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一,維亞一行人來到正興科技，準備竟稿比稿，爭取拿下正興科技旗下一款兒智能手表新品發布會項目。

一同競爭的還有夢和公關的一組人，因為上次創世的案子兩家公司又結了新的梁子,幾個人在會議室外面簡單打了聲招呼，沒什麼多余的話。

正式比稿的時候，夢和與另一家公關公司先展示,程舒諾重點聽了聽，第一家公司沒什麼差錯，夢和也沒什麼亮點。

正興新品發布會競稿提案是沈嘉微寫的，最后把關,這麼比較下來,維亞已經穩了，穩贏。

到沈嘉微展示的時候，程舒諾看著主座上正興的負責人,心思漸漸有點飄遠。

正興科技是中啟集團在安城的子公司,黃啟平是中啟集團的實際控人，而黃啟平呢，兩天前在度假村把拖到浴室,作暴。

是在洗手間門口遇到黃啟平的，當時其實不知道對方的份,陌生人搭訕,程舒諾直接往外走,對方稍微阻攔了一下,倒也沒跟上來。

便沒當回事，餐廳還沒上菜，周唯對暗諷，之前和林宴下樓又太著急，手機剛好沒電，便想先回酒店一下，可誰知剛出電梯，先前在洗手間門口的陌生男人不知何時竟跟了上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一上來就開始自我介紹。

黃啟平，是逃犯。

程舒諾自然知道的，而不知道的是，他說的下一句。

林宴是他的刑辯律師。

程舒諾怎麼也沒想到的，新聞上說的黃啟平開出天價律師費請的代理律師居然會是林宴，黃啟平甚至說，他和林宴甚篤。

程舒諾當時懵了下，可也還算客氣地問有什麼事。

黃啟平卻和答非所問的說了些，關于林宴的大事小事，程舒諾不知道他的目的，走廊又沒有人，便有些了心思，匆匆推門進屋，誰知剛才一直舉止得的男人卻突然朝自己撲了過來。

“程經理？”

程舒諾不聲地斂了心思，朝主位上的正興負責人看去。

正興科技負責人姓江，大家都喊他江總監，他笑著看向程舒諾，“維亞提案的創意倒是不錯，預算的話，雖然超出我們的預期，可也在我們的接范圍以。”

他話落，維亞的三個人，心下都是一喜，別看江總監說話笑瞇瞇的，剛才夢和與另一組人展示完，他可是沒挑病，要求高，也毒。

程舒諾認為這案子大概是定了，若是運氣好的話，維亞順勢拿下正興科技的全年公關外包也不是沒有可能。

江總監頓了頓，視線從會議室的幾組人上過，悠然道：“這樣吧，今天就先到這里，我回去也要再和其他人商量商量，到時候我們在通知你們。”

和另外兩組人的竊喜不同，維亞是失的，他們的方案無疑能在三組當中勝出，當場敲板是對維亞最好的結果，現在這樣，意味著一切都有變數。

可甲方是爸爸，維亞當然不能有異議。

會議結束，一行人從正興科技離開，程舒諾還想著黃啟平的事，當時黃啟平把拖著往浴室走，驚慌失措，黃啟平卻面無表地說，林宴不是什麼好人，甚至還說林宴為了林毅的案子不擇手段。

程舒諾對林毅的況不是很了解，林宴也從來不提，再三猶豫，程舒諾給孫遇打了個電話，相約他見面。

孫遇也正想見，兩人便定好了時間。

......

快下班的點，程舒諾接到林宴電話，如實說了要和孫遇見面吃飯的事，電話那頭林宴沉默了下，問去哪兒吃飯，說是吃完來接，程舒諾便沒拒絕。

下午五點，程舒諾比孫遇早到，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因為是火鍋店，剛落座，就有服務員把菜單遞上來。

程舒諾還算了解孫遇的口味，點好菜，服務員把鍋底和配菜送上來，孫遇也正好來了，他穿著便服，風塵仆仆地趕來，除去前天兩人因為林宴的事起了，和孫遇的關系一直還算親近。

孫遇坐下，了上的外套扔在一邊背椅上，他問得很直接，“你喜歡林宴？你們在往？”

程舒諾愣了下，孫遇也太急了吧，頓了下，還是老實代，“喜歡，沒往。”

孫遇瞥，打開筷子塑料包裝，冷冷地說：“沒往也快往了吧？”

他倒了小盤到鍋里，“你以前眼沒這麼差啊，你不就喜歡蘇杭宋亦楊那種平無腦的，或者我和于施這種貌與智慧并存的男人？”

程舒諾：“......”

