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默片刻之後,最終灑的笑著說道。
「那還是算了吧。比起虛無縹緲的命運,我還是更相信自己一點兒。」
還有他那些靠譜的夥伴們。
雖然預料到了他的回答,但觀察者還是給出了讚許的看法。
「這是最明智的決定,事實上我所看到的未來也是會隨著你們的行為不斷改變的……就像不可名狀的霧一樣。」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未必都是好事兒,過於強烈的改變命運的意志,反而有可能為招致災禍的因。我見過太多側重於神世界探索的文明,由於太過依賴虛空的啟示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甚至連同自都變了一片虛無。」
「你們沒必要聽從我的啟示,以自己的意志前進下去就足夠了。其實說實話,不該和你這麼多信息,來自虛空的信號會幹擾你們本來的命運。」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楚從它的話中並沒有聽到任何後悔的意思。
「但你還是這麼做了。」
「是的,因為這太罕見了,一般而言你是看不見我的。我沒有對你給予任何的幫助,選中的人也本不是你,而是在你之前的某人……只有一種解釋,不可名狀之霧手了這場遊戲,只有它能在兩個毫無因果關聯的存在之間建立因果。」
觀察者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即便這個回答在楚聽起來有些難以理解。
「也就是說……我被那個什麼『不可名狀之霧"選中了?」
觀察者輕笑著說道。
「哈哈,也許吧,畢竟你們的經歷確實很神奇。比你們強大的文明不,其中更不乏領悟虛空奧的神主義者,以及意識到宇宙本質並探索維度奧的質主義者。」
「但確實很有哪個文明像你們一樣另闢蹊徑,沒有選擇藉助虛空或者說維度之外的力量,而是選擇藉助另一個宇宙的力量,並且還加以了規模化的應用。」
「這其中存在了太多的巧合,不過這種萬中無一的巧合確實發生了……而我也從你們的上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啟示。」
楚:「啟示?」
「是的。」
觀察者的聲音忽然嚴肅了許多。
雖然仍舊是溫和的語氣,但比起之前明顯莊重且神聖了不。
「回答你最初的問題,我存在的意義當然不僅僅是被的觀察,在條件允許的況下我也會試圖穿過霧的阻攔,對被觀察的對象予以一定程度的啟示……就像現在我與你進行的對話。」
「而這所有的一切行為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履行原初之的意志——阻止宇宙的熱寂,以及對抗那些阻止我們的『天災"。」
「簡單來說,就是『熵逆"。」
阻止……宇宙的熱寂?
聽到這個宏大到難以想像的目標,楚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過仔細想想,這雖然不太科學,但卻意外的合理。
這傢伙在講述宇宙起源的時候鋪墊了這麼久,如果最後只是來一句「我就隨便看看瞎溜達」,那確實未免太虎頭蛇尾了點兒。
它既然知道這麼多東西,肯定是對認知範圍的東西有所圖謀。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圖謀竟是如此之大,以至於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者說這麼做有什麼理由嗎?」
觀測者理所當然的回道。
「沒有為什麼,我們就是為此而生,就像你們生下來就需要進食一樣。」
說到這兒的時候,它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說道。
「而且在做這件事的並不只有我一個,除了我之外,我還有一位同伴也在做這件事。它的名字『播種者",和我一樣誕生於原初之,我們的投影從原初宇宙破裂伊始便存在於無窮無盡的宇宙。它負責播撒文明的種子,而我則負責之後的事。」
楚試著捋清了思路,但其中仍然有許多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記得你有提到過,意識的誕生加速了原初宇宙的熱寂……可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什麼還要四播種,然後還加速它們的生長?」
真要是打算抑制宇宙的熱寂,正確的作難道不應該是把文明的火種掐滅嗎?
觀察者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僅僅阻止意識的誕生並不能阻止宇宙的熱寂,就算沒有文明誕生,宇宙仍然會在壽命走到終點之後迎來熱寂的結局。意識確實會加速這個過程,但在這個過程中也會誕生出新的希。」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到我們的第三個夥伴了……它的名字破界者。」
楚食指按了按眉心。
「他也是原初之的孩子?」
「那倒不是……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並不是虛空中任何存在的延續,而是誕生於無窮新生宇宙中的變數。」
意味深長的說出了這句話,觀察者繼續說道。
「他可以是任何人,任何意識,或者一群離散意識形的集合……也就是你們理解中的文明。他的出現將改變他所在的宇宙的格局,以我們期待的方式完飛升,並帶著他所在的宇宙,與另一片宇宙合二為一。」
楚試著設想了那個畫面。
「……就像兩塊皂泡泡拼在一起?」
聽到這個形象的比喻,觀察者讚許說道。
「可以這麼理解,而這就是我所說的『熵逆",」
「當所有的碎片拼一起,破碎的原初宇宙將回歸最初的形態,而我們自原初宇宙破裂以來的使命也算是完了。」
看著因為過於驚訝而說不出話來的楚,它用帶著一憾的聲音繼續說道。
「可惜了。其實在你們之前的那個文明,也就是被你們稱作『先驅"的存在,是有希為破界者的。然而很憾,他們對神世界的探索過於深,被虛空裏的其他聲音蠱,走上了與我們截然不同的道路,最終以我們未曾設想的方式擁抱了虛空……那個他們所理解的造主。」
楚沉默了片刻,輕嘆了一聲說道。
「你們的機我大概明白了……可有一件事我依舊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僅僅是因為不可名狀的霧在他們彼此之間建立了聯繫?
