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場冒險，負債大眼一直將這句話奉為信條。

所以——

即使偶爾會踩坑也沒什麼大不了。

其實早在看到代理商名單的時候，他就有過一不祥的預，只不過當聽到代理商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把公測版原原味的端上來之後，他又懷著將信將疑的心信了。

事實證明——

他還是人太老實了，別人說啥他就信啥，忘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哥一樣實在。

當看到那馬賽克變了馬賽克，最終自己也變了馬賽克，那刻在他的瞳孔里的星域，終於漸漸綳不住的變了驚恐。

什麼鬼？！

為什麼他控制不了自己的！

等等——

臥槽！

「你不要過來啊啊啊！」

他的靈魂出竅了。

變了另一種形狀的東西。

接著不只是他的神，他覺連同自己的存在都被狠狠的注了和諧。

當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負債大眼眼睜睜地看著賬戶里消失的餘額以及「耐力-10%，持續時間半小時」的debuff，眼裏漸漸失去了。

剛才……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從哪裏來，又到哪裏去？

人類為何要互相傷害？

還有——

宇宙大炸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漸漸開始思考起了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就像一位真正的賢者。

從今往後，這片廢土上又多了一個改邪歸正的好人……大概。

已經不是真不真的問題了。

這也太尼瑪的有教育意義了！

……

「阿嚏！」

同一時間，剛剛從水蛭返回安全區的楚打了聲噴嚏，著鼻子嘟囔了一句。

「又是誰在背後誇老子帥……」

算了。

琢磨是誰沒什麼意義，類似的話他都聽得耳朵起繭了。

就在楚了個懶腰打算下線的時候，忽然撞見了一位人。

之所以說是人，因為那一米八的高個兒和豪邁的懷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甚至不只是建模。

