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城,阮知秋恢複了工作。
陸霜連連抱怨:“什麽工作啊,連個周末都沒有。”
“咚咚咚。”
“請進……”話音未落,之前托阮知秋去京大招生辦辦事的人事總走了進來。
神兮兮。
湊到阮知秋辦公桌前:“小阮總,好手段啊。”
“嗯?”
“這次校招太順利了,20多個學生都簽了意向,還招來了一個大神級人!”
“什麽大神?”阮知秋倏地眼皮直跳。
“就是你們學校,建築係的大神啊。”人事一臉八卦:“不僅人長得帥,這幾年在業也就了得呢,拿了好幾個獎,不知道怎麽突然來了我們創恒……”
“人在哪。”
阮知秋臉難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語調冰涼,尾音帶著一抖。
“在鍾總辦公室呢,誒!你去哪兒啊?!”
……
真是魂不散!!!
阮知秋怒氣衝衝地走向鍾叔辦公室,門都沒敲,猛地推開!
阮雲、鍾叔、幾個高層都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
還有那道背對著的影,齊刷刷地朝的方向看過來。
是周越。
阮知秋愣在原地,一時間進退兩難。
臉上的表還停留在暴怒狀態沒來得及轉換……
“進來怎麽不敲門?”
阮雲皺了皺眉,語氣帶了斥責。
“啊,小阮總來了。正好來見一下我們新的項目經理,周越周經理。”
鍾叔笑嗬嗬地打圓場。
“小師妹,別來無恙。”
周越朝阮知秋眨了下眼睛,笑瞇瞇的。
“差點忘了你們都是同校的,小阮總,等會兒帶周經理參觀下?”
“我一會兒還有客戶要來,先不打擾了。”
阮知秋尷尬敷衍著,轉退了出去。
怎麽可能是那個人呢。
冷笑自嘲。
他應該是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更別說職創恒了。
走回辦公室後,又想到人事總監說的“這幾年在業就了得……”
阮知秋煩躁地了眉心。早該想到職的另有其人。
林易舟,早就不屑不在建築業待著了。
日子風平浪靜地過了好幾天。
周越沒有給阮知秋找麻煩。
相反,他這樣審時度勢的人,不難看出,相比一個宿敵,他在新公司,更需要一個朋友。
他業務能力強,加上一張風流不羈的俊臉,在新公司倒也混得風生水起。
阮知秋隻當他是個明人,隻要沒有妨礙到的工作,怎麽都行。
這天下班,他在公司樓下“偶遇”了阮知秋。
與其說是偶遇,不如說,他特地在樓下等。
“師妹,賞臉吃個飯?”
“我們倆的,有好到需要一起吃飯?”阮知秋嗤笑一聲。
“人是鐵,飯是鋼。若是恰好我知道一些當年那小子不辭而別的幕……”
周越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人。
“我沒興趣知道。”
阮知秋的臉立刻沉下來,邁開步子朝反方向走去。
“是嗎……”周越扯了扯角。
-
阮家老宅。
過幾天是阮老爺子七十大壽。
阮知秋早早理完了手頭的工作,這幾天都回老宅住。
老宅燈火通明。
一路蜿蜒排布著許多豪車,整整齊齊,都是來送賀禮的。
管家正在清點登記客人送來的禮,大大小小全堆在門房那邊。
這些年,每次到了阮老爺子做壽前夕,家裏都是這般景象。
甫一進門,就聽到阮老爺子洪亮的笑聲傳來:“子堯年有為啊,小夥子不錯的。”
“我家那丫頭,不是我吹啊,也是樣樣出。若是你們……”
“外公!”
阮知秋出聲打斷了阮天明的話,若無其事地走進客廳:“又在給我點鴛鴦譜了?”
“誒,丫頭回來了。”
阮老爺子看著外孫,滿心滿眼的喜歡。
他的外孫,貌才高。
雖說現在無意繼承家業,但總有一天還是得把阮家基業到手上。
阮氏一族,到阮知秋這一輩,除以外已經沒有更出眾的人選了。
若是能找到一個家世匹配得上,又有能力的年輕人來做外孫婿……
那阮老爺子心裏的石頭才算真的落了地。
“快來見見你鄭叔叔,鄭阿姨。小時候可抱過你呢!”阮老爺子開口道。
“叔叔阿姨好。”
阮知秋打完招呼,挑了一個離阮老爺子最近的位置坐了。
“這是你子堯哥哥,剛從國回來。”阮老爺子又突然想到,“說起來,你們在國上的還是同一個大學吧?”
阮知秋抬了抬眸。
剛才未注意到,還有一個男人坐在最邊上。
他一休閑裝,銀邊眼鏡背後是一雙最招孩喜歡的桃花眼。
修長的疊放著,臉上笑容懶散又矜貴。
“知秋,別來無恙。”鄭子堯徐徐開口。
“確實好久不見了。”
阮知秋衝他笑了笑,眉眼溫。
“哎呀原來你們認識,我們這些做大人的還想著怎麽給你們介紹呢!”
“既然認識就別在這坐著了,子堯,帶知秋出去玩兒吧。”
鄭阿姨看著兩個孩子,滿意。極其滿意。
前後腳出了阮家大門,鄭子堯一把攬過阮知秋的肩膀:“出息了。畢業回國,也不跟我說一聲,一眨眼人都跑了。”
“鄭公子這麽忙,哪有空管我的事。”阮知秋笑道。
“那還不是因為想你?你一聲不吭跑了,我得回來見你。”
一句話說得亦真亦假。
鄭子堯和阮知秋是患難。
剛到國的那一年,阮知秋的失眠非常嚴重。
一屜安眠藥,每天幾種換著吃,才能勉強睡著三四個小時。
語言的力、專業課的力,以及……那個不辭而別的男人。
都讓阮知秋神狀態極其糟糕。
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第二天又課業繁重。
幾近崩潰。
有一次上完課回公寓的路上,遇到了鄭子堯在街頭演奏。
明明是那樣神采飛揚的臉,演奏起來卻和淡然。
從未聽過那樣的大提琴聲。
極致的溫且有人,像是澎湃的海浪將自己包裹。
自那往後,阮知秋每回下課,都會為鄭子堯的演奏駐足片刻。
隻有在鄭子堯低沉悠揚的大提琴聲中,才得到片刻放鬆。
有一回演奏完,鄭子堯瞥見了還在發呆的阮知秋。
每天都來,每天都聽到演奏結束,才緩緩離去。
好幾次看到眼眶含淚,轉眼就恢複了淡漠的神。
那天演奏結束後,他穿過重重人群,向阮知秋喊話:“下周,我們樂隊在羅德島海邊有演奏會,你來嗎?”
“好啊。”孩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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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著手機慢慢把玩,似笑非笑說:“看,你守著我落兩滴淚,我心疼了,什麼不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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