程舒諾看著冒著白氣的鍋底，莫名其妙就有點心疼林宴了，林宴的條件，其實怎麼說都是不會差的，可自己邊的人，好像都不怎麼待見他，別說孫遇，甚至連傅延都說看男人的眼不行。

難得為林宴說話，“你也別這麼說他，他好的。”

話落去挑鍋里的，孫遇作更快，把燙好的全部夾到自己碗里，“好個屁，天板著張臉，搞得所有人都欠他錢一樣，別怪我沒提醒你，跟這種男人在一起，你就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孫遇說的其實沒錯，可也不太準確，以前的林宴確實這樣，可現在，好像也不全是這樣了，至在面前，林宴沒有天板著張臉。

程舒諾給自己下菜，約孫遇出來是有正事想問的，便換了個話題，“林宴的父親是你們傅隊的老師？”

孫遇筷子頓了下，短暫沉默了幾秒，說：“也說不上什麼老師吧，反正傅隊是林毅一手帶出來的。”

程舒諾見孫遇提起林毅，反應沒想象中的激烈，想了想，還是繼續往下問：“那林宴的父親是怎麼出事的？”

孫遇把筷子放到碗邊，雙手搭在桌上，“你問這個干嘛？”

程舒諾刷著鍋里的牛，怕孫遇起疑，隨口道：“我就問問，你要是不愿意說就算了。”

孫遇倒不是不愿意，林毅的案子他確實知道些，可都是警方的部消息，不能對外提，可對程舒諾，他又有私心，他想程舒諾離林宴遠一點，便開口道:“幾年前，林毅在外查案，剛好到有人搶劫，還劫持人質，他是刑偵大隊的，一眼就認出了劫持人質的犯罪分子是他們警局的通緝犯，重點還是個再犯，當初被林毅親手抓進去，關了幾年，刑滿釋放，結果出來了又犯事，都了通緝犯了，也不消停，劫持了個孕婦。”

他頓了頓，話語地低下去，“警察嘛，職責所在，林毅為了救孕婦，自己把命搭進去了，他能認出通緝犯，通緝犯也能認出他啊，捅了一刀，下手狠，送到醫院沒搶救回來。”

孫遇試圖輕描淡寫地說，卻發現自己做不到，他對林毅的很復雜，林毅是他父親案子的負責警，等于間接毀了他的家庭，可林毅為了救人犧牲，是警局的前輩，更是警局的驕傲，他沒法用調侃或者不屑地語氣去描述。

程舒諾聽得心思微，有些疑解開了，隨之而來的確實更多的疑。

林毅如果是因公犧牲了，黃啟平為什麼要說林宴為了林毅的案子不折手段？

還想問什麼，孫遇卻不愿再說了，他神認真了起來，“舒諾，前兩天的事你也知道了，黃啟平就是顆定時炸.彈，林宴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麼角，我不知道，可黃啟平會對你手，只有可能是因為林宴，無論于什麼目的，我都希你能和他保持距離。”

程舒諾心疑很多，可還是信任林宴的，愿意相信黃啟平無罪，也愿意相信林宴會保沒事，孫遇誠懇，程舒諾也認真地說：“我和他認識很多年了，分分合合，我太了解他了，也愿意相信他，他不是沒底線的人。”

孫遇聽完，安靜了幾秒，便聳聳肩，笑道：“底線？學法的人是最沒底線的，他們太清楚這套規則，比誰都知道怎麼玩弄規則和鉆制度的。”

程舒諾不說話了，沒話用三言兩句改變孫遇對林宴的看法。

孫遇說了該說的，他重新穿上外套，起的時候對著程舒諾正道：“舒諾，你相信他，我也相信你，但是林宴如果真的做了什麼，我會親手抓他，不會像這次一樣，只是配合傅隊給他一個教訓。”

他說完，走去前臺買單，旋即徑直離開。

孫遇走了，程舒諾也沒胃口了，可又不想浪費，隨便吃了點，剛放下筷子，正好接到林宴電話，說是到餐館門口了，來接的。

程舒諾收拾了東西，也起離開。

一出門店，夜里的冷風便無地卷了進來，直直地往領子里鉆，程舒諾攏了攏大的領子，抬頭，剛好看到馬路牙子上微微倚靠著車的林宴，他幾乎和無邊的夜融在一起，映襯著街邊蕭索的冬景，形消瘦又落寞，程舒諾竟看得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