下，散落各，有的已被撕得支離破碎。就連那些致的裝飾品，也未能幸免，一個個被摔得碎，發出清脆而刺耳的聲響。

憤怒之下，慕以安拿起手機，手指抖地撥通了高遠斌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知道你的好兒子做了什麼嗎？！這次他把我手底下所有人都抓了起來！！你答應過我這里可以拆，要攔住他們，你為什麼做不到！！”

電話那頭的高遠斌有些意外：“高禹川不是在醫院嗎？他怎麼能把你的人抓走的？”

“是高禹山！高禹山！！”

高遠斌篤定地說道：“怎麼可能是禹山？他做不出那麼激進的事。”

慕以安徹底崩潰了，嘶吼著對高遠斌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兩個好兒子把我的計劃全都打了！我付出了那麼多，就為了這一刻！你為什麼不攔著他們？！我這也是在替你理一件大事！”

“……你冷靜一點，他們都是年人，比我職位高，比我有主意多了，我又能做什麼？”高遠斌無賴地說道：“反正字我都簽了，能做的我都會做到的，但是有些事，確實超出我能力范圍了……”

慕以安口上下起伏，雙手抖：“我不會放過他們，一

定不會！他們想盡辦法阻止我，說明他們在意！”

慕以安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開口問道：“你有沒有家祖宅的地圖？”

“……”

*****

————

方助理理完現場的人，對著側的人囑咐道：“值班的人看住了，有任何況，要比今天更快地通知我。”

“好，抱歉啊方總，今天我們沒能阻止……”

方助理擰了擰眉，有些頭大。

家祖宅的大門和圍墻已經被推倒，不知高禹川醒來，會發多大的火。

他嘆了口氣：“行了，盯住。”

“明白。”

方助理環顧四周，想起剛剛和沈瑤初的對話。

難怪他總是奇怪，高總怎麼哄老婆怎麼都哄不好，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錯。

現在看來，竟然是因為鬧了個大誤會！

方助理正琢磨著待會兒要怎麼晦提醒一下高禹川，卻猛然想起，沈瑤初問過他之后，就去找夏奕竹了。

現在去找夏小姐，豈不是敵見面，分外眼紅？！

方助理臉一白。

遭了！

……

車里。

沈瑤初間微，不可思議地看著夏奕竹。

“高禹山”三個字，徹底把沈瑤初給砸懵了。

沈瑤初不解地問道：“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和高禹川在一起，帶著BoBo、CiCi在院子里玩！”

“是啊。高先生讓我到高禹川先生家里工作。”夏奕竹不解地看著沈瑤初，似乎是不懂為什麼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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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兩個孩子把我認了媽媽，喜歡跟我在一起玩。我也很喜歡小朋友的，我送他們花他們就很開心，我就覺得我的工作很有意義。”

夏奕竹失落地低下頭：“可能因為我與您有幾分神似，也許他認為，高禹川先生會和他一樣，把我視為您的替代品。”

“可是我親眼看到你和高禹川擁抱……”

“怎麼可能！！”夏奕竹猛地搖搖頭，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他那麼兇，誰敢抱？我都沒有惹到他，他每次一看到我就讓我滾，你不是都見到了嗎？”

夏奕竹說的，應該就是在病房里的那一幕。

沈瑤初擰眉：“但是我之前看到了幾次，他對你都不算太溫……”

沈瑤初不止一次看到男人冷漠推開夏奕竹的樣子，從未見過高禹山會有那樣的態度。

所以才覺得那不是高禹山，而是高禹川。

“不是的。”夏奕竹垂著眸，有些委屈：“高禹山先生對我也有一點點兇，但是我覺，他不是討厭我才兇我。高禹川先生是很討厭我！唯一有一次讓我扶著他，后來也把我推開，我都差點摔倒……”

沈瑤初回憶起那天在老宅門口看到的那一幕，正是讓深信不疑的那一幕：“對，那天他喝醉了，你扶著他回了房間，在房間照顧他一晚……”

“哪有照顧一晚！他推開我，就自己回房間了。”

說到這里，夏奕竹忽然倒豆子似地說了起來：“之后還有一次，高禹山先生說他弟弟喝醉了，讓我幫忙照顧一下，結果你們家小朋友把我趕走了，后來就是高禹山先生照顧他的。”

夏奕竹有些難過：“我不想照顧他，但我是高家的傭人，也不想讓高禹山先生對我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