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話，半晌，手了他的紗布。

    指尖輕地上去，而後歪歪頭，細眉微微皺起，瑩亮似林間小鹿的漂亮眸子盯著他，像在問疼不疼？

    被這麽瞧一眼，隻覺春風化細雨，整顆心都被化了。

    謝卿淮沒理會這話題，眸子深了深，懶懶散散摟著的腰往後靠：“你這麽三番四次地勾引我，真不太妥當。”

    宋：“？”

    被迫朝他俯，然而又怕著他的傷，上半半撐著。

    一條被迫卡在他間，隔著睡布料，也能察覺到不對勁。

    然而現在連反駁的能力都沒有，生氣地擰眉，翻要跑，被謝卿淮拽著手腕按在下。

    他眼底劃過抹興味，咬著的耳垂，聲音也多了兩分吊兒郎當：“你喊呀。”

    “？”

    “你喊破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

    分明仗著說不出話欺負。

    宋耳紅得滴，憤憤撲騰兩下以示抗議。

    然而並沒有什麽作用。

    當人弱小時，生氣在對方眼裏都隻剩可。

    謝卿淮好整以暇地瞧著，眼底寵溺縱容，笑得漫不經心：“你說這回被我欺負，還怎麽告狀？”

    宋說不出話，張就往他另一段完好無損的胳膊上啃。

    謝卿淮隻輕皺了下眉，又好笑道：“小啞，除了咬人還會什麽？嗯？”

    -

    被謝卿淮欺負了一通，原本驚魂不定的神竟恢複許。

    隻是夜裏睡著，不可避免地又做了個噩夢。

    夢裏被熱焰席卷，死死地拽著姑姑的胳膊往外拉。

    然而下一秒，姑姑的臉驟變。

    一會兒變夏寒燁，惱怒地瞪著怒斥：“宋！你就是個賠錢貨！以後別來我家！滾！”

    一會兒變沈讓，撲上來狠狠地掐住的脖子，怒罵道：“老子他媽出軌怎麽了！咱倆同歸於盡！以後就是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塊！”

    再然後，從頭到尾變了謝卿淮。

    他被在櫃子下，狠狠地將推開，怒道：“不許過來！好好活著！”

    火焰燃燒著櫃子，也燃燒著他。

    拚命地撲上去想救他，跟前卻隔了厚厚一層玻璃，怎麽也衝不破。

    於是跑出門求助，然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路人隻是極冷漠地盯著。

    急得冒汗，整個人如同被架在火上烤，努力張著想要解釋，嚨卻仍嘶啞。

    下一秒，耳邊傳來點沙啞聲音。

    有人將從火場裏撈出來，輕輕拍著的背哄：“不怕，不怕，小寶不怕，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他用微涼的手背的額頭，驅散些許不適。

    在昏暗小夜燈的氛圍中向他，眼淚唰得掉下來，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等他慢慢講起故事，迷迷糊糊地靠著他，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漸漸消散。

    隻是這回沒再做噩夢，夢裏回到參加父母葬禮那年。

    那年六歲，被家中親戚踢皮球似地踹開。

    捧著白的花，穿著條黑子，像個沒有的瓷娃娃，呆呆地站在葬禮角落。

    眾星拱月的大小姐，現下像條可憐的流浪狗。

    沒有人願意接納，視線隻有背後的宋家。

    充滿功利。

    直到陳溫瑤出現。

    十四年前的陳溫瑤不似如今溫和，總冷著一張臉公事公辦，穿著幹練，看著不好相。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見人怕的陳董事長，如救星般蹲到跟前，了下的頭說：“你們不養，我養。”

    那時怕陳溫瑤，卻也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陳溫瑤的角。

    比起被兇，更怕被拋棄。

    陳溫瑤拉著的小手，一步步順著墓地往外走。

    走到墓地門口時，車上下來個年。

    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饒有興趣瞧：“不是參加葬禮，怎麽還撿小尾回來？”

    他好惡劣。

    也長著張冷冰冰的臉，卻有雙很漂亮的眼睛。

    弧度微微上揚，似桃花勾人。

    睫也長。

    宋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哥哥。

    被陳溫瑤扔給了他。

    陳溫瑤說：“我還有工作，你帶回家。”

    於是帥氣哥哥不不願地牽著上車，不不願地牽著下車。

    牽來牽去，竟牽了一輩子。

    -

    翌日中午，宋醒來時枕頭漉一片。

    謝卿淮靠坐在床頭，難得沒有工作，拿著本書在看。

    見醒了，將書倒扣在床頭櫃上，腦袋：“醒啦？”

    宋點點頭，拿出手機似是想打字，謝卿淮已早一步猜到想問什麽，開口道：“你姑姑沒事，已經醒了，隻是上的燙傷有點麻煩，不過媽請了醫生，不會有太大問題。”

    宋微微鬆一口氣，又拿出手機打字，遞到他跟前。

    他瞥一眼，角微舒：“還關心我，沒白疼你，但是我不疼，別想太多。”

    宋點點腦袋，跟著坐起來眼睛。

    才到一半，就被謝卿淮扯開手腕：“髒，不，去洗臉。”

    踩著拖鞋往衛生間走，聽他又在後頭道：“醫生來了，在書房，咱們吃完早飯去看看。”

    腳步一頓，麵驚恐。

    謝卿淮好笑地安：“沒事，心理醫生，不怕，不打針。”

    這才又鬆一口氣，走到鏡子前洗臉刷牙。

    轉頭見謝卿淮不在側，試探張。

    然而還是發不出聲音，隻有短促的氣音。

    像鼓了層，無論如何都不破。

    略微沮喪，謝卿淮恰巧走過來，也不知是不是能看穿的心，替幹淨小臉，安道：“不著急，慢慢來，先去吃早餐。”

    兩人洗漱完換好服下樓，迎麵撞上陳溫瑤和謝崇夫婦。

    兩人都傷，住在老宅裏方便照顧。

    隻見陳溫瑤和謝崇兩人眼下青黑一片，顯然沒睡好。

    謝卿淮皺眉：“你們......”

    話剛出口，就被陳溫瑤一個手勢堵回嚨裏。

    在兩人詫異目中，陳溫瑤和謝崇煞有其事地，朝宋打了幾個手勢。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