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長與英國公府的婚事多年前就定下了,長這才是最適合嫁去隴西的。至于嘉寧……
端王妃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開始擔心起日后嫂子背后唾罵教無方的形。
“嘉寧,你看你把母親都氣的頭疼了,還不趕去端安神茶來。”慶寧替王妃著肩膀,聲勸道,“母親莫要氣壞自個兒的。明兒我領嘉寧去給云妹妹賠罪,孩家的口角,話說開了就好了,不是什麼大事。”
端王妃悠悠看了眼長,嘆道,“若是嘉寧有你一半懂事,我也放心了。”
嘉寧那邊端著安神茶過來,聽到這話,眼底劃過一抹怨懟,面上卻是不顯,只道,“母親您喝茶,莫要與兒計較了。”
端王妃接過茶盞喝了一半,又示意兩個兒在邊坐下,眸定定看向幺,“嘉寧,今日你也見到你三位表兄了,你覺得如何?”
嘉寧也知道母親有意將嫁去隴西,想了想,如實道,“三位表兄都生得儀表堂堂……但我覺著二表兄最好,風度翩翩又待人和善,模樣生得好,說話也好聽。三表兄有些輕佻了,而且他張口閉口云妹妹長云妹妹短,就知道圍著那云黛打轉轉,若說是兄妹,那未免也太殷勤了?母親何時見過哥哥待我和阿姊這般殷勤?”
這一點,端王妃和慶寧也都瞧出一些來,但今日才見,們也不敢輕易下定論說三郎對這云黛有些什麼別的,還是等日后再觀察觀察。
“那你阿縉表兄呢,你覺得如何?日后晉國公府都是由他繼承的。”端王妃面帶期待的看向嘉寧。
嘉寧卻是皺了下眉頭,眼底閃過一抹懼,搖頭道,“大表兄他樣樣都好,可是他威勢太重,又時時板著張臉,跟他說話,他也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我瞧著他心里怪害怕的,就連進宮見皇伯父都沒這麼害怕。”
端王妃愁眉蹙起,言又止,半晌才道,“今日才剛見面,許是還不夠悉。日后多接些,起來應當會好一些。阿縉他是很不錯的,不依靠家里,自己就能闖出一番功績來……”
“那他再有本事,日后不是在隴西就是在北庭。可二表哥就不一樣了,他是要走科舉的,若是明年春闈中了,就在長安當了!”嘉寧眼中帶著向往,才不想去隴西那種窮鄉僻壤吃苦罪呢,就想待在長安。
端王妃何嘗不懂兒的心思,要論起來,二郎風流倜儻又溫文爾雅,這般翩翩年郎,最是符合長安貴們心中的最佳夫婿。
“罷了,現下說這些還早,還是先相一段時日吧。”端王妃乏累地擺了擺手,“你們也都退下吧。”
慶寧和嘉寧紛紛起,屈膝告退。
一出院子,慶寧就忍不住念叨起妹妹的失禮。
嘉寧不以為然道,“行了行了,母親已經罵過了,你還來念我作甚?”
說到這,忽的想起什麼似的,一邊眉高高揚起,瞇起眼饒有興味道,“這樣吧,明日我與你一道去賠罪,再去東市給買樣首飾,拿人手短,諒也不會再說什麼。”
“這還差不多。但你態度要好些啊,可不許這麼自負了。”
“阿姊,我知道了。”嘉寧上前親熱挽住慶寧的手,一邊往南苑走著,一邊聊起魏國舅府上的壽宴,“那日丹肯定會去的。”
慶寧瞥了一眼,疑道,“你不是向來和丹不合的麼,怎麼提起要見到,這樣興?”
“有麼?”嘉寧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角卻抑制不住的上揚,“我想著那日肯定很熱鬧,長安城大部分的員眷都會赴宴,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我們把那個云黛也帶去吧,讓也長長見識。”
慶寧頓時就明白其中關竅,很是無奈,“你想拿云黛去對丹?”
嘉寧否認,“我可沒這個意思。不過……我倒期待丹和遇上,會是個什麼表。”
慶寧一陣無語,“你和丹不對付,何必牽扯無辜之人。”
嘉寧聳肩道,“阿姊別把我想的那麼壞,我可是一番好心,總不能我們出門赴宴游玩,就留一個人在府里吧?那多不好。再說了,來長安一趟,總不能日日待在王府里,大宴小宴都不參與吧?”
