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兩匹馬,一行人輕裝上路。
離開烏孫地界時,草原上各鮮花開得爛漫,微風吹拂,花香彌漫,蝶舞翩翩,這是塞外最的時節。
金夕灑在白雪覆蓋的山林間時,沈元韶坐在馬車前,摘了片細長葉子,吹起了一支輕快悠揚的草原小調。
景如畫,曲調婉轉,云黛他們靜靜地聽著,如癡如醉,直到后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響起,打斷了這支曲。
如殘之下,那紅袍風塵仆仆的攔住他們的去路。
“沈元韶,你既與我月下盟誓,就別想撇下我!”手持鞭尾,圓圓的眸子直勾勾看向馬車前的青袍男人,“我非要與你有瓜葛!”
云黛嚇了一跳,默默看向自家哥哥。
薩里拉和紗君對視一眼,也默默看向沈元韶。
沈元韶黑著臉,將那突厥三公主從馬上拽了下來,拉到一旁。
隔著一段距離,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知在爭執,且沈元韶爭不過那三公主,最后鐵青一張臉走了回來。
云黛好奇湊上前,“哥哥,你把勸回去了?”
沈元韶重重按了下眉心,咬牙道,“不可理喻。”
馬車繼續向前,那不可理喻的三公主就騎馬跟著他們,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打定主意要與沈元韶耗到底。
最初幾日,沈元韶還試圖與講道理,將勸回去。
可三公主卻是油鹽不進,知道他們此行是去長安,還改了口風,義正言辭道,“我跑出來只是為了去大淵看風景,又不是要賴著你,誰規定這條路只能你們走?這家客棧只能你們住?”
這般無賴,除了把沈元韶氣個倒仰以外,便是給云黛他們枯燥漫長的行程增添些許樂趣。
等趕回庭州,沈元韶也懶得再與三公主多費口舌,默許跟著,只等何時不住了,主離開。
在庭州尋了間客棧補充干糧清水,順便聽到城中百姓們熱議的兩件大事——
其一,謝將軍月前帶兵離開,前往長安領罪,也不知能否罪歸來。
其二,皇帝病重,多日不朝,朝臣們都催立太子。現下為了立誰,朝堂上吵得不可開。
云黛聽到這兩個消息后,眼皮跳了好一陣。
若最終是五皇子得了勢,大哥哥此次回長安,恐怕真的兇多吉了。
不敢再耽擱,只在庭州住了一夜,便繼續南下趕路。
七月初,烈日炎炎,蟬鳴匝地,一行人到達了肅州地界。