就連那傻裏傻氣的呆萌也是一模一樣，看著就不是很聰明。

楚跳出小地圖點開id看了一眼，連id也是同一款的。

【玩家id：7778】

嗯。

看來加了很多個數字才註冊上。

是本人沒錯了。

見東張西似乎在尋找什麼的模樣，楚想了想最終還是沒上去打招呼。

因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尷尬也是。

然而就在他正準備繞開的時候，那雙四張的眼睛卻是一瞬間看了過來。

「……等！請等一下！」

雖然總覺得會很麻煩，但既然都被發現了，楚還是停下了腳步，並隨手丟了個組隊邀請過去，在隊伍頻道里說道。

「怎麼了？」

停住腳步的紅著臉，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終於憋出了一句話。

「你就是阿嗎？」

聽到這句話，楚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夜十那小子把自己給抖出去了。

否則就算知道自己的昵稱以及公測服用的就是本尊的臉，也不可能準的定位大區找上門來。

不過話說回來，他本來也沒要求好兄弟替自己保就是了。

言歸正傳。

看著臉紅蘋果的，楚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該作何表。

怎麼說呢？

這傢伙和其他玩家確實有點兒不太一樣。

作為全服首個覺醒毒識別天賦的玩家，他確實沒用過這傢伙，尤其是當他拿不定主意某個變異生到底能不能吃的時候。

在聯盟發展早期面臨糧食危機的時候，和老娜兩人可以說是功不可沒，極大富了河谷行省倖存者們的食譜。

後來聯盟有了生研究所，倒是不用一個一個試了，但每次楚想點外賣又不想大費周章的時候，還是會麻煩跑。

雖然本也是休閑玩家，倒也沒有耽誤什麼事，但用「刷好度可以解鎖藏任務」忽悠送了上千次外賣的自己確實也有不好的地方。

除此之外，他也確實被聽了不小和現實中的煩惱……即便他並不想聽，而且不止一次暗示這傢伙注意私，別什麼事都往npc上倒。

總之，確實不太好意思。

但他除了繃住之外，也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是我，怎麼了？」

「所以你果然是真人……」

「是的。」

「為，為什麼要假裝是npc啊……」

「這個問題就說來話長了，因為各種各樣的苦衷吧，雖然我也不指你們理解，實在不行恨我也是可以的。」

「恨……那倒不至於。」

的臉已經紅了燈籠，就像水燒開了的茶壺一樣。

了好一會兒，終於說出了在心裏憋了好久的話。

「那我以前，說的東西……」

楚表微妙地看向一旁。

「我沒告訴任何人。」

所以還是聽見了啊！！！

那一瞬間，猶如出了痛苦面一般，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那雙眼睛失去了夢想。

就如失去夢想的大眼一樣。

「喂，你還好嗎？」

已經聽不見外界的聲音，抱頭蹲在地上的用空的聲音碎碎念道。

「完了……我的人生……已經結束了……」

楚嘆了口氣說道。

「也不用這樣吧，我是a宇宙的人，你可以完全把那邊的事當一場夢。就算夢裏的人知道了你的，對你現實生活也不會有任何影響的。」

他不是很會安人。

畢竟在過去的200年裏，他別說是被誰安了，連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眼睛一閉一睜又是新的開始。

唯一一直陪在他邊的，只有和他一同經歷777次迴的小柒。

有時候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上到底還剩下多人的分。

也或者為完形生命的他從一開始就不是完全意義上的人類。

而是由某個人類創造的神。

就在楚思索著該怎麼做的時候，在地上蹲了好半天的忽然像是發泄完了似的，紅著臉又站了起來。

出乎了楚的意料，的瞳孔里並沒有怨恨或者其他的負面緒，反而是他意想不到的誠懇。

「那個……謝謝。」

「嗯？」

面對楚詢問的視線，靦腆笑了笑，忸怩了一會兒之後最終還是吐了那難以啟齒的心聲。

「其實吧，一開始我還以為那只是個比較真實的遊戲而已，沒想到突然有人告訴我那不是遊戲，而是另外一個世界……」

「老實說，我真的被嚇了一跳，不過冷靜下來想想又有點意外的……驚喜？沒想到我幫助的那些人居然是真的，沒想到我這樣在現實中普普通通的人也可以幫到這麼多人。也許我這麼說不合適，但我心裏確實是這麼想的……」

「沒什麼不合適的，很高興你能這麼想，」楚莞爾一笑，用讚賞的語氣繼續說道，「還有，這份善良並不普通，許多人一輩子都活在對自己、對他人、對世界的敵意里，希你能繼續將這份善良分給你邊的人……無論是你的世界，還是我們的世界。」

「謝謝……」不好意思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你也是哦，你明明可以什麼都不說的對吧？然後像以前一樣的……」

不知該如何形容那種覺，比畫了一個剪刀咔嚓的手勢。

要不是靈機一，在後面又加了一句「……割韭菜什麼的」，楚都差點兒聯想到藤藤常在論壇上發的文字上了。

看著過於天真的，他淡淡笑了笑說道。

「說不定哦，也許我公開就是為了更方便的割韭菜，畢竟我可從來沒說過我是什麼好人。」

令他意外的是，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卻認真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你其實是個……很溫，也很善良的人，並沒有大家說的那麼腹黑。」

「有時候你明明可以做的更毫不留一點，或者說更沒有人一點，但你最終還是儘可能去尋找兩全其的方法了……就是你總說的共贏？嘿嘿，雖然我也不是很懂啦，但我畢竟是第六敏銳的知系，我是能覺到的！」

「總之，謝謝你做的遊戲！」

深深鞠了個躬。

抬起頭的瞬間，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食指撓了撓臉頰，慌地呼出系統界面下線了。

公測服在這點上比較方便，安全區下線可以憑空消失，而不會像「封測」一樣留個克隆在原地。

謝謝麼……

沒想到居然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看著消失的方向和那來來往往的人，楚的角翹起了一笑容，用很輕的聲音說道。

「不客氣。」

總覺值了。

……

時間一天天過去，隨著日曆從12月的開頭翻到了12月的尾，兩個平行宇宙也紛紛各自擁抱了新的一年。

b宇宙，2027年。

《廢土ol》公測已經平穩運營一個月，全球玩家數量輕鬆破億，同時在線人數峰值達4000萬，功刷新了世界紀錄，並將舊的記錄不斷刷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