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磕磕道:“你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聽說這樣生出的小孩,都,都容易畸形。”
“怎麽會?”
宋眨著一雙漂亮大眼睛,肚子,“都三個月了。”
謝卿淮好笑地掃一眼。
好的不學,壞的倒是學得飛快。
他攥住宋的手,將手裏冰淇淋拿走:“季小爺替我們和季總季夫人問個好,我們就先走了。”
季燃還是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訥訥點頭:“再,再見。”
上了車,開到拐角,謝卿淮才將冰淇淋扔掉。
他小姑娘的腦門:“秋捂春凍,小心肚子疼。”
宋滿臉無辜:“可你上次明明說春捂秋凍的。”
“差不多,一個意思。”
他將車窗按上,手了的腹部,“要不然真要一個。”
讀研生寶寶的人也有。
同窗有個師姐上個月剛懷孕。
宋眨了下眼睛,心髒撲通跳:“你想要寶寶?”
並不想生寶寶。
但若是跟謝卿淮在一起,並不是沒有想過要一個孩子。
屆時他們一家三口,就會像小時候的宋家一樣。
一定很幸福,很滿。
但謝卿淮下一秒就否決:“不著急,我們自己還是寶寶。”
他腦袋:“生寶寶很疼的,懷孕的時候還會孕反,會食不振,還有可能會長妊娠紋,等生完寶寶,如果剖腹產,可能會留疤,可能會有後癥,比生理期要疼一萬倍。”
他不是在嚇。
這一切都有可能會發生。
宋想了下:“但是現在醫療水平先進。”
特別是他們這個階層,生寶寶幾乎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改變,因為有專人調養,甚至幫助恢複材。
“但還是很疼。”
謝卿淮眼底縱容又寵溺,“再過幾年,如果我們真的想要個寶寶,我們再要,不著急。”
他舍不得讓一點苦。
哪怕風險降到最低最低,他也不容許有任何讓不開心的可能發生。
還小,覺得婚姻和生寶寶再簡單不過。
那他就慢慢教,科普,讓做好萬全準備。
宋彎了眼睛,邊梨渦淺淺,釀著醉人的酒。
聲氣:“哥哥是膽小鬼。”
“嗯,哥哥是膽小鬼。”
他將車窗按下來一些,秋風過的發梢,也過二十一年前,那個站在搖籃跟前的自己。
那時的他想不到,一個張就咬人的娃娃,如今會為他心尖尖上的人。
若早知如此,他會將藏起來,藏得更深一些。
好讓永遠開開心心,不因為那些生離死別而傷痛,不因為青春期而敏神傷,更不被其他男人哄騙欺負。
他如今還在後悔,為什麽五年前的自己不再狠心一點。
他若是足夠狠心,他就會遵從心。
將搶回去,將按在區金融中心的頂樓落地窗外,占有。
讓的眼裏再裝不下其他人。
他的小姑娘,是要開心快樂,永遠活潑明的。
理應站在高臺上,理應被珍惜。
他幾乎想象不到,若是宋不曾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他的人生會何等灰暗。
無休止的學習與工作,親都是幹的,是為利益服務的附加品,毫無溫度。
在出現之前,他掙紮過過,也無數次服從過,將自己變一個麻木的機人。
好在來了,那盞燈亮起。
在無數個深夜裏為他而亮。
會攥著他的角撒,說哥哥我了。
也會將腦袋搭在他懷裏,困噠噠地掰手指,說今晚要講三個故事,然後在第一個故事結束時就睡著。
他期盼著始終堅定朝他跑來的模樣,期盼躲在他後,可憐兮兮求助的模樣。
或許所有人都不知道,不是宋依賴他,而是他依賴宋。
和季燃在學校旁邊巷子裏打的那一架,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發飆。
他總是被教育要斯文要知禮懂禮。
但是戾氣上湧,他克製不住自己半分,甚至有一瞬間,他想弄死這個混蛋。
也是在那一晚,宋跑來,抱住他。
乖香甜,用漂亮眼睛看著他。
那年十五,讀高二。
他二十二,讀完研進了研究院。
他覺得自己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但那又怎麽樣。
時至如今,他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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