它同樣可以選擇不回應,就像一直以來一樣。
反正他們互相之間也影響不了彼此,或者說對彼此而言都是不可的存在。
楚總覺得它還有有所保留的部分沒有告訴自己。
觀察者沉默了一會兒,罕見的用上了不確定的語氣。
「因為……我認為你或者你們,有為破界者的潛力。」
楚微微愣了下。
「我們?」
為……破界者?
那種目標對如今的聯盟來說無論怎麼看都有些過於宏大了點。
不過,站在他面前的這位卻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是的,你們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你們其實擁有一種了不起的……親和力。雖然你們才剛剛踏這片星海,但我覺得如果是你們的話,或許在數十個千年之後,真有希實現我們一直以來期待的奇跡。」
這毫不吝嗇讚賞的評價,讓臉皮素來不薄的楚都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說實話,他並沒有興趣為什麼破界者,對宇宙的熱寂和那以億年為單位計數的命運也並不冒。
不過也許就如觀察者說的那樣,他們在了解了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以及屬於自己的天命之後,總會等到需要做出選擇的那一天。
已經了解了想知道的一切,楚向後靠在了椅子上,用誠懇的語氣說道。
「謝謝……你解答了我不困,雖然也讓我腦袋裏的困變得更多了。」
觀察者淡淡笑了笑。
「不客氣,該說謝謝的其實是我。你們的啟示給了我不小的幫助……或許我可以試著換個思路,不再僅僅只是局限於從本宇宙尋找希,而是從一開始就在兩個宇宙之間尋找謀求共存的契機。」
楚謹慎地說道。
「我可以多問一句嗎,你們打算在哪兒進行這個實驗?」
似乎是聽出了他聲音中的警覺,觀察者爽朗的笑著說道。
「放心,我們不會在這裏做任何事,那和畫蛇添足沒有區別。這裏不再需要我們,你們只需要沿著自己的道路繼續前進下去就好,我會在虛空中遠遠的守著你們……直到我等待的那個人出現,或者這片宇宙中出現了來自之外的危機。」
「我們要前往的是一片註定衰亡、並且毫無希的宇宙……那裏的狀況已經徹底失控。」
「原本被我們寄予厚的最古文明徹底走上了邪道,他們在領悟了自己的天命之後,並沒有為突破虛空的『破界者",而是主釋放了天災,並系統的在全宇宙範圍搜尋和清除新生代文明……以至於我們幾乎已經放棄了那顆『泡泡"。」
「如果我們能功挽救那片宇宙,便說明你們的方法是行得通的。而如果我們失敗了,對我們而言也沒有任何損失。」
楚大概聽懂了它的意思。
這傢伙似乎打算把他的方法抄過去,在另一片宇宙開一局類似的遊戲?
當然。
這傢伙抄的也許不是自己,而是真正想出來那個辦法的初代管理者。
不過無論怎麼說,那都是另一個世界的事了,和他的關係甚至比玩家們的世界還要遙遠,很明顯用不著他去心。
於是乎,楚也就毫不吝嗇地做了個順水人,笑了笑說道。
「不必客氣,你要是覺得有用的話,就拿去用好了!」
聽到這大方的回答,位於虛空之中的觀察者淡淡笑了笑,也用打趣的口吻回道。
「放心,我不會白拿的,我會給予你……以及你們一定的報酬,雖然那原本就是你們的。」
說到這兒的時候,那打趣的聲音忽然變得虛無縹緲了起來,就像先前那頭化作無形的砂礫消散在空中的蜥蜴一樣。
似乎意識到了連接即將中斷,它加快了語速,用所剩不多的時間說道。
「你不是需要一個新的『伺服"嗎?不用挑了,就去天蒼五好了,那裏正好有一顆對你們來說剛剛好的宜居星球。」
「另外,你們口中的『先驅"在那裏留下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跡,包括一群守護在那裏的、來自虛空的投影……」
「不止如此,那兒還有一件關於我的東西。那玩意兒可比你們那臺穿孔儀厲害多了,而且沒那麼大的副作用。」
「正好它們原來的主人已經離開了這片宇宙,我就替他們做主……把它們送給你好了。」
「不必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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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書友「游夜」的盟主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