慶寧也懶得再與爭辯,心里卻是暗暗想著,若那日云黛真的一同赴宴,一定將人看在旁,絕不給嘉寧作怪的機會。
***
翌日坊門開時,天還晦暗著,謝伯縉穿戴好袍,騎馬往皇城赴朝會。
等到天稍亮,王府眾人也依次從睡夢中蘇醒。
云黛也起了個大早,因著今日要出門,穿了輕便的碧山夾纈長,頭發挽尋常的雙髫髻,左右各佩一朵碧璽珍珠攢的巧珠花,便再無其他裝飾,與昨日的裝扮相比,可謂是十分素凈。
然而這般素凈妝扮,越發顯出的眉眼出眾,宛若沾著雨的白重瓣菡萏,清麗間又有種旖旎的嫵。
慶寧和嘉寧兩位郡主便是在用早膳時來到,云黛聽到通報,忙放下手中碗筷,拿帕子過角,起去相迎。
“云妹妹不必多禮。”慶寧輕笑著攔了,“是我們來的不巧,打擾你用早飯了。”
“不打擾不打擾,兩位姐姐請坐,可曾用了早膳?若是沒用,不若在這吃些。”云黛看向眼前這對姐妹,慶寧郡主一襲常服打扮,嘉寧卻是穿著玄黃胡袍,發髻高束,一副男子打扮。
“我們已經吃好了。今日過來,是領著我這沒規矩的妹妹與你道聲歉,昨夜之事,是失禮了。”慶寧說著,給嘉寧使了個眼,嘉寧會意,朝云黛拱了拱手,“還請云妹妹原諒我的失禮之。”
云黛倒是沒想到這小郡主會跟自己道歉,忙擺手道,“郡主客氣了,昨夜的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就知道云妹妹是個大度豁達的。”慶寧點頭,又道,“你慢慢吃,等收拾好了,嘉寧就與你們一道出門逛街。長安城里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是悉的。”
云黛應下,暗暗加快速度吃了早飯,又與郡主姐妹倆閑聊一陣。等到謝仲宣和謝叔南找上門來,慶寧才起告辭,嘉寧則是隨他們一道上馬車出府。
原本嘉寧和云黛一輛馬車,但謝叔南想到昨夜嘉寧對云黛的冒犯,便無賴的湊上前去,“嘉寧表妹,我倆換一輛馬車唄,反正你不待見我妹妹,跟一塊兒坐,可別委屈你了。”
這怪氣的強調聽得嘉寧面僵,本想駁回去,忽然想到若是換了馬車,就能與謝仲宣坐在一塊兒,心念一,便道,“換就換。不過你可別誤會,我不是不想與坐一輛車,而是你這話聽得我心里不舒服……”
說完,掀了簾子,徑直下了車。
謝叔南看著的背影,搖頭晃腦地掐著嗓子學著方才的語氣道,“聽得我心里不舒服。”
云黛哭笑不得,“三哥哥,你別這樣狹促。”
“我哪里狹促了,分明就是口是心非。說是說與你致歉了,但還是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樣,看得我惱火。”謝叔南一屁坐進馬車里,舒展眉眼笑道,“不過現在好了,不在了,空氣都變得清新了些。”
“可是,二哥哥那里……”云黛猶豫道。
“這你別擔心,二哥他能應付的。”謝叔南坑起哥哥來毫無心理負擔。
此時此刻,另一輛馬車。
謝仲宣看著坐上車來的嘉寧,有瞬間的愣怔,“二表妹?”
嘉寧臉上的高傲之頓時收斂,換做一副溫的模樣,紅著臉解釋著,“是三表哥將我趕過來的,他說他想與云表妹一塊坐。”說著小心翼翼覷向謝仲宣的臉。
謝仲宣著扇柄的手指輕輕了兩下,垂下眼睫,輕輕說了聲“是這樣”,便再無他話。
嘉寧見他并無不悅之,暗暗松了口氣,安心地坐著。
待馬車緩緩行駛著,主與他攀談起來,謝仲宣不冷不熱地聊著。
嘉寧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謝仲宣那張俊如玉的臉龐上,倒也沒察覺出他的敷衍,只覺著二表兄不但容貌好,也好,自己得趕在春闈前讓他鐘自己才好,否則他若點上了探花郎,不知道多小賤人要與搶郎君了。
按照昨日計劃的,一行人先到了大慈恩寺游玩,逛了兩個時辰,腳累了,便在寺外找了家有名的碧玉樓用午飯。
點菜時,嘉寧示好般的將菜單遞給了謝仲宣,“二表兄,你來點吧。”
謝仲宣也不推辭,接過菜單,挑了幾樣招牌菜,又點了一道桂花糕。
嘉寧好奇,“二表兄喜歡吃甜食?不過這家桂花糕一般,要說起長安城最好的糕點鋪子,那必定是延壽坊的萬記了。”
“桂花糕是給云妹妹點的,最喜歡吃桂花糕。”謝仲宣淡淡答了聲,旋即抬眼看向對面坐著的云黛,笑容和煦,語調溫和,“既然嘉寧說萬記不錯,待會兒我們去買些?”
嘉寧笑容一頓。
云黛覺到氣氛不太對,咽了下口水,小聲道,“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